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回走的路上,再次遇到两个女人。
两个女人看了我一眼,嘴巴发出啧啧惋惜的叹息声,然后问:“乞丐你还没吃饭吧?去别墅被撵走,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我们经过别墅,也被别墅里的恶狗吓得不敢靠近,你还好,今天恶狗没有出来,倒是被恶狗主人收拾了,老姐姐,你慢走,我去端饭来给他。”
我很感激要端饭来给我吃的好人,但结巴半天也没有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吭呲半天没有说出来话,人家早已经走很远了。
被称之为老姐姐的女人,却并没有离开。
老女人一对灰蒙蒙的眼,死盯着我看,我从这对灰蒙蒙的眼里看出死亡信息。
“阿婆,你眼睛能看见?”
老女人摇摇头说:“老了,不中用,瞎了……听人说你会看相,你看我还能活多久?”
我会看相?
一瞬间我被老女人说的话惊住,我会看相是几个时候的事,自己怎么没有一丁点印象,还有关于看相的记忆?
我擦!我快要被这里的人搞昏头,几句话下来,我自己都找不到北了。
差点就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人,或者是另一个度的空间,更或者我现在所接触看见的人,都是去世之人。
因为我的闯入,所以存在。
一时间,我是真的搞不懂眼前发生的情况。
老女人,说眼睛瞎了,还提到她一大早起来,看到去世老公的事,还提到她曾经很苦。
没有计划生育之前,也不懂得保护自己,有多少生多少,生下来的孩子没有生命保障,喂养到两三岁,得病没钱看病,就死了。
死了的孩子,不能埋在祖坟,因为是夭折的,那么就被家里男人用破篾席包了丢弃在乱坟岗。
老女人诅咒她去世多年的老伴,说他如何狠心对自己的崽崽,用一根扁担追打自己的儿子。
还说挨打的儿子是最争气,读书成绩好,考上大学,教书,后来因为后天条件不好的原因,得了一种叫做风湿心脏病的病症,然后突然发作死了。
这儿子死了,丢下三五个孩子,寡母媳妇不安分,找了一个劳改犯做孩子们的继父。
然后家里因为有了这么一个继父,就闹得不可开交。
老女人边讲边抹眼泪,我好困,接连打了几个哈欠,却不能打断老女人的讲述。
或则我来这个地方的目的,也顺道听一下作为一给女人,一生中所承受的苦楚,还有那难以言明的痛。
我是没有耐心等送饭来的人,在听老女人没完没了的讲述中,呼呼入睡——
就在我呼呼入睡的功夫,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秦老大……”
这声音分明就是老赖的声音,对了半夜子时,老赖要开口说话。
这么一想,一个激灵,一骨碌翻爬起来。
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开灯看老赖。
老赖卷缩在布团上,瞪大一对无比灵动的眼珠子,正专注的看着我。
“喊我干啥?”
“我想告诉你,方姐出事了。”
方姐出事?
怎么可能,大白天还看到她在路上走得飞快的。
“她魂魄离体,人在医院里半死不活的,你赶紧想法去看看她。”
听老赖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急了。
然后穿衣服套鞋子,开门走出去。一头就看到尚敏,她是准备进来的,看我出去微微一愣问:“你要干嘛?”
屋里很安静,尚妈貌似也休息了。
老赖这会已经说不出来话,摇头摆尾的仰头看我跟尚敏。
“老赖给你说了什么?”
看来尚敏也是想进来听老赖说话的,结果因为我做了那个乞丐梦所以延迟醒来,错过了老赖最佳说话时间。
“他说方姐有危险。”
“所以你现在要去?”
“嗯,一座城市,不远,待会我就回来。”
“你去,我也去。”
现在是深夜,尚敏要跟着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一个女孩子跟我半夜三更在外面跑,确实不太好。
加上尚妈经过上次那件事后,特别害怕一个人待家里,还有就是晚上的时间,尤为胆小。
还有一件事,那就我在外面回来的时候,尚敏悄悄告诉我一件事。
这件事跟尚敏的阴阳眼有关系。
因为尚敏有着别人没有的特殊能力,所以她在这个小区内就是另类存在。
不知道的人还好,对尚敏来说,她就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美女。
对于知道尚敏情况的人来说,她就是无敌的怪物存在,说出来好的还行,要是说出来不好的事,应验了的话,她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人家不会感谢尚敏的好心提醒,或则提前说出来要发生的事,而是觉得她就是一个现代跟风西方版本的女巫。
这样,尚敏家就遭殃了。
偶尔一块从天而降的小石子砸烂窗玻璃,说来也怪,那小石子不偏不倚谁的窗户不砸,就砸尚家的。
只有尚敏最清楚这是遭人报复了。
知道又能咋样?
除非别在小区里住下去,要不然你会跟整个小区结怨。
小区里的人团结起来,力量大,他们会群起而攻撵走尚敏母女俩的。
说到这,尚敏告诉我的这件事,就是发生在小区里。
也就说我离开尚敏家几天发生的事。
小区里有一个大叔,性格开朗,喜欢在小区茶铺喝茶,偶尔还打点小麻将。
这位大叔姓陈。
也该是那个时候出事,尚敏恰好在那天没有起早,也就说她晚起半小时,在走出小区准备去宠物店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姓陈的大叔。
大叔毕竟是有文化的人,也有修养,对于尚敏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是很清楚,却也理解。
曾经这位大叔让尚妈带女儿去精神科看看。
当然,大叔对尚敏是没有坏心眼的,有的是作为长辈对孩子的关心而已。
陈大叔一直以为尚敏是幼年缺少父爱,所以心灵方面,还有爱方面有缺失,才会导致她精神上出现问题,就胡思乱想,神思恍惚那种情况。
尚妈太清楚自己女儿是怎么回事了,她不便对人解释,也不好拒绝人家提出来的好意。
满口答应,却一次也没有带女儿去医院看精神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