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扫完卫生，跟着爱丽丝进了她那个包厢，这边客人就是有素质，果盘烟酒几乎没动，卫生保持的也很干净。

爱丽丝让我随便坐，她坐在点歌台前，扒拉了两首粤语歌，我记得有一首是邓紫棋唱得《喜欢你》。

她唱，我搜刮战利品，有那么一瞬间，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爱丽丝的眼眶里含着泪水。

夜场的女孩子大多敏感些，每个人背后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无疑探求，我是个俗人，即便有好感，也是对她的身体有好感。

反正这天晚上，什么大事都没发生，却在无形中，暗暗改变着我们好几个人的生活轨迹。

唱了会歌爱丽丝就趴沙发上睡了，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把她叫起来，让她换衣服送她回家，她说今晚不回去了，我估计是有约会，就没深问。

在酒吧停车场，六公主到了四个，还少芭芭拉。

那个***说，芭芭拉包厢要等两点半才下，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也不能这么傻等，咱们先去吃饭，一会再来接一趟芭芭拉。

只好如此了，她们姐妹轮流请客，夜宵吃的韩餐烤肉，正好这个时间段，其他夜场也临近散场，所以吃饭还得排队。

等我吃完饭回来接芭芭拉时，看见她蹲在台阶上哭。

"你怎么了？"我过去拍了她脑袋一下。

"你们怎么不等我，刚才有个痞子蹭我大腿。"芭芭拉鼓着嘴说。

看着她粉嫩的俏脸，脸颊上依稀可以看到两个好看的酒窝，我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她陪客人喝酒的样子。

"别哭了，我请你吃宵夜。"我安慰道。

"不吃！气都气饱了。"芭芭拉用包包甩了我一下。

就这样，我把芭芭拉送回公寓，开门时，她忽然好奇的问："对喔，你今晚去哪睡？"

"太累了，找个旅馆将就一晚。"我还真没租房子。

"爱丽丝今晚不回来，你要没地方住，睡她房间好啦。"

"这...方便吗？"

"不方便！"芭芭拉嘟着嘴巴，又扑哧笑道："只要不被爱丽丝发现，她很爱干净的啦。"

我们俩轻手轻脚的进屋，她把我带进爱丽丝的房间，告诉我不要碰这个不要动那个，更不要呕吐。

我关上卧室门，脱了衣裳躺在柔软舒服的大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脑子里一遍遍闪过这几天发生的事。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身体一凉，随着被子掀开盖上，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风，靠，谁钻我被窝来了！

还没等我动弹，她手臂探到我胸前，然后紧紧搂住，送上门的我还装什么好人，直接翻过身，刚要上手，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啊！芭芭拉？我擦，你吓死我了。"我伸手打开床头灯。

"人家现在睡不着了，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芭芭拉娇滴滴的说。

"别闹了姐姐，你这样我也没法睡啊，出点什么事，也没法跟柳总交代。""我连自己的心跳都听见了，柳晴警告过我，不许和公主乱搞，就怕个孤男寡女日久生情。

芭芭拉忽闪忽闪的眨着大眼睛，哥哥的笑着说："你可真伟大！别的男人都想方设法占我们便宜，虽然很讨厌，但我们都不敢得罪。"

这不算暗示吧，已经是明示了，我也是困了，何况这几天没少给柳晴交公粮，否则她现在还能完好无损躺在那，开什么玩笑。

我侧身躺下吻了她额头一下，笑着说："看你跟个小洋娃娃似的，都怕碰坏你。"

"瓷娃娃？"芭芭拉双腿蹬着被子笑翻了。

正当我寻思采取点措施时，芭芭拉甜甜的说："不过我觉得哥哥是好人，又像朋友又像兄长，都跟你躺一起了，还把我当成小宠物，心里甜的不要不要的。"

我本来不是什么好鸟，她却把我当成倚靠了，那晚跟我讲了很多她的事，我昏昏欲睡，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她。芭芭拉是台北人，参加什么选秀节目让人骗财骗色了，不敢和家里人说，就慢慢踏上了这条路。

睡到第二天中午，我起床时，芭芭拉早就不见了，连忙穿好衣裳，发现房子里没人，正要走的时候，才看到阳台上背对着我坐着一个女孩儿，未施粉黛，有一缕头发垂在额头，在阳光下，耳朵就像刚炸的虾片，倒像个邻家女孩儿般亲切，她手里捧着一本外国名著认真的看着，我还真被震惊了，就连我这个上过大学的都没看过。我认出来她是欧若拉，没敢惊扰，便要悄悄离开。

"苏北。"欧若拉忽然抬起头。

"嗯？"我看着她，很难说得清欧若拉身上有某种特殊的气质。

"苏北，芭芭拉是个单纯的女孩儿，我不想当表子还立贞节牌坊，玩玩可以，如果你们谈感情的话，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呃，欧若拉你说什么，我就是借宿一宿，真的什么..."

