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奔驰在路上,助理宋毅悄悄地看了一眼齐陌烜,小心翼翼地开口。
“齐总,您真的相信那位云小姐吗?”
齐陌烜正在闭目养神,没有回答。
宋毅继续道,“虽然她分析的很对,但毕竟她还刚出校门。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闻言,齐陌烜微微掀开眼皮,宋毅屏住呼吸。
“不会。”他声音冷淡,却带着点莫名的信任,“她会做好的。”
齐陌烜回想方才云染眼中的恨意与坚定,不禁皱了皱眉头,沉声命令道:“全力配合,顺便查一查她。”
宋毅朝着后视镜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应下:“是。”
齐陌炫不在说话,微锁眉头,闭上眼睛,仿佛很累,又仿佛在想事情,周身散发出寒冷气息。
……
收到律师函时,陈岩两人正在庆祝。
别墅的装饰已经换了一个模样,从原来的冷清的单一的纯色换成了艳丽的玫红色,窗户上甚至还挂上了鲜红的“喜”字。
“先生,您的信。”
陈岩打开信封,卓悦凑上来问道:“这是什……律师函?!”
她脸色变得难看,将两封律师函扔在管家身上,声音尖锐道:“怎么会有律师函,你是不是拿错了?”
老管家不卑不亢地弯了弯腰,无视卓悦的话,侧头对陈岩道:“先生,起诉您的人叫云染,是A市浩云事务所的一名律师。她方才打了电话,说想要约您下午三-点,在北街尼克咖啡厅见面。”
陈岩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两点半了。他顾不得吃饭庆祝,立刻推开卓悦道,“让司机过来!”
卓悦恶狠狠地捏着律师函,高声叫道:“我也去!”
……
这是靠近A大的咖啡厅,屋里光线不算明亮,舒缓优雅的音乐显得气氛轻松甜蜜,是一个很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
包厢的门被打开,云染搅着咖啡的手停住,抬眼看过去。
仿佛是一对金童玉女,携手而来,站在光与暗的交接处,满脸厌恶地盯着她。
“你就是云染?”陈岩牵着卓悦的手坐在女人对面,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敷衍,“说吧,多少钱才肯撤下诉讼?”
云染在昏暗的灯光下无声地勾了勾嘴角,一双血色黑眸直直地盯着两人,刻意压低的声音十分好听,甚至还带着清越的笑意:“这个地方,熟悉吗?”
“什么?”陈岩一怔,随即打量着包厢。
“真爱至久,我为了定下这件包厢,可费了不少心思呢!”
如同一个惊雷迎头劈下,陈岩下意识地起身质问:“你是谁?”
女人没有回话,反而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缓缓开口,语气中不知是对过去的怀念还是憎恶,“四年前你就是在这个地方给卓思染告的白,两年前你又在这个地方求婚,那时候你怎么说的呢?”
她重复着多年前陈岩的话语,嘴角微扬的笑意似是在嘲讽,“小染,我会用我的生命对你好,爱你一辈子,照顾你一辈子。”
云染撑着下巴看向陈岩,明亮的眼眸弯弯如月,却带着些狰狞的意味,身体前倾,“陈先生,您的一辈子就这么短吗?”
那明媚的笑容与记忆里的重叠,陈岩像是看到了从地狱之下爬出来的恶魔,大叫一声猛地弹起来。
卓悦扶住他,冲着云染大喊:“你到底是谁?装什么妖魔鬼怪?”
云染闻言转头,一双漂亮却带着彻骨寒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卓悦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仍然做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想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说个价,我们都能满足你。”
她这句话着实好笑,使得云染低声轻笑了一会儿,等到她脸色发黑才止住,抬眸看着她:“像你这种愚蠢的女人,我还真没怎么见过。”
卓悦抿着嘴巴,眼中带着愤怒。正想要说话,却被陈岩拦住。
“云小姐,我不知道你在哪里得知的消息。但我的妻子、悦悦的姐姐已经去世了,你为了博关注起诉我们两人,会不会有些过分了?”
云染嗤笑一声,“悦悦?叫的可真亲密。”
她语气中的轻蔑太过明显,两人皆是神色难看,卓悦不满开口,“这是我和姐夫两人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
陈岩也沉下脸,语气中带着警告:“云小姐,你还年轻,以后有很多出名的机会,用不着这么着急,否则得不偿失可不好。”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云染懒得再见两人惺惺作态,对他们嗤笑一声起身道:“卓思染是怎么死的,你们两最清楚。别妄想收买或者威胁我,既然我能成为她的辩护律师,也有保护自己的手段。”
她打开门,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转头看着两人,歪歪脑袋道:“听说卓思染死的时候还怀着孕,不知道那个死去的孩子,半夜会不会找上门。”
说罢,她欣赏着两人惊恐地神情,心情甚好地关上门。可就在转身之际,她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齐总?”
齐陌烜站在不远的地方,一步步朝她走来,那身上危险的气息让云染禁不住后退。然而片刻间,男人就将她逼到墙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眸冷漠狠厉。
“私下与被告人见面,这是律师的大忌,你不知道吗?”
“我……”
云染正要开口解释,却被男人打断,“云律师,我很怀疑你的业务能力,所以有关为卓思染辩护的事情,需要重新考量。”
“不要!”云染见他态度坚决,情急之下抓住男人的手,急声道,“我怀疑,陈岩与卓悦有不正当关系!”
齐陌烜眉头微皱,视线落在女人纤细的手上,云染见状,尴尬地松开手,身体微微朝着旁边移开,开口道:“我这次约他们见面,是想要看一下这两人的态度。我发现他们来时有过精心打扮,但我留给他们的时间根本不够。”
她悄悄看了看齐陌烜,见男人沉默不语,暗暗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显然,他们在接到我的电话之前就已经打扮好了,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