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还有很多赵恭惠和赵欣茹生母文惠创作的诗词和对联...不愧是炎夏文坛界的巨杰,才华横溢令人叹服!
此生不换,是故人笑靥。此生无憾,是当时红烛。此生有幸,是共度余生...
房内从封存的旧物,到深情的诗稿,房内弥留的,满满都是一个男人的深情,书桌上摆放着一副老花镜...
仿佛是被勾起了回忆,赵欣茹拉下了蒙面黑巾,借着手机的电筒,细细探照房内那些充满回忆的东西。
“既然是你生母的房间,你在这找吧!”
陈雨寒识趣:“我去其他地方看看,找完在门口汇合...”
赵欣茹没有作答,但陈雨寒深知她的性格,转身出了房门,赵欣茹那是伪装的坚强,若不是情绪到了极致,她绝不会露出失态的表现!
最起码的教养,就是规避别人的尴尬,陈雨寒确信,与其去安慰她,倒不如留她一个人感伤静一静!
沈园虽大,但除了景园,能居住、或者堆放物品的房间并不多...
古籍总不能埋到地下,或者是藏匿在潮湿的景物中,连沈园内的每座凉亭陈雨寒都翻找了一遍!
眼看天色渐明...
赵欣茹才从南苑房内出来,即便俏脸挂着蒙面巾,可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和此刻嘶哑的声音,不难看出她出来之前哭的有多撕心裂肺:“找的...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发现!
陈雨寒略显失落:“我还躲过探员的耳目,潜入了北苑找了一番,也没有任何发现!最后,我甚至还去了案发的书房,没想到就连书架上那几本书,也不过是你养父早年自学电脑所用的书籍,从入门输入法,到各种办公使用格式,可谓一应俱全!”
近乎在一夜之间翻遍了整个沈园...可唯独没有找到任何古籍。
那就一定是被那些人带走了!
赵欣茹不禁会去怀疑:“或许是你想多了,也许那些人行凶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忌到书架上那些古籍。”
不!陈雨寒心里暗暗确信,郑提刑并不是没有本事的人,有没有盗窃迹象他一定看的出来,也四处查访过才对!
倘若真的有盗窃痕迹,他应该会让赵欣茹进去确认下物品遗失情况才对!
等等...
陈雨寒细思极恐,未必会让赵欣茹来确认!
毕竟赵欣茹三年没回庆市,对于沈园内的财务未必了解,兴许郑提刑当时是让最先赶到现场的赵福俊和赵瑛确认的...
有人!赵欣茹突然警觉的看向了角落:“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黑暗的角落,两道黑影紧贴着墙拐...
既然已经暴露,两人也不在遮掩,径直从黑暗中走出。同样是两身的夜行衣,黑巾蒙面,紧裹着腰身。
如果不是看守命案现场的探员,那赵欣茹赫然会想:“沈园的人,就是你们杀的?”
二人并不作答,只是脚步沉缓的走来,已经越来越近!虽然看不到面容,但凶前的凹凸,不难判断这是一男一女!
好了!那黑衣男伸手讨要:“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
什么东西?赵欣茹微微沉眉...
装傻?我们已经在这守了你一夜!
黑衣男呵然冷笑:“赵恭惠生前最宠你,那件东西不可能没告诉你藏在哪了,交出来我保证不伤害你!”
陆游的拓本古籍?赵欣茹越发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的陈雨寒说不准,那声音也从没听过!但是那个女人的话:“你是赵瑛...没错吧!”
什么?赵欣茹滌然一惊:“我小姑?”
虽然两人黑衣蒙面,但露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只一瞬而过,随即黑衣女轻蔑一笑的摘下面巾:“好小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死者赵恭惠的死前讯息...
陈雨寒淡然比出一根食指:“他在临时前,指认了你是凶手!”
赵瑛猛然一惊:“你是说,他死前写在地上的那个一?”
没错,陈雨寒简单说道:“陆游曾有个流传至今的小故事,称为一字之师,简单来说...”
南宋乾道八年初春,在庆贺蟠龙桥落成。但见这蟠龙桥像一条蛟龙飞跨山涧,又如雨后的彩虹横亘天际,如诗如画。陆游不禁连连称赞。当地管员得知来者是大诗人陆游,立刻捧出文房四宝,恭请他给蟠龙桥写一副对联。陆游略思片刻,运腕挥毫,在桥头石壁上写下了:“桥锁蟠龙,阴雨千缕翠;林栖鸣凤,晓日一片红。”然后跨马下山到县城住宿。陆游走后,当地一父女走来观看。女儿英姑看完陆游的对联,若有所思地说:“此联不愧出自大诗人之手,只是有一字不太贴切,弱了气魄。”
且说英姑这无意中一句评论,不多时竟传到了陆游的耳朵里。他听后大为纳罕,思来想去,却不知哪一字弱了气魄。
竟两度上门寻访...
