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者多愁于势单,傲者树敌于无形,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张少随随便便就能让我去要饭,钱没人家多,爹没人家牛比,但是玩阴的,不吹不黑,咱不怵任何人。
房间的厕所和浴室在一个屋,张少进去拉稀,边拉边骂,上下两张"嘴"都不闲着。
我从衣柜里拿出一条裙子,悄悄让彤彤换上,安慰了她几句。
彤彤和赵敏都是舞蹈团的演员,刚走出象牙塔就经历这种事,显得束手无措。
"赵敏,吓死我了。"彤彤扑在赵敏怀里,哭的眼睛都肿了。
"这些畜生都不得好死!"赵敏沉声骂道。
"这是苏省,谁让我倒霉呢,认了吧。"彤彤呢喃道。
屋里陷入一阵安静,只有厕所里张少腹泻的声音,稀里哗啦,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分不出来是尿还是屎。
大约过了几分钟,赵敏很深沉的看着我,我感觉她在发抖,然而她说话却很镇定,她对我说:"苏哥,张少身体不舒服,今晚就放我们走吧,而且彤彤的脑袋也磕破了,我们要去医院。"
我看了眼洗手间的门,故意大声说:"等等吧,张少没放话,我不能让你们离开这里。"
赵敏握着彤彤的手,我清晰的听到她使劲咬后槽牙的声音,她对我是恨透了,但又不敢出言不逊,气氛就这么僵着,大家都不确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张少一泡屎拉了半个小时!终于虚弱的喊道:"彤彤,把我手机拿进来!"
彤彤吓得不敢动弹,她看看我,又看看赵敏。
赵敏摇了摇头,示意她别去自投罗网,然后从张少的包里拿出手机,轻轻推开洗手间的门,递了进去,说:"张少,你的手机。"
张少马上拨通一个电话,嚷嚷道:"杨秘书,你让嘉市卫生局的人来南湖九号一趟,检查食物的卫生情况,我可能食物中毒了。"
挂了电话,张少突然对外面喊道:"苏哥啊,你肚子痛不痛?"
我知道怎么回事,却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含含糊糊说:"好像没什么感觉,张少,你吃错什么东西了吧?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
"晚饭大家一起吃的,你们怎么都没事?"张少越嘀咕越不对劲,"妈的,有人害我!"
张少这话说出口,卧室里的彤彤顿时抖似筛糠,赵敏也恍惚疑惑起来,为什么偏偏在张少霸***上弓时,突然腹泻不止。
赵敏没往我身上想,她还认为我和张少是一样的纨绔子弟,紧张的低下头,不敢和我对视。
张少打定主意后,语气变得狰狞起来:"彤彤!你给我进来!"
"张少,我怎么了..."彤彤噤若寒蝉的走到洗手间门口。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是受谁指示?为什么要给老子下药!"张少智商不低,对付彤彤这样阅历很浅的女孩,懂得用心理战术逼供。
"张少你怎么这么想,你借我一百个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害你啊,而且,今晚是你把我叫来的,我一直都在坐在你身边啊!"彤彤声音都颤抖了。
"彤彤,如果是你做的,我就当这是个恶作剧,不再追究下去,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让公安局来调查此事,到那时就没法收场了,说句不好听的,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掂量着办!"张少道。
彤彤听了这话,几乎晕厥过去,做贼心虚的样子实在太过明显,幸亏张少看不见她。
我怕她屈打成招,从后面抱住她,捂着她嘴,从洗手间门口拖到卧室,对她和赵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赵敏惊疑的看着我,她可能没想到我居然会袒护彤彤,殊不知这事也有我一份。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大声道:"张少,这件事情太蹊跷了,肯定有人下药,必须查!"
"对吧,苏哥也这么认为。"张少沉声道。
"但不能让公安局来查。"我说。
"为什么?"张少道。
"你想啊,南湖九号属于城东区分局辖区,把秦长山那条疯狗引来,他再从中做点文章,将南湖九号的内幕捅出去,咱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我应道。
"那你说怎么办?"张少问道。
"张少先别着急,我先打电话问问姜浩。"
说着我拨通姜浩的手机,问道:"姜浩,张少好像食物中毒了,腹泻不止,我怀疑有人下药。"
姜浩从我的语气中,分析楼上的形势,思索片刻,装糊涂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拉稀拉了一个小时了。"我严厉道。
"真有这么严重,这还了得,肯定是我们会所内部人员做的手脚,今晚的宴会是我安排的,我亲自查!"
