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却笑了,黄春花什么德性她最清楚了。
她就没指望着黄春花能勤快起来。
就她这猪脑子,要真勤快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迟早把自己坑死。
这顿饭是吃的没滋没味,草草的结束。
黄春花也在乐盈家呆不下去了。
随便找了个理由,就逃命一样离开红旗村。
总算把瘟神送走了,乐盈也松了口气,朝陈老太屋里看了一眼,浓浓的担心。
陈老太今天算是把话挑明了,以后养老的事,怕又要有一番波折。
她倒是不介意给陈老太养老,就怕黄春花到时候搅和,以为她们夫妻得了好处。
“二舅妈别怕,我大舅可不是糊涂虫。”
乐盈正犯愁,身边的安又又仰着脑袋,扯了扯她的衣服说。
小孩子懂什么,人心太复杂了。
就算陈学涯是个孝顺的,只要黄春花没完没了的闹,为了家庭和睦,也始终要让步的。
就好比她那亲爸,为了他重新组建的小家和睦,不也狠心任由继母给她报了下乡的名额吗?
她都快想不起她亲爸长什么样子了。
下乡也有十几年了,恢复高考的时候,她曾经参加过高考,结果没考上,之后又怀上了娜娜,就歇了回城的心思。
“舅妈不怕,就是心疼你外婆,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个气。”
这人还好好的呢,今后要是真卧床不起,就算黄春花肯伺候,她都不放心。
安又又苦恼的皱着眉头想了许久:“她要是敢给我外婆气受,我就……我就……。”
她皱着眉头想了好久,就是没想出好的法子。
“大舅不会让我大舅妈欺负的。”
安又又想了半天,最后笃定的说。
她妈妈都说了,养儿防老,儿子给自己老母养老是天经地义的。
陈学涯人品她知道,当然不会给陈老太养老,一切还是在黄春花身上。
“好了好了,闹了一个上午,你作业写完了没有,等一下就要去学校了。”
陈兰英把几个孩子留在家里,委托了乐盈辅导功课。
俩小姐妹感情又好,自从陈兰英去县里摆摊之后,安又又几乎每天都赖在二舅家。
跟娜娜睡一个屋,俩小姐妹,很快就有了共同的秘密。
黄春花灰溜溜的跑回了家,一进家门就骂骂咧咧的。
压根就没看到,陈学涯坐在厅里,脸色难看的盯着她。
“呸,还让我跟老二一样去做生意,早上四五点起床去摆摊,那么累能挣几个钱?我又不是傻。”
“你不傻?就你聪明。”
坐在厅里的陈学涯冷不丁的开口,吓得一只脚迈入大门的黄春花,拍着胸脯抖动着身上的肥肉。
“哎呦喂,你咋像鬼一样,大气不出一下,不去干活,你坐在厅里干什么?”
“哼,我坐在家里干什么?等你回家。”
陈学涯刷的一下站起身,裤腿折到膝盖上,虽然洗过脚,裤腿上还没干透的泥巴告诉着她,他刚干活回来。
家里的三个男娃,埋头吃着饭。
饭碗里就只有大白米饭,连棵菜叶子都没有。
只有酱油伴着饭吃。
看到陈学涯对着黄春花发火,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闷头扒着饭。
黄春花脸色一白,心底嘀咕:“今天中午咋回来了?这几个毛小子也不会撒个谎,非要让他爸瞧见。”
“黄春花,你去是不是去红旗村找老二他媳妇和咱妈了?”
他刚才坐在厅里可听的明明白白。
老二去县里摆摊他当然知道,之前还特地找过老二,问老二钱够不够,这事黄春花并不知道。
刚结婚那会,他不是没让黄春花管过钱。
但一到要花钱的时候,让她拿钱出来,她半毛都拿不出来,那时候还是自己大儿子发高烧要去医院,急的他原地跳脚。
在他逼问下才知道,这娘们居然把他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贴补娘家了。
要不是老二帮忙,大儿子志华就要烧糊涂,成智力障碍者了。
“我……我就是想咱妈了,去看看咋了?”
黄春花心虚的说。
眼神闪躲,不敢看他的眼睛。
她会这么好心?
估计是打听老二去县里摆摊的事吧?
刚才他在厅里听的一清二楚,什么叫挣几个钱,她这个懒货懂个屁。
“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不就是怕咱妈把养老钱给老二当本钱了吗?”
陈学涯直接戳穿她的小心思:“你要是有那个能耐,就给我安分点,老二不可能要咱妈的养老钱,就算给了,只要咱妈愿意,你也不能有意见。”
“凭啥?”黄春花一听炸毛了,本来还有些怂的她,一下子不服气了。
“咱妈以后又不是要老二一个人养老,钱都给他了,那咱们多亏啊!”
“亏个屁,黄春花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去找咱妈,要是把她气出个好歹,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还有……我都没找你要贴补娘家的钱,你还有脸管我妈养老钱了?”
“我咋不能过问了?哪天她老的不能动了,要伺候的还不是我这个当儿媳妇的。”
“你不伺候我伺候,就算把屎把尿我都愿意,绝不会让你黄春花动手。”
陈学涯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举起手就要打人的姿态。
一直闷声吃饭的几个孩子,一下子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大腿不撒手。
“爸,别打我妈,我妈知道错了。”
陈学涯又气又恼,他也没想打黄春花,实在是黄春花太气人了,一时没控制住,想要吓唬吓唬她。
黄春花也被吓到了,她确实怕陈学涯打她。
陈老太不在家,没人管的住陈学涯。
几个孩子虽然会帮她,但力气还小,哪里制止的了。
“行,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她是不是?都给我滚,大中午的这个点才吃饭,还是冷饭冷菜,到头来还嫌弃我不干活?”
陈学涯觉得憋屈,这三个崽子都是来讨债的。
黄春花红着眼睛,不敢再说话,拉着几个孩子去厨房吃饭。
陈学涯坐在门口,叹着气,看着躲在厨房里的老婆,又恼又怒,甚至还觉得有些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