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老金的电话把我叫起来,将他朋友蹲看守所的事情重申一遍,我起床拉开窗帘,阳光透过别墅外的树叶,斑驳洒在阳台上,楼下传来青青练琴的声音。
昨天我就觉得脑子里有啥事没办,原来是老金的事。吃完早饭,我就去城东区公安局,在办公楼下,我先给秦长山打了个电话,"秦局长,我是苏北,现在忙吗,我有情况向你反应。"
严打后的秦长山,正是人生中气运强盛的时候,笑道:"喔,苏北啊,上来吧,客气什么。"
于是我走进主办公楼,和警卫登记后,来到局长办公室,我进屋时,秦局长正忙于案牍,他摆摆手,一个便衣给我倒了杯茶,这茶我是从茶色喝到无色,秦长山才忙完。
放下文件,秦长山笑道:"我正好想找你,治安联防大队原本负责建国路治安,我和***杜书记沟通了一下,决定让你们扩展到整个城东区,正好回族小学迁校,区里决定将校舍给你们当训练**和宿舍。"
我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连忙说:"太感谢秦局长了,治安队这次协助警方严打,得罪了不少人,队员们如果能住在一起,安全就有了保证,不怕***的报复。"
"对了,你刚才说汇报什么事?"秦长山问道。
"大河洗浴中心,是不是在上次严打的名单之列?"我问道。
"嗯,我接到群众举报信,就把洗浴中心划入名单了。"秦长山回想道。
"秦局长,我实话实说,有人托我向你汇报真实情况,肯定有人情成分在里面,所以可靠性由你判断。"
"你说,真话假话我能听得出来。"
"在严打之前,一群流氓提着刀去洗浴中心收保护费,大河的老板叫侯大河,这人是善城县的私营铜矿主,在市里开了这家店,有些农村人的霸气,拒绝向流氓妥协,这伙流氓故意找外面的***,去洗浴中心的包房和男人鬼混,又给公安局写举报信,于是遇到那晚的严打,侯老板现在被关起来了,他家人很着急。"
我说到这,秦长山沉思起来。
我心都卡到嗓子眼了,老金那边还着急呢,道:"秦局长,今天早上,侯大河的儿子又受到那伙流氓的骚扰,年轻人血气旺盛,他们现在好像找地方约架呢。"
秦长山可能觉得我说的公正客观,仔细琢磨了片刻,道:"严打刚结束就出事,影响很不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你负责把那些流氓抓回来,我让专人处理这个案子,如果侯大河真是被人陷害的,争取今天就无罪释放。"
我离开分局,就给栓柱打电话,让他召集治安联防队的队员,去市老化工厂打架。
我们几辆车赶到老化工厂时,远远就听见打斗声。
乌泱泱好几十人,大小痞子都有,地上已经躺了好几个人,看到这种场面,治安队的热血上涌,亮出**就冲入混战。
老金告诉我,侯大河的儿子叫侯勇,是嘉市工程大的在校生,他请来"为父报仇"的人都是大学同学,和那群纹身染发的流氓泾渭分明。
学生们一看"友军"来了,气势高涨,叫嚣着追打那群痞子,痞子们惯用砍刀和甩棍,学生们***棒球棍,治安队是**。
我们这群人,以前可都是黑森林"洗白"的骨干,一天不打架手脚发痒,逮着这种机会,一个比一个彪悍。
我看一个小子提着砍刀向我冲来,我假装没注意,从车边摸起一根**,他没冲到我跟前,我猛地一棍子砸在他胳膊上,嘎巴一声脆响,胳膊脆生生的骨折了,顿时躺在地上嚎叫起来。
几分钟之内,治安队把在场的混混全部打倒铐起来,我打电话给曾大龙,将聚众斗殴的带回建国路***。
经过这场恶战,我倒是没受伤,不过那些学生都鼻青脸肿的,民警张晓燕和诊所的医生,给大家包扎止血。
张晓燕警校毕业没多久,和这群学生很亲近,气愤的说:"这群地痞流氓太可恶了,很多是外地人,还有些社会盲流,有时候去逛街,不认识就敢上来搭讪调戏,恨得我牙根痒痒,我只是个小民警,我要是在公安局,一定建议秦局长,把街边那些寻衅滋事的痞子全抓起来!"
