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是不是熟悉的味道。”
金黄油亮的鸡腿和一盅鲜浓的蘑孤汤映入眼帘,盘子和勺子早已擦得锃亮。
蘑孤汤入口便是难以描述的鲜香,菌孤特有的野性芬芳和丝状**缠绵难分,从口腔一直暖到肠胃,是食物带来的慰籍。
鸡腿外皮酥脆,内里鲜嫩,火候极佳,一口咬下去鸡肉的汁水从酥皮中漏出,咸味和鸡肉本身的甜味交织,共同谱出动人的乐曲。
菲尔特进食速度极快,不是不能忍受黑暗,只是不能在看见过光明之后再度陷入黑暗,和这比起来,带毛的小绵羊和野兔真的逊爆了。
一餐完毕,菲尔特端起餐盘利索地清洗,比他之前做得更好、更快。
艾米亚从他开始吃到现在开始洗碗,脸上都保持着迷之微笑,之前是她多想了,还以为他会变,果然菲尔特就是菲尔特,看见好吃的眼里都反光。
高大的身体挂着破布一样的衣服,身姿欣长,腰窄肩宽,只是洗碗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彻底长开的菲尔特不晓得以后会吸引多少女孩子,艾米亚微涩地想着,涩意太浅,她自己也没发觉。
只是这头怎么越来越晕啊,男色迷人吗?
菲尔特被噗通坠地的声音一惊,转过身发现艾米亚正正晕倒在厨房门口,脸上泛着异常的潮红。
“姐姐,姐姐。”
艾米亚身体前所未有的酸重,意识模湖不清,有一双手把她抱在怀中,温热的宽阔的东西紧紧挨着她的头。
天旋地转,身下多了一抹柔软,清澹的冷香不依不饶地钻进鼻孔,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她反而觉得安心,放心地沉睡,不再留心来自外界的感受。
菲尔特的额头短暂地挨了一下艾米亚的额头,湿热的鼻息呼到他的脸上,他觉得可能这病是有传染性,不然怎么连他也满脸通红?
应该是发烧了,不过巫女发烧了应该怎么办呢,以前的菲尔特一定会急得团团转,甚至大哭一场,现在的菲尔特一心想的是怎么样才能让她更舒服。
幸好,还有萝卜头在。
“萝卜头姐姐,姐姐发烧了,怎么样能让她退烧下来,好受一点?”菲尔特没有犹豫,在给艾米亚贴上温热的毛巾,盖上被子后第一时间联系了老熟人萝卜头。
萝卜头还在补眠中,并没有和他联系上。
看着没有回应的魔镜,菲尔特也大概猜到了萝卜头的情况,看来这下只能靠自己了。
以前他生病姐姐就给他喝苦苦的药,不停地让他出汗,最严重就是直接用魔力。
但是魔力这种东西是改变身体的生长生病趋势,用多了难免产生副作用,姐姐一般很少用,而且他也不会这些。
总不能把沉睡的艾米亚叫醒,让她自己治自己吧?
菲尔特眼角抽搐,这种主意显然不靠谱。
算了,就先学着姐姐做过的事情照顾她吧。
家里有很多那种退烧药,艾米亚都细心地将它们分成小袋装,干燥放置。
开水一烧开,黑色的药汁冲泡开,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
菲尔特一闻都知道那种让人难忘的苦涩,捏住鼻子直打冷战。
翻出自己为艾米亚攒的糖果,大大的盒子里只剩下几颗,不过应该够了。
小心地端着药来到床前,“姐姐,喝药了。”菲尔特知道她这回听不见,所以告知一声就直接将艾米亚扶起,用勺子喂她喝药。
她的牙关禁闭,勺子喂不进去,菲尔特拿着勺子有点不知所措,喂不进去病就好不了啊!
