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还真出了小插曲，虹姐发现小豆芽一个人在走廊蹲着哭，过去问她怎么了，她跟虹姐告状说，那个老头抠她下面，然后虹姐就不干了，闯进包厢一顿大骂，还抽了老头一串嘴巴，对方还假牛比要叫人，虹姐轻蔑的告诉他，你能叫的人，来了都管我叫声姐，你叫吧。

连续忙了两天，晚上累得倒头就睡，梦里小芸、欧若拉、芭芭拉三个女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有时候大汗淋漓的醒来，小芸跟大龙虾似的蜷着腿弓着腰睡，我点燃一根烟，欧若拉应该到多伦多了吧，她真要嫁给老华侨？

想起欧若拉临走前欲言又止、若即若离的神态，还有她美丽的脸蛋和身材，动听的粤语嗓音，过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循环。

小芸和欧若拉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小芸拒绝男人时，上来脾气敢抬屁股就走，你干追她回身就给你一酒瓶子。而欧若拉能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有时碰上痞气的男人，她之后好耍赖撒娇，一口一个哥哥叫的对方酥为止。

我和小芸商量好几天，决定她不在当服务员了，专心经营她的墙绘工作室，反正我卡里现在还有点钱。

这个周末晚上，场子里来了一个陕西的暴发户，他真是用塑料袋子装的现金，公关部派出***、奥黛丽、爱丽丝三大法宝。

暴发户很拽，带着小弟来的，他们自带摇头丸，我们场子是禁这个的，但这只小肥羊太有钱了，不开宰对不住，场子只好装作不知情。

他们包了一个High房，叫了一大群女孩子蹦迪，这个局是我目前见过最霸道的。

我怕闹出乱子，所以也在场，大概二十多人吧，女多男少。

一个小马仔给现场每人发了一颗药丸，奥黛丽她们一仰脖就下去了，我直接扔垃圾桶去。

接着音乐震得天花板都晃了，***搭着暴发户肩膀疯狂摇头，头发甩得跟鞭子似的。

我们一个时髦的女孩儿负责喊麦，声音特带感喊麦，我太喜欢这妹子的说唱了，分享一段，"我们天天过家家，爱我你就会火，会冰会火会裹，走哪都要跟着我，要给我唱小苹果儿！陪我一起裸睡，爱爱要喊另类，说一个道一个，感觉自己萌萌哒，还要会写情书，必须把我看哭，看着我打，LOL ，你要给我买皮肤！勇敢勇敢执着，才能做你的老婆，你把颜哥当成佛，才是你要的生活，千万不要放心窝！爱我你就大声说，颜哥颜哥啵啵，别着急我自己脱，都说我是女硬汉，我是流串犯，一把爱我不泛滥，为你的处男一战！"

"大家High了吗！摇头就是High呀！"

"哈哈，发小费发小费！给老板鼓鼓掌！"

次奥！那暴发户也够尿性，站在茶几上哗哗的往空中撒钱，一圈儿，连我都抢了五百！

那场面如同一锅咕嘟嘟开的粥，我收入五百还挺美，顺边上就溜了。

一个多小时后，奥黛丽抛出来透口气，嗔怪我走得太早了，后面还发美金呢！我说我知足常乐。

奥黛丽喝了一大口矿泉水，看着我说："哥哥，我知道你喜欢欧若拉，不过有时候你太优柔寡断了，欧若拉又很敏感，总怕受伤害，错过就是错过，可能你们都没错。"

"这台词是在网上查的？"我打趣儿道。

"正经点儿，我跟你打个招呼，国外的法律非常健全，婚后财产分一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有钱人根本不会离婚，如果欧若拉真跟老头子结婚，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又不分给我，我瞎操什么心。"我苦笑道。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吧，你住院那几天，欧若拉都拒绝老头儿了，她也有她脓血的伤疤，当她试图再接受你这个男人时，结果呢呵呵，往医院一跑，你媳妇都要娶了。再加上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彻底对爱情失去希望，她是堵着气才走的。你要听我的，现在给她打个电话。"

"算了，她是聪明人，懂得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既然选择了小芸，我再渣也不能互相伤害啊。

然后奥黛丽从包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往我面前一照："看看你多颓废，脸色整个就俩字：失恋。"

"苏总，有人找你。"一个保安跑过来说。

我弹了奥黛丽一个脑瓜蹦，走出酒吧就看到了一筹莫展的王天宇。

"你找我？"我问。

"喔，不是我找你，龙哥...在外面。"王天宇沉声说道。

黑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黑龙为什么找我？"我瞥了眼马路对面的那辆奔驰。

我紧张的穿过马路，拉开轿车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龙哥..."