我和姜浩操持调查,内奸变忠良,能查出个鬼来。
此刻会所里的阔少和富姐都撤了,姜浩做出调查的姿态,纷纷给大家打电话,询问是否发现今晚有谁不正常。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没查出结果,张少却撑不住了,现在别说玩女人,他整个人拉到脱水,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后来干脆昏迷过去。
市卫生局的检疫员赶来,检疫员有丰富的急救常识,拉肚子貌似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把人体内的无机盐排泄掉,不能即时补充,人体就有生命危险。
检疫员就地取材,从厨房弄来一袋食用精盐,用温水冲开,让我们扒开张少的嘴灌进去,然后马不停蹄送去医院。
救护车送张少去医院,这让我想起来有些后怕,暗道:"万一真玩出人命,我只能和姜浩站在统一战线,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凌晨时分,姜浩从医院打回电话,医生说张少已经没事了,不过胃肠黏膜受到药物刺激,残存大量钠盐,也就是说几天之内,张少吃什么拉什么,整个人将会经历一个,从虚弱到康复的缓慢过程。
彤彤贴在我耳边听完电话,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道:"谢天谢地,张少要是死了,我们这辈子都完了。"
赵敏一直蒙在鼓里,她注意到我和彤彤同步的表情,疑惑道:"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彤彤长吁一口气,道:"泻药是我们下的,没想到药性这么重。"
赵敏愣了愣,看着我说:"苏哥,我记得你和张少好像很铁啊。"
我笑道:"那只是逢场作戏,我也看不惯张少的行为,所以才答应姜浩帮你们脱身。"
彤彤知道赵敏之前对我有误解,说:"苏哥这人很好,你之前对他太冷淡,所以苏哥不确定你是哪边的,没告诉你整个计划。"
彤彤又半开玩笑对我说:"我听姜浩说苏哥有女朋友了,否则我一定把赵敏介绍给你,你们俩跳舞的样子我看见了,挺相配的。"
赵敏性格很冷,哼道:"我还没沦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彤彤红娘没当成,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我转移话题,看着彤彤说:"姜浩电话里的意思是,让你回老家呆一段时间,别在嘉市了,张少就是个见异思迁的纨绔,过几天看上新的猎物,就把你忘了。"
彤彤又想到令她头疼的张少,苦笑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走。"
赵敏关切的说:"我陪你吧。"
彤彤摇头说:"不行,第一我想一个人安静几天,第二我走后,舞蹈团的事情就没人处理了,你得盯着。"
赵敏拗不过彤彤,我们仨回到空荡荡的宴会厅,胡乱的吃了点饭。
南湖九号停车场,姜浩是嘉市人,所以他经常来会所,彤彤轻车熟路来到一辆辉腾前,打开后备箱,里面有几块车牌,这辆车是公用车,开车人不同,挂牌就不同,还有红字市委专用牌照。
我帮彤彤换车牌之际,她回到法式洋楼,从姜浩的私人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个小皮箱。
彤彤上车时,天还没亮,赵敏不放心的问:"不要紧吧,你确定不用我陪你?"
彤彤苦笑道:"没事,如果我们都从嘉市消失了,张少会怀疑到我们头上,正好姜浩能给我找借口回北京。"
大众辉腾消失在夜色中,这辆车全世界百分之九十的人,会误认为低配帕萨特,其实比奔驰宝马都贵,走得就是低调路线。
等彤彤开车走后,我拿上姜浩送我的古董花瓶准备走,车子驶出南湖九号的拐角,就看见赵敏如同风中飘零的野百合,行走在黎明雾气笼罩的街头。
"嘀嘀嘀。"我按了两下喇叭。
"用不用我送你?"我心道,她要说不用,我一脚油门,你喜欢走路,就走你麻痹的呗,二十多里地,我就不信现在有出租车,长个B就了不起啊,上赶不是买卖。
估计这妞吃透我不耐烦的语气了,咬了咬粉唇上了车。
"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来不及消化。"赵敏道。
"美女,你和彤彤是啥关系,说心里话,张少强奸彤彤时,我这个男的,都一直忍着,没想到你居然跪下磕头,我当时就慌了,喔,我没小瞧你的意思,就是特别震撼,你差点把我计划搞乱了。"既然她不再敌视我,我对她也客气了。
赵敏见我这么问,便说:"你是想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吧,我和彤彤是艺校同学,又在一个舞蹈团,我们在嘉市没有亲人朋友,情如姐妹,我看她出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了。"
"看不出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瞥了她一眼,有了男人对美女的好感,道:"彤彤说你们歌舞团效益不好,怎么样美女,给你个巴结我的机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