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海棠一个诡异的步伐迅速突进到谢盟主身后,与那黑色魔团形成一股诡异的魔气。
等她再转过身来时,谢盟主的身子已经被白绫一道道死死缠住。
可海棠却皱起了眉头:“此人功法恐怖如斯,已经将我们困入阵中。”
黑魔团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只见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已经向二人压来。
而他们刚刚缠住的谢盟主的身体只不过是他幻化的一个分身。
此时他的真身已经出现在太极八卦图的中间。
可接下来,随着那太极八卦图的压下,一团团更强的魔气逼近。
它们不断向那黑魔输送灵力,黑魔团的力量越聚越强,很快力量便与那太极八卦图持平。
谢盟主此时也开始惊恐。
要知道这种黑色魔气一旦形成,它的力量越聚越多,达到一定程度自己可是无法抗衡。
几人的缠斗一度陷入僵局。
就在谢盟主还在思考对策时。
只见那源源不断输送过来的魔气被斩断隔开。
入眼而来的,是两位灵力不可探测的神级强者降临。
他们二人,其中一人穿着水墨水袖长衣的女子,长相甜美可人,温婉大方。颇有贵族气质。
一同前来的男子也是样穿着水墨衣衫,刚毅不失文雅。
此二人一来,魔气再次被压制住,他们没有攻击赵祯和海棠,而是以二人之力平衡了所有人的力量强制结束了这场战斗。
谢盟主见识颇广,他一眼便认出了二人。
拱手道:“原来是墨水城二仙,失礼了。”
男子回礼道:“谢盟主,久仰。”
接着,男子走向了杨御安,问道:“杨御安,今日一战,倘若我们不阻止,必定是所有人惨死当场的结局。
你是世上仅存的半妖人,现在生死抉择在你。
倘若你一念为仁,则魔气消,而你会死于今日。
但是你的孩子,我们夫妻二人定会让人好好照看,让她长大以后继承你的能力。
倘若你怨气不减,魔气不除,我们夫妻也不会参与此事。
届时,在场所有人都会死,而你的孩子也会在战乱中死去。
你可想清楚,如何抉择?”
杨御安沉默了。
他只不过是想活下来,想看着自己的妻子重生,想好好与女儿团圆而已。
为何还做出此抉择?
他的目光投向魔君赵祯。
赵祯言道:“杨兄弟,一切凭自己本心行事即可!”
而海棠却冷言道:“世事论心不论人,魔族不需要三心二意之人。”
杨御安自然知道这个冰冷美人的意思,即便是生在,魔族,这二人的作风也比某些仙盟弟子要强很多。
他看向谢盟主,他那一脸仁慈的脸上写满了对天下的牵挂,此时他的眼神也与杨御安对望。
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杨御安再看向那三位首座,他们虽然作风较差,但是也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至于那群人害死了自己的妻子,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
沉默一会后,杨御安苦笑道:“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说着,便准备自刎。
可那水墨衣衫的男子阻止了他。
女子走出来,灵力一运转。
桑柔便从他乾坤袋里面被放了出来。
女子大手一挥,给桑柔换了一身衣衫,而下一刻桑柔便苏醒了过来。
她缓缓向水墨衣衫男女行了一礼道:“拜见墨水城城主、墨水城城主夫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夫人,你没死……”
杨御安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了桑柔:“那真是太好了,我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只要你和孩子安好,我什么都愿意。”
这时候,墨水城城主、墨水城城主夫人的身份才亮出来。
原来他们便是墨水县城里面童谣传说中的那对苦命鸳鸯。
富家小姐和那书生。
此时的二人已经双双飞升成为上仙,而且二人的神力远在普通上仙之上。
他们四处游历,不参与天族争端。
此此重回墨水县才遇到了桑柔。
墨水城城主夫人看向杨御安与桑柔说道:“桑柔、杨御安。你们在墨水城犯下了无数杀戮之罪。虽然情有可原,但始终难逃罪责。
桑柔现在刚生下孩子,可以免除责罚,但是杨御安你作为她的丈夫,需要替她承担所有罪责。
你可愿意?”
