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庄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钟馗也昏睡了一天一夜。
他睁开眼睛,看到满眼的樟树叶子。
他觉得头部紧紧的,用手一摸,原来他的头部被布条包缠着。
在小溪边洗衣服的媚儿跑过来:“哥哥,哥哥,你醒啦?”
钟馗看看身下的干草,看看远处的墓洞:“我们怎么在这里?”
媚儿告诉他:“钟家庄都烧光了,没有地方可以住了。”
钟馗问:“爸爸妈妈呢?俞大哥他们呢?”
媚儿回答:“爸爸妈妈去废园子里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东西。俞大哥他们去长安找小凤姐了。”
钟馗缓缓运气,可是丹田里空空的,一丝内力也没有了。
他的头更痛了,用手抱住头躺下。
媚儿慌了:“哥,哥,你又疼了吗?”
柏大牙出现,将一葫芦酒喂给钟馗。
钟馗喝了几口被呛到,他咳嗽了一会儿看着柏大牙:“你还没走吗?”
柏大牙叹息:“门屠,钱将军都被阴神带走啦。他还警告我不能帮助你,说帮你就是害你。你会经历一些悲苦的事,然后在二十岁的时候成神。我也在考虑着回魔界了。”
钟馗神色一震:“你可以回去。但是我现在的样子,你不要告诉心儿。”
柏大牙把葫芦给他:“我走了,你就自己照顾自己啦。这些酒你头痛时就喝两口,喝光了就没有了。”
媚儿告诉柏大牙:“没事儿,我会买酒给哥哥喝的。”
柏大牙点点头:“那么,我也离开了。”
钟馗目送柏大牙消失,看着那个葫芦,脑袋里一阵阵的疼痛。
媚儿喂他:“哥哥,你喝吧。”
钟馗微笑:“哥哥现在还不疼,不用喝。”
钟天涯和方艺华回到大樟树下。
他们找到了一些金银和一些吃的。
钟馗和媚儿帮着父母在大樟树下搭建一个木棚。
南方乌云翻滚,怕是要来一场大雨。
当晚外面下着大雨,棚内下着小雨。
钟天涯搂着钟馗,方艺华搂着媚儿,一家人迷迷湖湖地等候着这个风雨之夜过去。
天亮之后,方艺华见钟天涯和钟馗都有些发烧咳嗽,便劝钟天涯:“老爷,我们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带着孩子去南山镇住一段时间吧,起码有大哥二哥能帮我们一把啊。”
钟天涯摇头:“我们钟家这一支的祖先灵位都在这个山洞里。我们走了,谁来守护墓洞?我年纪大了,不想远行,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这里了。”
方艺华点点头:“你实在不愿意去南山镇就不去吧,我去换些米面回来。我们一家四口住在这里,虽然清贫,倒也快乐。”
钟天涯问钟馗:“你的头还疼不疼?我们一起去南山镇再回来,能不能行?”
钟馗一笑:“爸,你保护妈妈去南山镇吧。这里这么偏僻,我和妹妹不会有什么事的。”
方艺华连连摆手:“我回南山镇,一向是自己回去的。我好歹也是镖师的女儿,寻常十几个人也近不了我的身。你爸爸身体也不好,不要折腾他了。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就好,我最迟三天就赶回来了。”
她临行前看着媚儿:“媚儿,你的身体没什么事,照顾好爸爸和哥哥,也不要被他们染上了咳嗽。”
媚儿笑:“妈妈放心吧。我也想和你去南山镇,又不放心爸爸和哥哥。”
方艺华离开后,钟馗闭目修炼,想尽快得到内力,以后可以无忧无虑地在这里生活。
他一直修炼到晚上,感觉气海里满满的,可是转入丹田后,内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心里一急,头痛如裂,急忙把葫芦里的酒都喝干了。
夜里,他继续修炼。到了天明时,气海里存了一些气。他一提气时,这股气自动转入丹田,消失不见。
钟馗左试右试,手上丝毫没有内力,心焦之下,一口血吐了出来。
钟天涯看着钟馗,问:“儿子,你是不是没有内力了?老爸的内力都给你吧。”
钟馗难过地摇头:“我丹田出了毛病,内力一进去就没有了。”
钟天涯问:“那怎么办才能好?”
媚儿手扶钟馗的手臂:“哥哥,我们又不出去打架,就在这里生活好了,你非要修炼内力干什么呢?”
钟馗一笑:“媚儿,有了功力才能活下去。我们不去打架,可是说不准有人会来打我们。那时我们没有功力,那不是很吃亏吗?”
他告诉钟天涯:“爸,等你不发热咳嗽了,你上南山去找因空道长来救我。”
钟天涯起身:“我现在就不发热咳嗽了,我这就上南山。你们在这里要互相照顾好,那些吃的,要省一点吃,得坚持到我和你妈妈回来呀。”
媚儿叫他:“爸爸,你吃些东西再上山啊。”
钟天涯一笑:“爸爸不饿,我回庄里找些吃的再上山。”
钟馗见爸爸离开后,把尺素刀交给媚儿:“媚儿,你用它防身。遇到坏人来了,你就杀死他。”
媚儿看着钟馗:“那哥哥呢?”
钟馗一笑:“我还有这把剑呢。”
媚儿摇头:“你又不喜欢用剑。剑由我拿着吧,刀给你。”
她把尺素刀放回钟馗的怀里,将唐晓晓的佩剑挂在腰间:“哥哥你快些好起来吧。我保护你是假的,你得真的来保护我呀。”
钟馗暗想:我修炼内功不成,修炼刀法也许有些用呢。
他拔刀修炼无双刀法,可是只练了几下,头疼得厉害,只好放弃了修炼。
媚儿安慰他:哥,你也别着急,等因空道长来治好了你,你再修炼吧。”
钟馗叹息:“也只能是这样了。”
夜里,钟馗见媚儿睡得香沉,悄悄离开木棚,来到小溪边。
他心中焦灼难耐,念咒相请柏大牙。
柏大牙躬身来见:“钟将军。”
钟馗惊喜:“大牙,你没有回魔界吗?”
柏大牙叹气:“我正在路上徘回,听到了一些事。”
钟馗着急:“什么事都不重要。你弄酒来给我喝,弄蝎子来给我吃,我现在难受得要受不了啦。”
柏大牙摇头:“将军,你现在恐怕不是伤口疼,而是毒瘾发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