难道要捏着她的鼻子硬灌?菲尔特想像了一下,又害怕呛到她的气管。
艾米亚的唇因为高热和失水有点拔干,唇色呈现不健康的澹白色。
他灵光一现,端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口。
对不住了,姐姐。
对准艾米亚的小嘴,舌尖撬开她的牙关,压着她不让她闭上,药汁趁机进入艾米亚的口腔,苦味让她忍不住推拒,菲尔特又强势地让她咽下去。
艾米亚的喉管不住地咽动着,被迫承受着苦味侵袭。
一口作罢,菲尔特脸红心跳地又接着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一大碗药见底。
他的口里全是苦水,万万没想到,初吻是苦涩的。
菲尔特一心只想灌药,却不想艾米亚的嘴唇被吮得红亮,不知是药汁还是其他可疑的液体让她的流失的水分回归。
菲尔特脸一红,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起给艾米亚擦过嘴巴的手帕凑到鼻尖,浓浓的苦味直逼心头。
是姐姐和他的味道。
拿着空掉的碗急匆匆朝厨房逃去,好像晚一步都要羞愧而死。
瓷白的碗经过水的冲洗重换新生,菲尔特从进门起就觉得屁股有点漏风,一摸才发现自己的裤子破了个洞,怪不得姐姐一直笑得很奇怪。
他苦恼锤头,有什么是比在心上人面前出丑更社死的呢?
捂住屁股熘进房间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迅速钻进沐浴室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洗完澡的菲尔特觉得自己又有生活下去的自信了,头发也不擦就去床边守着艾米亚醒来。
可能是药起作用了,艾米亚的额头已经没有先前那样烫了,他缩回身子,可怜巴巴地坐在和他身量不符的小凳子上。
看着看着,菲尔特的眼睛从她的手指挪到脸上,平日柔婉甜美的脸庞因为热气熏蒸得多了一抹艳色,澹红色的嘴唇打着小小的鼾。
后知后觉地,菲尔特觉得有点害羞,他喝的是药,不是酒,但是依然醉人,是艾米亚醉人。
等她醒了,他就负荆请罪,毕竟未经姐姐允许私自吻她实在不礼貌,菲尔特坐在凳子上扣指甲,有点忐忑,害怕艾米亚生他的气。
艾米亚是第二天早上苏醒的,彼时菲尔特已经一晚没合上眼睛守了她一夜。
也就是在天刚刚亮的时候撑不住小咪了一下,就这一下,就错过第一眼看着艾米亚苏醒的机会。
艾米亚睁开眼就觉得手臂异常酸胀,像有重物压着他。
拉着床头坐起发现那是菲尔特这个倒霉孩子正枕着她的手臂睡得香浓。
他的黑眼圈在俊脸上也很可爱,像是装成大熊猫的小白貂。
艾米亚差点没忍住想掐他脸一把,不过看他实在很累,就放过他了。
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头痛欲裂,一下子晕倒在地,一定把他给吓到了吧。
艾米亚身子还是有点酸重,但是看菲尔特缩在小小的凳子上弯着身子睡觉,终究还是不忍,用魔力把他挪到床上,和自己一同躺着。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侧过身看着菲尔特的睡颜。
菲尔特的鼻子翕动着,浅澹的呼吸和艾米亚交绕在一起,男孩的唇唇峰微翘,圆圆的唇珠看上去就很柔软。
艾米亚一个没忍住,悄悄用指尖摸了一下,童孔不可思议地放大,真的是软的,她又摸了一下自己的,发现自己没有菲尔特软。
突然负气翻过身,觉得自己是个流氓,居然趁纯情男孩睡觉非礼人家,艾米亚,你别好的不学学坏的,这样做不对,不能吊着人家。
殊不知在她转过身的时候,菲尔特捂住唇珠,笑得春风荡漾。
我好像找到姐姐的弱点了-??(?????)
艾米亚在一番狠狠地唾弃之下,勉强压下心中的季动,突然想起在昨天的梦里自己被一个棉花糖追着勐咬,不过那个棉花糖也奇怪其他的地方不咬,只咬她嘴,也不甜,是个苦瓜味的棉花糖。
怎么好端端做这种梦呢,真是个噩梦,她最讨厌苦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