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可能,金龙?金龙!”
韩天生整个人看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相信地坐在地上,靠着门边的墙壁,无法站立起来。
在他的面前,正对着门口的床上。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拉开,只留下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和很多的血迹。
他似乎还抱一些着希望,将自己头凑向前去,看这尸体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老花眼了,但是面前这个尸体体型和他儿子一样,身上破碎的衣服和血肉连在一起,但是依然能看出来是他儿子喜欢穿的那件睡衣。
“金龙,金龙啊——!”
轰——!
以为自己儿子死去的韩天生悲愤欲绝,忍不住哭喊起来。这座庄园是他们韩家的产业,除了他们俩人居住之外,还有一些仆人。一些远房亲戚,也将自己的孩子送来这里。重视家族情谊的韩天生对这些孩子也并没有拒绝,只不过他并不承担这些孩子的教育义务。
按理来说,他哭喊的声音应该已经能够惊醒熟睡的人。但是奇怪的是,这个世界似乎都在离他远去,无论是看到的,听到的,还是感觉到的,都开始模糊起来,正如韩金龙在酒店中所表现的一样。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相信,这个面目全非的尸体的确是他的儿子。那血腥令人作呕的景象却阻挡不了他的靠近,他心中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燃起,一次又一次破灭。他甚至觉得,一个人的身体破烂成这样,还有救回来的希望。但是他现在却想不到拨打任何报警电话或者紧急医疗电话。
有什么东西在放大韩天生内心的欲望和恐惧,让他想要靠近自己儿子的“尸体”。
“退避!”
如同天神呵斥一样的声音,让被模糊的韩天生忽然醒来。他的眼中似乎还能看见,床上躺着的尸体,但是又似乎什么都看不见。
他大口呼吸,喘着气,整个人差点缓不过来。其实黑夜中并不怎么黑暗,光线的亮度,能够让他看清房间的一切。最后他就看见自己的睡衣口袋里,散发着光亮。
“这是几天前金龙给我带回来的符咒,是高大师的手笔。”韩天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毕竟是在商场征战十几年的人,虽然这些牛鬼蛇神只是让他恐惧,但是他的思维能力还是很清楚。
难道高大师很久之前就推算好了,有什么东西要来袭击我们?
不过金龙到底去哪里了,该不会,遇到危险了吧。韩天生用手隔着衣服,紧紧的握住那团光亮。尽管那张符咒是在燃烧,但是却感受不到任何烧灼的感觉。
相反,这给人一种心神平静的感觉,让他能看见眼前,迷惑他的世界。
“那个小道士还真是碍事,没能杀掉你的儿子,让我感到有些不爽,那今天就再杀一个你吧。”
女鬼的声音响起,语气很平淡,就像是一个人在诉说一件事的普通声音。
“没能杀掉我的儿子?”韩天生紧握着手中的光亮,四处看着,想要知道这声音从什么地方出来,“我儿子没死!真是太好了!”
“所以你对你妻子弟弟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吗?”女鬼轻轻笑道,从窗帘下的黑暗中滚出来一个东西,在地板上留下一滩血迹。
透着窗外传来的月光,他隐约能看清楚,那是一个头颅,属于人类的头颅。
“是他?你居然杀了他。”韩天生对于这个人的死亡没有任何感觉,他甚至觉得这个人死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我的妻子早就和他们家人决裂了,如果他们的先祖是导致你死亡,并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元凶,你也不应该来追究我们的责任。”
韩天生叹了口气,虽然他觉得这个人应该死,但是对于一个生命的逝去,还是觉得有些,没有办法面对。
“可是你的妻子心里并不是这么想,她还是将自己认同为那个家族的一员。”女鬼说道,韩天生还是没感觉到她的声音从何处而来,无论哪个方向,他听到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大小,“我当年发过誓,我要让那个家族绝种。很不幸,你的妻子和你的儿子身上都有那种血脉。虽然你应该是无辜的,但是,你的死亡已经注定。”
“可没那么简单,要不是那个老婆娘告诉我,你有可能会再次杀人,我们差点就在那个小村子里待上一个多小时,都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穿着一身西服的男人,从窗户外翻进来。而这里是三楼,谁也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凤宽,你最好少管闲事。你应该知道,这是我必须复仇的人,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哪怕你这次救下他,那么下次呢?我耗得起,你们可耗不起!”女鬼看见这个男人,语气急促了些。韩天生终于看见了,在整个屋子的拐角处,一抹淡淡的灰紫色气流在那里流转着,像是包裹着一个什么东西?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虽然我杀不了你,但牵制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被称为凤宽的男人大笑,一路走到韩天生面前。
“防护符咒?看起来做的还不错,比我的那些弟子好多了。”他嗅到了韩天生身上正在燃烧的符咒的味道,“这个符咒还能撑三分钟,你在这座庄园内可以干你想干的任何事,只要他在三分钟内能逃出去,你今天就此收,手如何?”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哦,看起来那个小娃娃也来了。我可不会让他好受的,我就不信你每天晚上都能守在这里。”女鬼看了一眼某个方向,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的接近。
“只要他不进入这间房间就没事了,你对这么大的庄园可没有足够的把控力。说实在的,你虽然有千年修为,但是吓人的把戏却比不过那些几十年的恶鬼。”凤宽大笑着说道,“好了,在其他几个人来之前,你最好赶紧离开,要不然我们就得动手了。”
许久,他也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