"你先别打断我，听着，不管怎么包装，我们都是夜场公主，有钱人的圈子没人不知道，你看看我们身边的人，真的，不是打击你，你再看看芭芭拉的衣柜，没一件是你负担的起的，我们早习惯了虚荣的生活，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你不要把精力放在这上面，你现在喜欢可爱又漂亮的芭芭拉，过一段时间呢想办法甩掉她？人是有感情的动物，等你们互相接受不了的那天，只会伤害到对方。"

她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还要解释，欧若拉已经转过头去，把我当空气一样。

我琢磨一路欧若拉的话，是啊，在公主身上千万不能倾注感情，除非你心甘情愿看到自己女人穿梭在各色男人之间，而你却悲哀的发现，连一支美宝莲唇膏都买不起。

我下午来到店里，在办公室找到柳晴，她正在看什么报表，抬头望着我说："有事吗？"

"晴姐，这不是刚把那个叫王天宇的保安开除吗，我听人说，他想报复。我琢磨了一晚，还是跟你说，免得以后给场子带来无法弥补的损失。"我关上门说。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怕这种癞皮狗，杀了他是条人命，逼急了他又什么都做得出来。"柳晴锁着眉头说。

"要不把汪涛出卖了，反正本来就是汪涛向你告密，让王天宇找汪涛算账，不能让我替汪涛顶包啊。"

"那你又把汪涛得罪了，汪涛报复你呢？汪涛不比王天宇孬吧？"柳晴摇摇头说。

"那怎么办？"我问。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我相信那个小混混可以用钱打发，如果他敬酒不吃吃罚酒..."柳晴没继续说下去。

我拿上信封离开公司，按照小芸给我的电话号，给王天宇打过去，那小子没想到我会主动联系他，态度虽然恶劣，还是同意双方见一面。

以防不测，我去超市买了一把水果刀藏在怀里。

我在公园河边看到了王天宇，因为生活的艰辛和不如意，他的脸上满是仇视的神情。

"这五千块钱是公司给你的，柳总让我跟你说声抱歉，但是出了黑单的事，场子实在没办法留你。"我把准备好的钱放在他旁边。

王天宇哼哼的冷笑，眼眸里密布着一层杀气，"你他妈有病啊，是谁阴我，你就告诉我，我不恨柳晴开除我，就恨阴我的人！"

"那个人是谁我不能说，哥们儿，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搞大，出来混都不容易，谁不是拖家带口。"我递给他一支烟。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缺钱？是小芸告诉你的吧！"王天宇没有接烟。

"是！但是你别听人挑拨离间，我真没主动招惹小芸..."我不安的说。

"小芸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们这批新人都没出现时，有天晚上我趁她喝多了把她弄回家，我上了她，你根本无法想象，她居然是处！我更没想到，她真跟我过起了日子。我承认自己不是人，那时我们挣的都少，我背着她和好几个公主暧昧，她不可能不察觉。一直这么将就着过。"

我知道很多夜店女人都不检点，她们甚至觉得自己男朋友有其他情人，是有能力的表现，男人越花心，她成就感就越大，对男人就越犯贱。我经常看动物世界，母角马选择配偶时，都趋向于选择大种马，占有母马的数量越多，说明公马基因越优秀，小芸不会就是这种人吧？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你心里清楚就行！她知道你爷爷住院，才主动来找我跟你和解。"

"哼！我看是让你睡出感情了吧，怎么样，技术不错吧，还是我调教出来的呢。"

"你！"我脑袋一热，一拳就搂了过去。

王天宇当过兵，又是场子保安，可我没想到他没躲，一拳就闷在他鼻子上，血哗哗往外流。

打完这一拳我也冷静下来了，淡淡的说："哥们儿，你要不服气，有什么招就放马过来，别让你那什么黄毛表弟出来丢人现眼，都不够我干的。"

"不是你找我表弟茬吗？"王天宇忽然问。

"我认识他是哪根葱，来找你之前，我连你叫啥都不知道。"我说。

"难道有人挑拨离间？"王天宇皱了皱眉头，看我转身要走，起身说，"哎，那小子，我表弟叫东升，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看我面子别找他麻烦了。"

我摆摆手，擦着手上的血开着那辆破面包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