“我愿意!”
杨御安毫不犹豫道:“对于我在说,在这人间唯一的留恋变是我夫人与孩子。只要城主夫人答应,等我死后可以好好照顾桑柔,让她们母女一生无忧。
我可以即刻死去。”
“那,倘若是比死还要严厉的惩罚呢?”
墨水城城主试探性问道:“你一旦选择接受惩罚,那便是终身不可逆。你可还敢?”
“有何不敢?”
杨御安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下场,坦言道:“不就是终身镇压吗?我杨御安何惧之有!”
“夫君……”
桑柔抱住了自己的丈夫,啜泣道:“不要呀,夫君。这可是比死还要痛苦一百倍的惩罚。日日夜夜的孤寂,生生世世永不见天日。
倘若要如此遭罪,小柔愿意与你一同受罚。”
墨水城城主夫人摇头叹息道:“也是一对苦命鸳鸯,本仙不忍让你们生生世世永远分离。
倘若杨御安你愿意接受这惩罚,本仙承若将你镇压之地告诉桑柔。
你们夫妻,一年可以见面一次,一次最多可以在一起12个时辰。”
“多谢城主夫人!”
杨御安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是自己看来目前最好的结局。
桑柔痛哭着抱着自己的丈夫,久久不能平息。
而杨御安迎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
“小柔,小柔……”
梦境外,杨御安从梦魔中醒来。
还好此时醒来一看,四处不是黑漆漆的,而是在古丹国的潘府之中。
女王与苏寻则是在另一处刚刚观察完杨御安的梦境。
女王浅笑曰:“看来,这杨御安还是有一丝良心未泯。他对其他人或许残暴,但是对自己的妻儿却有无限柔情,也知道感恩。
看来,这个测试没白做。”
而苏寻却啧啧称赞了起来:“陛下可真是好手段,只是短短三天三夜时间居然可以让梦中的杨御安度过这么多年月。
看来这一千年,陛下可是没有一刻松懈呀!
只不过苏某好奇的是,陛下是怎么设定出这么多场景,这么多人物的?”
“这个不难。”
女王喝下一口茶,说道:“其实这些人物场景,都是他父辈所真实经历过的。只需要有他的血便可以衍生出来。
再通过他的记忆提取,平替成他所熟识的人,便可以制造成这种幻境中的梦境。
至于世间上的问题,也很简单,可以说是偷来的。”
“偷来的?”
苏寻疑惑道:“怎么个偷法?”
女王微微一笑道:“平时,你闭关修炼的时候,是不是感觉时间弹指间便过去了?”
“明白了。”
苏寻拱手道:“陛下英明。”
他敬了一杯茶给女王,随后说道:“陛下,那关于紫夔仙的事情……”
“孤自然会安排……”
女王说着,喝下茶便转身潇洒离去。
……
次日,杨御安便如愿到了万年紫夔树下。
紫夔仙在女王陛下的号召下,先给杨御安驱魔。
像杨御安这种级别的,单独靠紫夔仙液来驱魔是不可能的,必须让仙子给他洗涤骨髓。
这个过程,相当于将杨御安的身体结构整个打乱,刮骨取肉,身体里所有血肉被打乱后重组。
对于普通人来说,忍受这种折磨不如去死。
可杨御安他必须忍下来。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还沉浸在自己那三天的梦魔里面。
整个过程,痛浑身打颤,青筋暴起,他始终没有吭一声。
他知道,这次的梦境不是偶然的。
倘若自己真的进一步魔化,将来走向那梦境中的万劫不复之地也只是时间问题。
洗髓。
刮骨。
抽筋。
血液倒流。
痛苦时刻充斥着自己全身,而且他必须保持清醒。
就在杨御安接受驱魔的同时,古丹国皇宫里来了不速之客。
两团魔气冲破了皇宫结界,迅疾而下。
可女王却不慌不忙让人各忙各的。
直到那魔气直逼主殿,女王出手了。
她大手一挥,空中暮然出现一个绿色半透明的屏障,将那魔气困入其中。
魔气被两团绿色的光雾缠住,无法动弹。
女王身边的一名女将抽出长刀对准其中一团魔气噼砍了过去。
“刷”地一下,一团魔气化成两团。
女王让她停止攻击,随后手中拿着一把权杖射出一道绿光射在那团被噼砍成两半的魔气之上。
很快,那魔气在肉眼可见的情况下被净化。
另一团被砍的魔气在一旁已经瑟瑟发抖,它试图上窜逃离。
可刚到了那屏障边上便被反弹了回来。
女王再次射出一道绿光将那魔气也净化。
届时,还没有被噼砍的魔气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女王饶命,女王饶命。放过我,我会用魔神的荣光报答你。”
“闭嘴!”
