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在场除了那三皇子,其他人基本都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就练那康之问,此时穆二娘望去,只是面无表情。
“无垢,你知道寡人不是逼你成婚,只是想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那陛下能给无垢找一个愿意入赘我赵家的如意郎君吗?”
皇帝与赵无垢虽然看起来像是“说家常”的口气,但是赵无垢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寂静了,只是看皇帝的表情。
“既如此,寡人想见见你这位‘如意郎君’。他住哪,姓甚名谁?”
“回陛下,其实无垢也不知去哪能找到他。至于名字也是无从谈起。”
赵无垢这话一出,朝堂之内是议论纷纷。
很多人都已经相信是那赵无垢是为了逃避皇帝给她婚事而弄出来的假消息了。
“无垢啊,今日是寡人的寿辰,但是不代表你能欺瞒寡人。”皇帝虽是笑着说这句话,但是常在君侧的这帮人明显知道那皇帝有些不悦了。
“无垢并没欺瞒陛下,真是确有其事。”
那赵无垢也是笑着说道。
“哦?”
“全因无垢与他相知到相熟,都不曾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无垢这次除了请陛下选个吉日以外,还有一事相求。”
“还有事?”
“没错。臣斗胆请陛下下昭,帮无垢寻回如意郎君。”
那些个朝臣和使团虽然脸上无甚大表情,但是心里肯定是在打鼓。这发展是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是,需要寡人帮你寻回如意郎君?”皇帝脸上竟是露出了玩味的表情。“这又是怎么回事?”
“陛下有所不知,自那日见完祖母,我那未过门的夫君就不知所踪了。无垢实在是担心他的安危。”
这事情怎么变成了这般了……
“因此陛下只要下令,相信只要他在洛城,看到旨令定会来赵府找无垢。”
这种转了一圈回到原地的感觉,让皇帝有些飘忽。
你要说赵无垢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还真不好辨认。
赵府招婿确有其事,而且那位女婿连过三关的趣事也被传的沸沸扬扬,他也有所耳闻。
至于赵无垢说不知其住何处姓甚名谁,这话他也辨不出真伪。毕竟就连羽林军也……
皇帝此时侧眼看了下袁骥,见那袁骥摇头,这才干咳一声。
“既如此,无垢你的事待准备好你夫君的画像,明日来找寡人吧。”
“谢陛下!”
皇帝这就妥协了?
其他人虽然没看出门道,但是很明显这赵无垢话中是带着其他陷阱的。
先声夺人,这入赘的婚事里,反而是询问皇帝他选的如意郎君,那人可否同意嫁入赵家。
皇帝自然是改将他的“矛”指向赵无垢的那位如意郎君。但是赵无垢这话听来就像是假话,但是皇帝为何还是妥协了?
似假非假,这事虽然看起来有些离谱。但是却又有几分真实。
皇帝是聪明人,这么大的场合,不会当场打自己脸。
试想一下,事态如果延伸到外面,自然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而且关键满门忠烈赵家的信誉和皇室的信誉对碰……难免落人口柄。
硬要说的话,这件事就算是假的,它也是真的!
“陛下。”
“无垢,你还有事?”皇帝脸上有些复杂,随即却是笑出声。
这种被人话柄上算计的活,皇帝觉得已经很少了。只因他一开始就低估了赵家,准确的说是赵家的这位郎君。
“陛下,不是什么事。既然陛下心系无垢,那无垢也是得谢主隆恩才是。”
那赵无垢说罢,礼事太监机灵的呈上赵无垢的寿礼。
“无垢,你所献的寿礼为何物?像是一把剑?”
皇帝看那轮廓的形状,是有些像剑。
那赵婉笑了声,亲自揭开幕布。
“陛下,这本该是大军回朝时该呈上的宝物,只因陛下寿辰将近,这才留到今日献上。这是女真国所谓的南征元帅婆由满的佩剑。”
“婆由满的剑?!”
那女真的使团听了却是惊呼。
“无垢提着长枪直入,打得婆由满一部丢剑卸甲,这便是那婆由满逃跑时丢下的,就是这婆由满跑得比那通古斯野猪还快,无垢实在追不上。”
满朝文武听了这比喻自然是笑出声。
“诶。无垢,你这就不对了,女真使团还在呢。”
那皇帝的说法像是责怪,但是怎么看都像是满面笑容。
这刚刚有些扫了皇帝的兴,赵婉自然知道该怎么帮皇帝要回脸面。
对于皇帝而言,对内起些小纷争不要紧,反而能让他国使团看到他“开明”的一面。对外一致重拳出击,这才是真正的长脸!