陆游向英姑求教,请她指出对联中哪一字不妥。英姑含羞笑道:“大人,奴家乃山野村女,本不敢妄评大人之作。承蒙大人不弃,光临寒舍,斗胆直言,不当之处,还望大人指教。”然后侃侃说道,“大人上联‘桥锁蟠龙,阴雨千缕翠’无懈可击;下联“林栖鸣凤,晓日一片红’,若改为‘一声红’岂不更妙?凤凰叫而旭日升,有声有色。不知大人以为如何?”陆游听罢,沉吟片刻后,连声赞道:“妙,妙,妙,好个‘一声红’!真是一字师也。”
陆游心悦诚服,欣然来到蟠龙桥,将“片”字改为“声”字。英姑成为陆游的一字师的故事,很快传开,一直流传至今。
陈雨寒借此判断:“一字之师的女主瑛姑,恰好和你同名!”
原来是指认我是凶手?赵瑛眸中浮现一抹失望:“我还以为那是留下藏宝的线索!”
什么一字之师?黑衣男不知道典故,但是他昨晚在场:“倒是想过赵恭惠死前写下的一是暗指凶手,可没想到他居然是指认你!我还以为...”
嗯!?赵瑛目光一凝,顿时令黑衣男的话截然而止!
也不知道这少年是何方神圣...
赵瑛突然有些欣赏:“你就凭这点,猜到是我!会不会太牵强了!”
不错,的确有些牵强,毕竟那个死亡讯息可以做很多解释!
但陈雨寒确信:“如果今晚我们在这里遇到有人跟踪,那就一定是你!你勾结庆市王家犯下罪行,昨天晚饭后,明明附近就有五星级酒店,可你却大费周章把我们带到那么远的酒店?因为借用王家的酒店,监视我们的行踪!”
山城酒店?赵欣茹不理解,用眼神表现诧异,那个酒店法人不是张浪吗?
可是陈雨寒多疑...法人并不一定是幕后老板!
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老板每天早会就抵达酒店,那工作未免也太认真了。五星级酒店老板,未必是本市富有的商人,但人脉涉及圈子必定很广,网上查查张浪其人就知道。
不过是个寂寂无名之辈...
山城酒店既不是连锁,也不是股份公司旗下的产业,那为什么要一个管理人员注册法人?
这很可疑!
那么大的酒店,从装修很营业执照看出不过新开一年,让陈雨寒忍不住猜测是一年多前,从回庆市的王家的产业。
当然,这些只能成为猜测...
可陈雨寒:“故意暴露给酒店人员行踪,深夜离开酒店。如果你暗地跟来,就证明心里有鬼,用结果证明了我的猜测!”
有意思!赵瑛莞尔:“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解开你所有的猜测?”
不是所有...还有问题无法证实!
陈雨寒双臂环抱:“比如,你和王家到底什么关系!”
赵瑛饶有兴致:“既然你那么聪明,不妨猜猜!”
猜?那陈雨寒会猜测:“当年你爱上的已婚男人,是庆市江湖王家的某个人!”
这话一出,两人的眼神急剧变化,尤其是黑衣男眸中浮现浓烈的杀意,一双幽暗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陈雨寒...
为什么?这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赵瑛深感惊奇:“你怎么会想到这点?”
看来是说对了...
陈雨寒就细说猜想:“这庆市江湖的王家,记恨心极强!当年逼迫刘文龙和欣茹的生母文惠离婚,还要暗地处处打压...可为什么,她嫁给赵恭惠后住在庆市,却能多年来相安无事,让王家就此罢休?”
赵家...不过是文学世家,即便在炎夏文坛有着一定的地位,可这里是庆市江湖!
陈雨寒虽然没有接触过王家的人,但收到的情报称这王家心胸狭隘。由此猜想,这江湖中人,不是将颜面看的很重要吗?居然畏惧王家一个坐镇内劲巅峰的赵恭惠...
那个时候陈雨寒就想,也许王家的目的只是针对文惠和刘文龙的感情,只要拆散那两个人的婚姻,也就罢了...
可就在三年前!
仇怨颇深的刘文龙现身庆市,还和王家的人交手,据说最后重伤逃到了沈园。那个时候,为什么追踪者,会碍于赵恭惠的身份,不敢在园内对付刘文龙?
这就令人在意,这王家究竟怕什么?就算当时的赵恭惠已堪化境,可这又不是百年前的庆市,今时今日的赵家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直到后来,无泪到庆市接应,看到刘文龙重伤的情况,随即一怒之下踏破了整个庆市江湖...
然而王家却有人,事先收到消息,躲过了劫难!起初会想是刘文龙身边的刘管家通风报信,毕竟他出自王家。
可细想,无泪一生做事还算谨慎,刘管家三年前虽说是刘文龙的私人管家,却没资格插手战歌荣耀的事情...
能提前放出消息给王家的人,陈雨寒细想:“应该是赵恭惠才对!”
细想二十多年前,好像这庆市王家很善用一种拉拢稳固自身地位的手段,那就是联姻!而从古至今,那些文学世家,历来也有这个陋习...
陈雨寒由此猜想:“赵家能矗立庆市百年,即便那个动荡的百年前已经过去。可如今在庆市,依旧盛名不衰,想必暗地里就是有王家的支持!”