女王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女将军呵斥道:“就这你种魔物,也配跟女王说话,也配跟女王谈条件!去死吧你!”
说着,又准备一刀噼砍下去。
而女王却开口阻止:“慢着!孤倒是想听听它想说什么。”
女王显然现在已经来了兴趣,看着那魔气问道:“魔神?怎么,你还能拥有魔神的力量?”
“陛下。”
魔团赶紧说道:“没错没错,我有着魔神的神力,只不过神力非常小。只要陛下可以放过我,我把那些力量都给你。”
“那倒不必!”
女王冷哼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的心魔?”
魔团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来,你是真想死!”
说着,权杖上的绿光已经射了过去,疼的那魔团嗷嗷叫。
“陛下饶命,我说,我说……”
魔团颤颤巍巍道:“那牡丹城中,牡丹城中自有心魔难定,我也是由积怨已久的戾气形成的。现在已经生出了意识。
百年修行不易,陛下饶了我吧。”
女王算是明白了,原来此魔气是来自自己的隐密暗卫军。
看来,这颗毒瘤不得不清除了!
女王听完,权杖一横,迅速将那魔气净化。
其实在古丹国,女王很少担心会有魔物降生,原本古丹国的富有,便使得有一半以上的国民修炼。
再加上国防做得很到位,魔物根本不敢来。
能来的,自然是国都附近滋生出来的新魔物。
牡丹城就是除国都紫夔王城以外最繁华的都市,现在生了出魔物,自己心中很是烦闷。
等到了晚上,女王又召见了苏寻。
苏寻前来自然也知道是什么事,喝着茶,苏寻献上了一颗粉色夜明珠。
他借茶道谢:“陛下厚恩,苏某感激不尽。”
女王很是喜欢苏寻这个人,现在有重事要委托给他,自然也想多聊聊。
喝着茶,女王说道:“苏郎,此番想来,你也知道孤是想找你做什么了。牡丹城一行,你可要当着点心。”
“牡丹城,城民两极化严重。陛下让苏某前去平衡一下,自己然是可以的。”
苏寻微笑着再敬茶:“不过,陛下可要想好了,苏某下手不知轻重,万一杀了某些修为极高的权臣,可莫要怪罪。”
“这个,孤早就想好了。”
女王拿出一块印有紫夔花的令牌给苏寻,并说道:“此令牌,乃是古丹国免死金牌。见令牌如见孤。这次机会难得,时间紧迫。
孤不想看到一些无辜百姓再受苦受难。
而孤,也不想看到你受伤害。倘若遇到硬茬,不要硬钢。”
“陛下能看得起苏某。苏某定当竭尽全力。”
苏寻拱手道:“陛下,这杨御安之事便麻烦陛下了。”
“说不上麻烦,那也算是孤为古丹百姓做的一件好事。”
女王浅笑道:“苏郎,多年来,你与妻子分离,当真就没想过再结一门情缘?”
“陛下就不要拿苏某开玩笑了。”
苏寻拿着一块栗子糕送进嘴里,随后说道:“人的胃有限,心也有限。心中装有一人,便不可能再装下其他。
别说这一千年的等待,就算再等一千年,一万年,苏寻的心还是不会变。
沧海桑田,洪荒变化,亘古不变永恒之爱,绝不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