我和曾大龙说清原委,曾大龙又接到秦长山的电话,处理结果有两个:第一,逮捕涉案流氓回公安局,由陈支队侦破大河洗浴中心的"冤案";第二,让***的同志,把参与打架斗殴学生的名单汇报给学校,给予警告和记大过处分。
我看曾大龙挂了电话,连忙说:"曾所长,这群学生也是受到流氓的挑衅,就别通报他们学校了,教育批评为主,不然以后学籍档案上有黑锅,不好找工作,耽误人一辈子。"
曾大龙道:"看你面子,下不为例,不管因为什么理由,也不能聚众斗殴。"
一大群人离开***,一个高个男生提着食品袋,走到治安队的执法车前。
"苏叔叔,你好,我是侯大河的儿子侯勇,我爸经常说起你。"男生跟我年龄相仿,只是我和他爹是平辈,所以叫个叔。
"叫哥就行了,我比你大不了两岁,金长友是你什么人?"我隔着车窗问。
"我大舅。"侯勇道。
我劝道:"我把你爸的情况,和公安局说明白了,如果你爸真是冤枉的,今天下午就能保释,你不要再惹那群流氓了。"
"苏哥,我知道怎么办。"侯勇道。
我也不好说啥,道:"大河洗浴中心有个女迎宾叫小米,那女孩上次被人**,你回去问问,她还在你家店里干吗,如果在的话,多照顾一下,据我所知,她的存款都被当时的罪犯挥霍了。"
侯勇点点头,随即将黑色食品袋塞到我车里,不等我推让,就说:"苏哥,这不是给你的,帮我打架的大哥们,每人两万,算我请大家吃顿饭。"
我暗暗感慨,还是人家有钱,也就没客气。
双方道别后,栓柱把食品袋打开,大概码了码。
"苏哥,应该是一百万,那小孩挺会办事。"栓柱道。
"妈的,你没发现有点怪异吗,咱们好像无形中,成了城东区最耀眼的帮派了,这一百万除了劳务费外,也有交保护费的意思。"我苦笑道。
"哈哈,如果每个月能打一次架,弟兄们都发财了。"栓柱实在的说。
"去回族小学。"我坐在副驾驶上说。
栓柱听说秦长山拨给我们宿舍和训练**后,更加的欢呼雀跃起来。
我随后给治安队代党委书记常平打电话,常平也刚知道此事,让我们别急于搬进去,他还要和教育局以及校方商量房租和场地费。
回小在建国东路,距离我们场子有三站地,开车眨眼就能到,小学面积不大,教室能改成办公室,宿舍绰绰有余,另外还有小图书馆,计算机中心,医务室,以及篮球场等。这地方出乎意料的满意,平时大家还能精神娱乐项目,打个球,玩个扑克都方便。
"平时侧门关上,后门安排一个门卫,前门两个,大家住进来别太杂乱了,否则社会影响不好。"我跟栓柱分别前嘱咐道。
傍晚,我本打算去夜佳人看歌舞团排练,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日,昨天徐淑婷答应过我,周一陪我去一趟商会,询问夜佳人营业执照的事宜,我怕她忘了,犹豫半天,给徐淑婷打了个电话。
我和徐淑婷的境遇相似,她是官我是商,她跟邱老大,我跟黑森林,都是打拼起来,最后"出卖"老大的选手,应该说有同志友情。
徐淑婷接电话时在家里,有锅碗瓢盆声音,开口就抱怨道:"苏北,忙死了,还让不让我活了。"
我今天帮老金办了事,又安排了治安队,还有歌舞团,有点飘飘然的成就感,心情就跟着好,忍不住用暧昧的口吻说:"姐,我隔着电话都闻到你做饭的香气了,方不方便加一双筷子。"
"不方便。"徐淑婷有些泼辣的说。
"喔,那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还没去你家登门拜访过。"我笑道。
"拿你没办法,先挂了,沾着手呢。"徐淑婷挂掉电话后,将她家的住址发过来。
一个高层小区,我来到徐淑婷家门口,刚按两遍门铃,徐淑婷一边解着围裙,一边开门,看到我手里拎着礼物,道:"求我办事就要送礼?"
我拐弯说道:"一个哥们儿老家是武夷山的,给我带了一罐大红袍,没有上过农药,我喝不惯乌龙茶的味,送给徐姐品尝。"
徐淑婷让我换上拖鞋,请进客厅,小家很有小资味道,她穿着一件居家七分裤,露出两截光滑白嫩的小腿,我坐下后,她又去厨房忙碌。
我只好望着她的背影垂涎欲滴,她回头时与我目光接触,我打趣儿道:"徐姐,别麻烦了,随便炒十个八个菜就够吃。"
徐淑婷道:"最后一道菜了,来的都是客,我不和你见外,吃完赶紧消失,我明天要起早。"
我趁热打铁笑哈哈的说:"徐姐,你要是怕早上起不来,我今晚和你住,早上我叫醒你。"
徐淑婷剑眉一挑,有些薄怒,又顾及身份,剜了我一眼,说:"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