元初晞脸上挂着澹澹的笑意回应道:“禀皇后娘娘,臣女刚才被自家三妹所胡缠,便与之交谈几句,岂知这竟成了公主口中的出言不逊,还挨了公主一鞭子。”
“元三姑娘何在?”
元冉冉忙向前来,有礼道:“臣女在,见过皇后娘娘。”
“元二姑娘此话,可当真?”
“皇后娘娘,”元冉冉骨碌地就下跪于地,手帕轻轻地擦拭泛红的眼眶,“二姐姐生性顽劣,自带乡野蛮横气息,刚才就像往常一样训斥我几句。”
“公主仗义,见不得我受委屈,于是出手相助,怎知就被二姐姐反手打倒在地,这一切都是大家伙有目共睹的呀。”
“矫情做派。”王语兰本还想说,收到彭皇后的眼神示意后就止住了嘴。
“元二姑娘,你这是又做何解释?”
元初晞依旧浅浅的,“臣女听闻皇后处事最是公正,要不然也不会多番询问事情真相,臣女想问皇后,庶可否仗势以下犯上欺嫡?”
“自是不可!”
“那做错了事,是否就该认罚?”
“那是自然!”
元初晞看了元冉冉一眼,转而说道:“国公府不乏庶女,可似三妹妹这般嚣张的,偏只有这么一个,之前千金阁拍卖一事,皇后娘娘知道吧?在场之人都知晓吧?”
“三皇子以六万五千两的高价拍下六瓶美颜膏,据臣女所打听的,是这三妹妹肆意撺掇,不惜用自个儿的嫁妆贴补来加油助阵,图的便是这二房的当家掌事权。”
“还说这是皇后娘娘想让她执权的,此事若不信,大可问问咱们国公府的大夫人。”
“二姐你可别胡说,此乃冒犯之罪。”元冉冉急了。
“要是皇后娘娘觉得臣女胡说,大可将秦夫人或者老太太也可以。”
彭皇后激动地往前一小步,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
处在旁侧王语兰岂会放过这个弹劾元冉冉的好机会,连忙凑近彭皇后的耳边说道:“姑母,此事家父亦有所闻,听说那些大臣都在暗中议论此事,有的还要站五殿下的边。”
一听这话,彭皇后站不住了,“放肆!本宫何时说过这话?三姑娘真是好大的本事。”
在场之人纷纷低下头,齐齐说道:“皇后娘娘息怒。”
唯元初晞依旧如君子竹一般高傲站立,开口言道:“三妹妹此前就仗着三殿下未婚妻的身份,在府里横行霸道,若你们还不信,尽管问问咱家四姑娘和六姑娘。”
“幸得早几日三殿下来府,曾说赏罚该分明,丝毫不做偏颇,臣女本想着三妹妹自此就不敢仗着三殿下和皇后娘娘的势,岂料来到这芳菲苑,就又仗着丽笙公主的势来欺人。”
“要不然她怎么敢丝毫不给嫡女面子,还处处与别人说臣女是个从乡下来的野蛮人呢?”
“请皇后娘娘明鉴,臣女没有,臣女不敢有半分逾矩,还望皇后娘娘明察。”元冉冉的眼泪再一次溢出,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让在场男子的心都软了。
“没有说?”彭皇后偏咬着牙,“难道是你姐姐自个儿见人就说她从乡下来的,是野蛮人不成?你们几个,说说是怎么回事?要是敢有半点隐瞒,每人打三十大板。”
她此前知晓这元冉冉是小妾所生,顶着嫡女的名号过日子,就不满这门婚事,偏的圣上说一言九鼎,自家儿子又喜欢的要紧才松口。
可这么一副小家子做派,嫉妒心重的模样,只会哭哭啼啼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一般,她着实是看不上眼。
更何况这尚还未过门就仗势欺人,实在有损昊儿以及自个儿的名声,到时候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偏向顾墨添,这样就遭了。
被指到的几人吓得下跪于地,颤颤巍巍地支吾道:“是...是...是元三姑娘先恶言相向的。”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来人啊、”
“三皇子驾到。”
元冉冉哭得更凶,隐隐有要晕过去之势。
顾天昊就听到大门处这边有动静,就急忙从后院赏花区域赶过来,果真是出了大事。
他本是奔着解救元冉冉来,岂料一眼就看中在一旁挺直腰背而站的元初晞,一袭浅绿衣衫,有如林中君子一般的气韵风度,衣衫虽素,但在这一种艳花之中却是一股清流。
“殿下~”元冉冉本以为顾天昊来解救她,岂知他却将她暂时晾在一边,而满眼都是元初晞这贱人,她怎么能忍?
元初晞今日,定要身败名裂。
顾天昊转眼看向满脸泪痕的元冉冉,心中又是不忍,特别是想起旧日她的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以及甘愿为他贡献嫁妆争脸,这种女子,他是放不下的。
“母后,今日可是赏春宴,还是不要破坏这种喜庆之色为好,里头已经开席,还是快些落座为好。”
“可、”
“母后,”顾天昊急忙走上前圈住彭皇后的手臂,“母后,说到底冉儿还是儿臣的未婚妻,你现在惩罚,无疑是在打儿臣的脸,落在其他弟弟的眼中,儿臣尊严何在?”
彭皇后将怒气给收进肚子里,“罢了罢了,进去吧。”
顾天昊转身说道:“好了,刚才之事大家都给收进肚子里,宴席已开,都进去入席,此事休要再给本王听见。”
“是。”
进入到里头赏花园,花团拥簇,小桥流水,男女分两侧而坐,桌上蒲团上都放有时季鲜花,清香气息扑鼻而来。
元莺莺从后头小跑而上,一手圈住元初晞的手臂,好声好气说道:“二姐姐,刚才是我这做妹妹的不是,还请姐姐恕罪。”
元初晞自知元莺莺要进行她的计谋,于是就干脆随着她,不过还是得先装一装,“哎哟喂,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不成?五妹妹难道是刚刚去偷偷刷了牙不成?”
“我...”元莺莺气的脸红,可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将气给忍下,“二姐姐这说的是何话?大家都是姐妹,不应该有隔夜仇才是,家和才万事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