陈雨寒想到这些,是酒店突然和赵欣茹说起人手调度的问题,想到了近日的局势,战歌荣耀为什么突然会被当地江湖势力针对?细想之下梳清了关系链...
因为调查杀手组织,背地里举报出各地牵连富商的交易,看起来调查的事情,根本和那些地下江湖势力无关,实则伤了他们财富命脉。
战歌荣耀,有幸薛寒雪是经商奇才!才有足够的经济开销...
而其他江湖势力呢?他们不懂商贾,更没有精力去经商,只能将目光放在那些富商身上,凭借那些商人孝敬和一些生意入股,从而出于利益角度帮他们铺平商业道路。
就像当年省城的战歌堂,起初也是依赖金家救济,各省各地江湖应该都是如此...
庆市经济繁荣之地,几十年庆市富豪榜都跌宕起伏,换了一批又一批!可地下王家却几十年不曾改变,因为他们背后最大的经济支持,是赵家!
陈雨寒就是以此,做出的大胆猜想:“所以,二十多年前赵家易主的前夕,不是赵瑛爱上了已婚男人私奔,而是被上一任家主默许了联姻,以此拉近两家的关系。以保赵恭惠继任家主后,赵家根基不会动摇...”
而当时对外称爱上已婚男人!陈雨寒想:“这应该是掩人耳目,毕竟赵家和王家的关系,历来不被外人知道,做的极其隐秘。是因为赵家毕竟是炎夏的文坛大家,不想因此有了污点。”
突然旧事重提...
似乎令赵瑛想起了不堪的往事:“那也叫联姻?赵放翁那个老东西,居然让我去给王家已婚的男人当妾,这TM也叫联姻?”
什么?赵欣茹也难以置信...
赵放翁,上一任赵家的家主,那可是赵瑛的亲爷爷!陈雨寒的表情骇然惊变...
所以,赵瑛目光一寒:“现在你知道我多恨赵家了吗?”
这就是杀人的动机吗?
小姑?赵欣茹骇然惊骇:“所以你杀了我养父?”
赵瑛对此呵然冷笑:“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才对,当初要不是他偷偷给我消息,让我带着儿子和一些心腹躲过了三年前那场劫难,我儿子也不会因此成了王家独苗。一年前,在王家残留势力的支持下,得以反扑庆市,重新坐稳江湖!可我还是很他...我二十多年来的屈辱,就是为了他能坐稳赵家。”
不!可那终究不是我养父的错...
赵欣茹略显不平:“二十多年都过去了!再大的仇怨,你也不该报复在我爹(养父)身上!”
没错二十多年过去了,甚至王家一年多以前就反扑回了庆市!
可他们为什么昨天才对赵恭惠报复?陈雨寒细想:“那是碍于刘文龙对吧!”
哦,想到了这点...赵瑛莞尔示意:“那你说下去!”
看来陈雨寒又猜对了:“三年前真相曝光闹得沸沸扬扬,应该世人皆知这刘文龙和赵恭惠的感情纠葛!虽说二人算不上什么深交还是情敌,可有赵欣茹在中间。”
所以,没人会贸然对赵恭惠下手,毕竟他对赵欣茹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死神无泪虽然陨落,但他的江湖势力盘踞在黔省,紧挨着庆市。所以才不敢妄动报复,怕因此再度招来刘文龙!
可世事无常...
没想到二十天前,黔省江湖也突然一夜之间易主,报纸刊登了刘文龙的死讯!
陈雨寒断定:“这样一来,就没了后顾之忧,所以你苦心策划,杀了赵恭惠,这样即便赵欣茹不甘,也没有了刘文龙这个后台。”
不错,赵瑛毫不避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顾忌!还以为赵恭惠死前留下的一横会是藏宝的线索,没想到是指认我的讯息...”
“那今晚就绝不能放过他们活着离开!”黑衣男已经按捺不住出手,利剑出鞘寒芒在黑夜中划过...
来了!是个内劲大成的宗师...
“他交给我,报仇的机会留给你!”陈雨寒腰间软剑唰唰作响,剑出宛若游龙而上!
不错,赵欣茹目光看向赵瑛:“今晚,我就杀了你替我养父报仇!”
就凭你?赵瑛赫然出手,内劲巅峰的实力展露无疑...
可是行家出手,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
同样是内劲巅峰?赵瑛惊骇:“几年不见,你居然也迈入了巅峰境界?”
很难想象,几年前还是内劲中期的赵欣茹。这三年来被刘文龙倾力调教,还有赵蓬鹊以药物为补,让她迈入了内劲巅峰...
夜幕之中的沈园,四个黑衣人顿时缠斗在一起,打的难分难解!一时间金戈作响,而赵欣茹和赵瑛虽是两个女流,却都是内劲巅峰的强者,出手之间招招奔命穴!
看来东西就在你身上!赵瑛目光幽暗:“把东西交出来,我保你们安全离开!”
什么意思?陈雨寒不免分神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