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书铺之后,不多会之后,就看见郑氏蒙着脸出门,警惕地看向左右两侧之后,才坐上马车离去。
“皇妃,难道是你们府上的这位姨娘到此处来幽会情郎?”
“瞎猜,哪有幽会情郎速度这么快的?”
丁宇点点头,认真言道:“那是,殿下每次到栖碧院,都是很久的。”
元初晞迟疑地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吧,她又说不出。
“皇妃刚才可是到哪里去?真的是如厕?”
“不,我们赶紧回千金阁,我好像发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
“是。”
元初晞到成衣铺换回衣服后,就回千金阁,这刚一推房门,里间的声音就响起,“可有卖到几两银子?”
“殿下惯会调侃人。”元初晞将门关上之后,径自就往躺椅上去。
“过来。”
“不过。”元初晞连个小眼神都没有给顾墨添,直接就要下臀而躺。
顾墨添眉角一扬,“若是不过,本王就让他们送你那邹奶娘回江南,本王不勉强你,好好选吧。”
“就是不过,我可发现了一个秘密,殿下说不定还要感激我呢。”
“哦?说来听听。”
元初晞翘起二郎腿,侧着脑袋看向顾墨添,嘴里缓缓吐出两个字,“过来。”
顾墨添无奈地抿笑摇头,没想到这人学他还学的真像,于是只好乖乖地起身坐到元初晞的旁边去,“说吧。”
“殿下之前不是让冶哥去调查沙逢春在西陵国可有留下什么消息吗?结果呢?”
“没有收获,这人太过警惕,府内不曾留下书信,而且养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我们的人差一点就被发现。”
“殿下可知道君竹书铺背后的东家是何人?”
“江南人士,来京城已有十来年,一直兢兢业业,未曾与别人有过口角。”
这话倒让元初晞的心中愈发疑惑,她于是搭上顾墨添的手臂,提问道:“殿下,那你知道我刚才在那里头见到什么人了吗?”
“沙逢春?”
“诶,你怎么知道?”
顾墨添被她这惊讶的眼神给逗乐了,伸手就给这人的脑门狠狠弹上一弹,“真是个小笨蛋呢,不才刚问我有没有沙逢春的消息吗?”
“啊?噢,是哦,”元初晞憨笑一声后继续说道:“更出奇的是咱们二房的郑氏也在里头与他会面,只不过我去的有些晚,不曾听到他们在谋划些什么。”
“这两人都在,估摸着这间书铺与七殿下就走不掉关系,以往你们不是查不到他是从何处传消息的吗,应就与这书铺有关。”
顾墨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丁宇。”
“殿下。”
“去查一下君竹书铺东家与老七的关系,另外也查一查京城中其他书铺之间的关联。”
“是,殿下,邹奶娘被带到了。”
“带她进来吧。”
“是。”
元初晞忽地一下就站起身来,想要往外走,但又迟疑地止住了脚,她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曾经与陈氏关系甚好的人,不知这人是好还是坏。
在元初晞犹豫徘回之时,一位衣着素雅,发丝黑里透白,瘦骨嶙峋的老妇人就被带了进来。
“夫人?是你吗,夫人?”邹灵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激动地朝元初晞走来,待看清之后,眼泪哗地一下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原来是元小姑娘,像啊,与夫人眉宇真像。”
元初晞瞧着她的真情流露不似有假,就支吾地问道:“你可是当初伴在我阿娘身侧的邹奶娘?”
“这说来惭愧,老奴担不起姑娘一声奶娘啊,当初事态紧急,夫人被害,老奴害怕会殃及自身,日后再无可为夫人伸冤的机会,就火速逃走,还望姑娘责罚。”
“奶娘快些坐下。”
“欸~”邹灵轻应了一声,这时才注意到房间内还有一人,当即就又警惕起来,“姑娘这位是...”
“噢,他是我未婚夫,此次也是托他才能寻你来的。”
“奶娘坐吧,此处无外人,且当谈家常话即可。”顾墨添极力抑制住身上的冷气,面容和善地说道。
邹灵的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但瞧着元初晞一脸欢喜之意,也就放心坐下。
“奶娘可否说说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元初晞倒上一杯茶,递到邹灵的跟前。
“当年夫人因与老爷怄气就独自到乡下庄子去住,去到庄子之后竟发现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夫人性子倔,不敢与老爷低头,于是只好留在庄子里养胎。”
“当时庄上的李氏也与夫人一样怀有身孕,所以夫人与她无所不谈,关系甚好,可后来待夫人六个月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身子就发虚,老奴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国公府。”
“但迟迟未等到老爷来,反而是来个大夫,给夫人诊脉开药调理之后,果真是好了不少,夫人也开始运动进补。”
“可十个月左右也不见有临盆之症,夫人就赶紧命老奴去请村里头的大夫,那大夫一看就赶紧找来稳婆催产,说是要迟了,里头的胎儿就死了。”
“老奴记得很清楚,夫人那次生产从有力到使不上力气,脸色愈发苍白,足足十个时辰,最后拼劲一丝力量才将姑娘生下。”
邹灵惭愧地搭上元初晞的小手,“生下之后夫人就因难产去世,姑娘身子骨又弱,老奴就到最近的庙宇为姑娘祈福,竟然撞见京城派来的大夫与李氏在一同捣药。”
“细细一听,原来这大夫是郑小娘派来的,一早就不怀好意要对夫人下狠手的,而李氏从中配合,得到的好处就是让她的女儿进国公府当二房嫡女。”
“老奴听到之后很怕,就连夜逃跑,只是苦了姑娘,自幼在乡间长大,定是受尽了苦楚,是老奴对不住你。”
元初晞吸了吸鼻子,正要拂去眼泪之时,一块巾帕就在轻轻地替她拂去泪痕,“你...是一早就知道了?”
顾墨添点点头,温柔道:“猜到了,所以你才会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