"嘘！"

黑龙示意我别出声，车载音响正播放着一首音调很低的老歌，气氛有些沉闷，车里黑咕隆咚，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沙沙沙..."歌曲末尾有些杂音，随后跳出来一段录音对话。

"龙哥，打搅你按摩了，你先躺着，妹子马上让你享受一下。"女人娇嗔的声音，细听居然是柳晴！

"柳总这次来是谈生意还是？"黑龙问。

"龙哥，货的事，妹子可以替你出面，绝不会让龙哥为难，我看龙哥就网开一面吧。"柳晴说。

"你出面？要是公安找我，你怎么帮？"黑龙说。

录音放到这里又出现"沙沙"声，柳晴好像走了没多久，又出现一个人。

"龙哥，现在建国路效益这么差劲，王天宇那帮混混，怎么懂得管理地盘？杀人？绑架？放火？恐吓？你让他们小偷小摸他们会，叫他们为公司赚钱，他们哪来的本事！就算让他们卖货、搞游戏厅、搞赌场，他们懂吗，警方还没来场子就垮了！"一听就是东子的声音。

听东子的语气，他一直在房间偷听柳晴找黑龙的谈话，"我那批货刚上路，就让条子截了，恐怕他们酒吧早把警方买通了，他们自己拉起一伙人马，根本是不把龙哥放在眼里，前几天烂尾楼死的人就是我手下。"

"先别说这些，我听说你聚集好几十号人，还弄了手枪，当心不要搞事情。现在的社会，可以说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嘛，不讲江湖道义，比我们这些前浪更要心狠手辣，你不要总想着铲除异己，能招致麾下最好，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单干。"黑龙做起和事佬安抚着东子情绪。

录音放到这又换成了歌声。

黑龙从座位上直起腰，关掉了。

"我最近才知道，你和王天宇是好朋友。"黑龙笑着说，只是这笑容里隐藏着危险和血腥。

"是。"

"既然是天宇的朋友，也就是我黑龙的朋友，东子和你们的摩擦我也听说些，你不用放在心上，亲兄弟还为一亩三分地争呢，东子那人就是狭隘些...我看你们场子最近效益不错？怪不得韩立栽培你。"

"这都是托龙哥的福。"我忐忑的回答。

"我本想让你们场子卖货，韩立和柳晴都不同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可我下面还有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你坐在我的位置你该怎么办？东子想要除掉你们，要不是我压着，你和天宇早就横尸街头喽。"

我很清楚黑龙让我卖什么货，那种犯罪的事情没有回头路，我根本不能碰。

正当我想方设法拒绝他时，黑龙又说话了。

"小朋友，别人都认为我黑龙没读过几天书，其实光孙子兵法我就读了很多遍。我给你找些人跟你干，你当老大，慢慢这条街就是你的，地盘的营收你们独立，平时来看看龙哥就行了。"

黑龙不愧是老混子，和飞扬跋扈的东子比起来更有城府。

"龙哥，我就是个打工仔，没那么大野心。"我冒着生命风险应道。

"你是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费劲，因为聪明人懂得良臣择木而栖的道理。你对韩立很忠诚吗？我看不一定，你应该清楚他是什么人，他连自己老婆都可以奉献，何况是对你了。"

"啊！你...龙哥你什么意思？"我惊诧的望着他。

"你不用害怕，韩立的老丈人黄土都埋过头了，难免会搞些小动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只有你还傻乎乎的替他做事。"

我沉默的听着黑龙的话，转头望向酒吧门口的王天宇，他不可能一点不知道黑龙找我的目的，可黑龙是他老大，现在就看我怎么选择了，我的态度决定了我们两人的命运。

只要我点头答应黑龙，我和王天宇都会受到黑龙重用和庇护，东子也不敢再对我们动手。可我真心抵触走上犯罪道路，当个小经理就很满足了，现在处在漩涡之中，已经有点身不由己！

"我话说完，给你三天，不，是四天时间考虑。"黑龙恢复威严的神情，不容我反应，就发动了车子。

王天宇看我下车迎面走来，两人在斑马线上面对面沉默了片刻，他上了黑龙的车，我默默的回到酒吧。

小芸发短信说她今晚做了火锅，她的墙绘店又接了一单生意，为几个野模画人体艺术写真。我回她说今晚有事不回家了，她立刻就打电话过来劈头盖脸怪了我一顿，我不想让她跟我担惊受怕，突然好想抱着她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