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之所以这么说,一方面他是真的觉得这事就是自家儿子的责任,和人家袁飞无关。至于什么袁飞针对报复阎解成,他觉得都是扯澹。
另一方面,阎埠贵打心底里不想得罪袁飞。
之前自行车车轱辘被偷的事,阎埠贵不仅拿回了车轱辘,还额外赚了五块钱,这一切都多亏了袁飞。虽说这点钱和袁飞的十倍赔偿相比,天差地别,可阎埠贵已经很满足了。而且他知道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作死,没坚定地听袁飞的话,这才导致这种结果。
阎埠贵很后悔。
那次过后,他一直在心底暗暗告戒自己,要再有下次,一定坚定不移地站在袁飞这边。他还指望着袁飞带他发点小财,怎么可能还会和袁飞过不去?
还有一点就是,许大茂毕竟吃人嘴软,他和阎埠贵说了好些不要招惹袁飞的话。
阎埠贵很听劝。
......
袁飞转头看着阎解成。
阎埠贵明事理,那么他现在就只需要说服阎解成一个人就行了。
袁飞对着阎解成说道:“按照你的想法,我先是答应让你去发酵车间,引诱你进厂。再指使酱油厂厂长把你调到出渣车间去,故意整你?”
阎解成硬着头皮点头。
袁飞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阎解成没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
袁飞继续道:“我有老婆,你没有。我有存款,你没有。我帅,你丑。我是三级厨师,你啥都不是。我在轧钢厂里受人尊敬,走到哪都有人尊称一声袁师傅,好几个大厂的厂长争着我让我去给他们做招待餐。你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想找份工作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挑三拣四,一无是处。
你浑身上下没一处比得上我的,请问,我为什么要针对你,故意整你?”
“你......”阎解成气得脸上青白一阵,有心反驳,但袁飞说的是事实,他也不好说什么。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才道:“你存心的,你以整人为乐!”
“我以整人为乐?”袁飞笑道:“傻柱得罪过我,现在也在我底下工作。我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整他,我怎么不整他,费这么大劲整你?”
阎解成脸一下涨得通红。
袁飞懒得照顾他的小情绪,“所有进厂的,身体健康的男员工都必须先去出渣车间磨练两个月,之后再根据表现决定安排到别的车间去。和平酱油厂的徐友鹏副厂长早就有制定这规矩的想法,只是他们厂长一直下不了这个决心,所以事情一直拖着。
阎解成这事给了人家一个借口,让人家强行把这规矩制定下去。并不是我针对阎解成,故意把人先安排到发酵车间,再安排到出渣车间。我要想故意整人,直接让解成在出渣车间干到死,不是更狠?”
阎埠贵听完,赔笑道:“原来是这样,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说着,在桌下用肘子悄悄碰了碰阎解成。
阎解成不理会阎埠贵的暗示,依旧铁青着脸。
理智告诉他,袁飞说的是对的。
但是,一想到要在那脏乱累的出渣车间里干两个月,他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阎解成理想中的工作,是在像轧钢厂那样的大厂子里当个工程师。平时啥都不用干,偶尔车间出现重大技术故障的时候才挺身而出,在数百人的注目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然后收获一大片女职工的赞美。
其次是当个绘图员,每天画画图纸,看看书。别人过来请教的时候,也爱答不理的。最次的,那也得像一大爷那样当个八级工。通过自己精湛的技术,在车间里轻松车出一个个精美的工件。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又脏又乱的出渣车间里卖弄力气,每天一上班就挥动着大铁锹在那对着酱油渣扬啊扬的。
这让他看起来像一头大笨牛。
阎解成越想越气,他站起来,勐地拍一下桌子,“这工作我不要了,你把钱和烟还我们,不然......”
袁飞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阎解成,“不然你怎样?”
阎埠贵在一旁使劲拉着阎解成,暗示他别乱说话。
阎解成骑虎难下,心一横,“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和酱油厂厂长收受贿赂。”
一句话,阎埠贵汗如雨下,头皮发麻。
“小袁,解成他今天突然遭受这么大的打击......”
袁飞竖了根手指头在嘴前,成功打断阎埠贵的讲话后,这才转头对着阎解成道:“因为你,以后每个进和平酱油厂的男人都得先到出渣车间磨练两个月。为此,原先好些找我办事,想进和平酱油厂的人都不去了。这损失,我还没找你要呢,你反倒先找上我的不是了。”
说完,他忽然出手,一个大耳刮子扇到阎解成的嘴巴上。
阎解成被打得原地旋转三百六十度,然后一个趔趄倒地,“哐当”一声摔倒在地上。被扇到的左边脸颊瞬间红肿一片,一点点血正从嘴巴里渗出来。
触目惊心。
阎解成懵了,他没想到袁飞竟然会这么突然动手。
阎埠贵也懵了下,随即回过神来,过来查看阎解成的情况,“成儿,你怎么样?”
被人扇了一巴掌,阎解成自觉在阎埠贵面前丢了面子。加上血气涌上来,挥舞着拳头就想冲过来。
见状,阎埠贵赶忙死死把人拦住。
袁飞转头对着阎埠贵道:“三大爷,你之前说解成是个好孩子,老实勤恳,踏实能干。刚好酱油厂又缺人,我知道这个事,所以我才给酱油厂的厂领导写介绍信,让他们把解成安排到酱油厂里工作。我们间从没什么金钱交易,是这样的,没错吧。”
阎埠贵使劲点着头,“对对对,没错。”
袁飞又道:“至于阎解成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的,不懂分寸。在厂里乱说话,丢了发酵车间的工作不说,还在我这里胡咧咧。实在看不下去,我帮您教训一下孩子,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阎埠贵低着头,赔着笑,“不介意,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