那女真使团里的中年人只是握紧双拳,大气不敢出。
“陛下,是时候该进行殿试了。”
美酒和群舞,再加闲谈几番之后,那王霖甫竟是出来提醒道。
“太尉说的是,今年殿试选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让各使团看看我大魏未来的国之栋梁!”
袁骥自然是看了眼王霖甫,此时他的义子陆洪相信也应该开始做事。
而云清河和罗海也是相视一眼。
王霖甫是否被那青衣教挟持帮他们做事,这是今晚必须弄清楚的。
难道那王太尉会就此倒台?他们也很想知道。
……
“方兄弟,你没事吧。”
“嗨,就是有些伤了腿。”方戟自然是趁着那勾魂右手被剔骨一下子拍掌溜到下面,与秦天他们会合。
方戟现在那腿刚被勾到,从小腿到脚有条深深的划痕里面还溢着些血,不过看样子没伤到血管,只是可能会留条小疤痕了。
“好了秦大哥,古大哥,哑古大侠,现在到了最后一步了。”
“最后?方兄弟,你想做什么?”那古雨瑞便是问了声。
“我要把这疯子引到别处去。”
“嗨,现在这妖贼没了一只手,咱们一起上,待最后洒家一斧子自能砍倒。”
“不,秦大哥,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一人去引开他,而是有人会帮我们搞定他。”方戟笑道。“而且血拼的话,现在我与哑古大侠都受了些伤,就算赢了,也会比较惨烈,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
“有理。只是你这是要交给谁处置?”
“罗槐。”
“罗槐?那小子不是还在大牢吗?”秦天却是一愣。
“长话短说。好了秦大哥,古大哥,照今早说的,你送哑古大侠去醉仙坊,而后便是离开洛城吧。”
方戟看着时间,知道洛城是差不多要出大事了,先前他便转告了秦天他们,让他们尽早离去,因为再晚些要离开方戟觉得会相当麻烦。
“既如此,方兄弟,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洒家就喜欢你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落难了,尽管来南岐山找洒家便是!哈哈哈!”
这秦天这话方戟听来还有些像土味情话。
说起来,方戟觉得好笑的是,秦天这话要是对那槐哥儿说的话,估计他会从洛城南一路滑跪到洛城北。
“哑古大侠,今天抱歉了。”
哑古用右手拇指刮了下鼻子,示意小事一桩,哑古此时竟是有些闷骚的拿出纸条,写着什么。
“受了这么重的伤,得加钱。”
这……
方戟看着哑古还能写出这骚话,自然知道他算是没甚大碍。
不过看样子哑古吃了那疯子全力的一脚,想来现在是有些受了内伤。
“借你弯刀一用。”方戟接过哑古一把弯刀,便是把他的方天画戟先插在了地上。
方戟此时竟是对那勾魂喊了声,而后指了指他脚下的两具尸体。
砍下这两具尸体的头颅,方戟拎在手上晃了晃。
虽然他本人对此有些膈应,但是这也是引开这家伙最好的办法了。
那勾魂见了自然是哀嚎一声。
喃喃自语着什么。
“方兄弟,你这不弄死他你以后会很危险了。勾魂杀人只取舌头和心脏,反之对待自己人更是如此,你这砍头,犯了他的大忌。”
那秦天竟是出言提醒道。
果不其然,那勾魂跪下左拜右拜,最后就是用那剩下的左手拎起链刀就这样追了上去。
“先走一步!”方戟虽然感觉脚有些吃痛,不过也还是开始施展轻功。
待那勾魂疯了一般追出去,秦天和古雨瑞定着望了眼远方,这才搀着哑古离去。
槐哥儿这家伙在这方面倒是安排的仔细。
因为在监狱里方戟无法知会他目的地,所以用了这个方法。每隔一段时间让人从远处放出一批鸟,那鸟飞的方向,自然就是槐哥儿所在的地方!
至于放鸟的,自然是与槐哥儿一同养鸟的云贯。
云贯今晚的任务之一便是放鸟,直到接收到槐哥儿的信号为止。
不过方戟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有些低估了这勾魂的速度。虽然勾魂速度不如他,但是他能够加速一阵到链子能攻击到他的身位。这让他丝毫不敢怠慢、
所幸这伤还有个好处,那就是能够让他精神集中些。
“来了来了,方提刑!人来了!”那高处的人见到动静便是喊了声。
“别急,依照原来说好的行事便是。”
罗槐在里屋倒了杯酒,啃着那甜酥饼。
“这些天没吃甜食,可馋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