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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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你说什么?"曹局诧异的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连忙将昨天下午那个周老找我的事,和他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这可是省厅专案组发动的打黑行动,黑龙的保护伞再多,恐怕也在劫难逃。

黑社会的保护伞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在法律和政府容忍范围内,互惠互利,但涉及到大是大非,没人敢做出头鸟。

正是因为这种微妙的关系,黑龙现在的处境才很危险,那些保护伞巴不得和他划清界限,观察局势发展。

如果黑龙的情况继续恶化,可能要牵扯出一批当官的,上到领导,下到小警察,曾经那些"义薄云天"的交情,连个屁都不如,到万不得已的时刻,甚至这些保护伞都想灭了黑龙,以达到掩藏自己的目的。

一旦黑森林种种犯罪证据落实,黑龙回天乏力,真被逮起来,作为哀莫大于心死之人,换成是我,我也得把那些平时跟我吃喝玩乐的官员咬出来,咬死一个是一个,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估计走到这一步,我国又会出现多名移民美帝寻求庇护的政府职员了。

我和曹局一边八卦着政府行为,一边庆幸我们酒吧没有涉毒的经历。

直到现在我才有种欣慰的自豪感,我面对黑龙长久以来的骚扰,头脑还算清醒,顶住了他的威逼利诱,我可不怕警方查,我们场子连一盒摇头丸都没卖过。

当初曹局安排建国路派出所重点"打击"我们场子,实际上是一种保护,现在看来这简直是一个高瞻远瞩的决策。

我随即想起一个人来,洪朝先,或许他早看透黑龙的未来,所以那么大的夜佳人夜场,宁愿不要了,也不跟黑龙继续玩了。

"老弟啊,你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最近连擦边球的生意都不要做了。还有,我听说王天宇脱离了黑森林,不管怎么说,你和那些小混混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明白,不过曹哥放心,我们都是过命的兄弟,即便犯事了,也不会把咱俩牵扯进去。"

"对了,你刚才说到我周厅长是不是?"

我噢了一声,笑着说:"肚子大的跟孕妇似的,看着就像个老色鬼,对徐伟民他媳妇眉来眼去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是让老曹对号入座吗。

曹局两眼放光看着我,笑道:"风水轮流转啊,上个月,徐伟民还因为调查我的经济问题,把你抓起来审讯,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尝到这种滋味了,现世现报啊,哈哈。"

曹局幸灾乐祸够了,才说:"当官的有两种问题最严重,一个是经济问题,一个就是作风问题,不过这两大问题,有几个真能问心无愧,这和清官贪官没关系,当官的也是人,也有人情往来和难念的经。"

我说:"黑龙现在肯定也在疏通关系,毕竟省厅调查组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希望周曼那边能够快点,不过..."

"不过什么?"曹局看我欲言又止的皱起眉头,看着我问道。

"我是在想,一旦周曼整理好黑森林的条条罪状,我们交给谁啊?万一交到黑龙保护伞那里,岂不是肉包子打狗。"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希望调查组的人是清白的。"

曹局说这话当然有乌鸦落到猪身上,只看见别人黑没看见自己的嫌疑,不过,以我跟他接触的了解,老曹这个人还算中庸,骨子里不坏,和我有点类似,想不犯大事收点小礼,垂涎几个肤白貌美的美女,在道德和法制面前还是看得清的。

我瞥了他一眼,犹豫着要不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他。

"曹哥,我从网上看到很多大贪官都是让情妇给搞下台的,徐伟民媳妇在公关周老,无非是为以后做铺垫,万一黑龙进去后,好保全他那个检察长的位置。"

"喔?你的意思是从这上面做点文章?不太好下手吧,咱们和徐伟民的关系这么僵。"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和...那个吴娟有一腿,昨晚上刚睡了一觉。"

"噗!"曹局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放下保温杯就笑开了。

你笑吧,我心道我还和你媳妇有一腿呢。

"哈哈,老弟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曹局笑道。

"如果周老禁不住吴娟的美人计,我就想办法把他的作风问题录下来,他徐伟民给自己做退路,咱们也得留一手。"我认真的说。

"是啊,谁也不能确定周厅长是黑是白,然而搬到黑龙的机会只有一次,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我给你配一个助手吧。"

曹局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哎,小欧,你去刑警队领枪,一会儿去我办公室。"

挂了电话,曹局和我介绍说,欧明是刑警队的精英,破案侦查,擒拿枪械,都很精通,更重要的是,这个人是他亲戚。

钓了半天鱼,我狗屎运还不错,居然弄上来两尾鲫鱼上来,都装曹局那个鱼篓子里了。

我跟着曹局回城东分局,在他办公室里呆了一会,一位很有精气神的阳光小伙前来报到。

曹局介绍说:"这是欧明,你嫂子的娘家外甥,一直吵着办大案,现在机会来了。小欧啊,以后你和苏总单方面联系,配合他搜集黑森林犯罪团伙的证据,听明白没有。"

我和欧明握了握手,心里清楚曹局这是什么意思,基于我和黑龙的过节,我想弄死黑龙,他派个警察帮我,日后破获黑龙大案时,他好跟上级邀功行赏,而我有了协助警察办案的名分,做起事来也有底气。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场上弯弯绕,黑道里绕弯弯。

日子平静的过了两天,城东区表面上趋于平静,其实内里凶流暗涌。

王天宇和大勇回到建国路,收编了那些地下拳场逃出来的囚犯,在建国路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他们不用再向黑龙交"营业收入",所以社团运作的经费也宽裕了不少。

这期间,我还去找过邱老大,他也知道最近风头太紧,关闭了我们场子的赌球系统。

虹姐每天在场子里兢兢业业,姜浩不断向我传达着吴娟和周老的"恋情",黑龙最近贼老实,恨不能把脖子缩在壳里,周曼依然谨小慎微的潜伏在黑森林。

欧若拉每天陪着芭芭拉,芭芭拉犯了一次毒瘾,欧若拉给我打电话时,我还在外面,急匆匆赶回家,把犯红眼病似的芭芭拉捆在床头的铁架子上,她嗷嗷的叫唤,我实在没辙了就堵住她的嘴,折腾了一天,到晚上她才虚脱的消停下来。

周五下午,我收到了洪朝先的结婚请柬!虽然我早知道这个消息,还是很震惊。

洪朝先接蕾蕾放学,顺便带她去吃德克士。

"小青年,你们最近搞的事情不小啊,我听过一些坊间传闻,怎么样,龙哥不好对付吧?我这可是真的替你担心啊。"洪朝先毫不避讳的说。

"呵,洪总太抬举人了,我和你一样,都是正经生意人,他们道上的是非,咱们也管不着,顶多看个热闹罢了。"我敷衍道。

"哈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别被他阴了。"洪朝先说着就笑了起来,"幸亏我给自己提前做好了退路。"

我看着低头一边吃薯条,一边看Paid里动画片的蕾蕾,轻声问:"看样子你们爷俩关系很融洽?"

"那是那是,毕竟是亲生的,骨肉相连嘛,在林慧的教育下,蕾蕾已经改口叫我爸爸了。"

我皱了皱眉头,希望林慧的选择没错。

"林姐现在...怎么样?"我忍不住问道。

"小青年,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俩是初恋,现在破镜重圆也是一种缘分。"

我是他妈有点尴尬。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把林慧折腾到洪朝先身边了。

洪朝先看我一脸难为情,拄着餐桌,把头凑过来说:"没什么好避讳的,我知道林慧心里头还有你,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作为过来人,都是为了孩子的成长着想。"

我不知道林慧是不是真的和我日久生情,也不确定洪朝先是出于何种居心跟我说这番话。

这话乍一听起来,智商稍微低一点,还以为他胸怀若谷。可洪朝先不是黑龙,他的阴险藏得很深,他告诉我林慧跟我余情未了,可是他们却要结婚了,这不是诚心给我心里添堵吗。

"小青年,不是我洪某人放大话,在嘉市餐饮酒店行业中,林家也需要我的扶植和帮助,所以林慧和我结婚,这对她是有好处的,否则按照法律规定,她一周才能见蕾蕾一次,而现在她每天都可以在家照顾孩子。"

我呵笑着点头祝福,洪朝先这个人已经快成精了。好像把他当做敌人,反而是自己心胸狭隘一样。但我心里清楚,林慧是为了女儿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才和他结婚,可婚后的男人和女人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状态,洪朝先依然可以在外面兴风作浪,林慧在家中冷落,成了照顾洪朝先女儿的保姆?总之,这种感觉令我感到心塞。

蕾蕾吃完薯条后和洪朝先回家了,我在德克士力呆呆的坐了一会儿,正准备离开时,接到了姜浩的小道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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