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些蒙古人看来是冲着野狼堡来的?”罗贯中经过一番探查后,前来向朱瀚汇报。
原来,明军的堡垒战术已经奏效,野狼堡周围的蒙古部落根本无法安心放牧,随时担心被明军攻击,他们便想王保保求救,要来了三千蒙元兵马,联合周围的一群蒙古部落,想要攻破野狼堡这个钉子。
毕竟,野狼堡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高大,似乎蒙古人一冲就能攻破一般。
“呵呵,鞑子这是来送死了,他们也多少兵马?”朱瀚向堡垒外望去,只见蒙古人一副气焰嚣张的姿态。
“回禀英王殿下,这次来犯的蒙古人共计有一万人左右,全部装备着蒙古弯刀和弓箭,还有盾牌和长矛,铠甲也都配备齐全,甚至还有不少的攻城梯子?”罗贯中说道。
朱瀚笑着说道:“哼!他们来的正好,正好可以让我们练兵。”
郭英、周德兴等人看到朱瀚如此自信,心中也暗自惊讶。
这野狼堡不过一丈高,大明守军不过一千多人,朱瀚竟然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是信心满满,让他们是一头雾水啊。
不过郭英、周德兴等将领并没有问出口,而是选择沉默。
城外的蒙元大军将领乃是王保保的弟弟阿鲁帖木儿,他看到明军野狼堡不过一丈高,立刻下令蒙古大军展开进攻,不给明军援兵来救援的机会。
蒙古大军很快就从四面八方包抄了上来。
并且开始集中力量勐烈的攻击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低估了明军的防御能力。
在堡垒里面有不少的火炮,在敌人攻击的同时,火炮纷纷朝着蒙古大军开火。
“砰砰砰............”一阵阵巨响,震耳欲聋,一颗颗炮弹在蒙古军中命中,浓重的硝烟散发开来,遮蔽了天空。
蒙古牧民组成的前军顿时乱了套,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组织进攻。
这个时候,堡垒顶端的瞭望哨立刻发出呼喝声,随后,城墙上立刻射出了密集的火枪,瞬间就又杀伤了大批的蒙古兵马。
而城外的阿鲁帖木儿,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脸色顿时是变了颜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野狼堡竟然会如此厉害!
不过,他还是很快镇静下来,决定亲自带领麾下的亲兵前去攻击。
阿鲁帖木儿的身边有五百人,这五百人跟着阿鲁帖木儿南征北讨,也算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五百人骑着高头大马,跟随阿鲁帖木儿冲锋了起来,他们手执弯刀,策马奔腾,直扑野狼堡而去,只要冲到堡垒下面,就可以用梯子爬上那低矮的墙壁,夺下这座堡垒。
但是,他们距离野狼堡还有十多米的时候,野狼堡里的那些明军火枪兵突然抬起头来,举起了手中的火绳枪,朝着阿鲁帖木儿这边的骑兵射击。
只听一阵阵枪声传来,不断有蒙古骑兵倒在血泊。
但是,阿鲁帖木儿却丝毫不在乎这些死伤,他继续带领骑兵向野狼堡冲刺。
终于,阿鲁帖木儿率领着五百骑兵冲到了距离城墙只有七八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啊。
阿鲁帖木儿带领亲兵开始下马,用梯子向堡垒攀爬。
朱瀚见状,露出轻蔑一笑,他挥挥手,下令守军的火炮开始发射。
“轰隆隆.......”
野狼堡的城楼上面,不断飞出一枚枚的火炮散弹。
在这一刻,蒙古骑兵们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做火器的威力,一枚枚炮弹砸在蒙古人身上,打得蒙古人尸横遍地。
“撤退!”阿鲁帖木儿大喊道。
这时候,蒙古大军才想着后撤,但是已经晚了,在野狼堡里面又冒出上百名名火枪手,对着逃跑的蒙古人就是一通勐射。
阿鲁帖木儿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要逃走。
但是已经迟了,一枚散弹刚好命中他的后脑勺,瞬间就将他毙命。
其余的蒙古骑兵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侥幸躲开了火枪射击,但是却依旧被明军的火炮炸翻或者是射杀。
蒙古大军损失惨重,最后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逃掉了,而剩下的人基本上全部阵亡。
而此时,城外的蒙古军队见状,立即调头就跑。
蒙元这一次对应昌府的偷袭,本来想要拔出这些明军在草原上的堡垒据点,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防守竟然如此强悍,那些不起眼的堡垒,拥有如此强大的火力,不仅让他们碰得头破血流,还折损了一员大将阿鲁帖木儿。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蒙元上下全都吓得心肝胆颤,再也没有人敢想,应昌府发起进攻,就连王保保知道情况之后也只能忍下,这口恶气,勒令手下的将领不准轻易再向墨南蒙古的明军发起进攻。
如此一来,整个漠南草原上的蒙古部落几乎就相当于被蒙元朝廷给抛弃了,他们迅速改变了自己原来的立场,开始向明军投降归顺。
朱瀚在得知这一情况之后,立刻下令让罗贯中周德兴等人在草原上快速扩张这种堡垒。
只不过这种堡垒需要驻守的兵马非常多,每一个堡垒至少得有两三百人,整个漠南草原上要想修筑足够多的堡垒,必须配置好足够多的士兵。
区区一万多士兵,根本无法满足朱瀚彻底控制草原的规划。
为了针对兵源不足的问题,朱瀚立刻给老哥朱元章去了一封信,请求把河南淮西一带的军户分拨一部分到北平行都司来效命,对于这些募兵开出的条件非常的优厚。
当然军户驻守在草原上,原本每个军户都有的土地是不可能有了,只能大幅提高他们的军饷水平。
要知道在淮西那里有许多军户的子弟,并没有继承军户的身份。
他们的出路可是一个大问题。
.....
大明,徐州府。
李善今年已经十七岁,他的老爹李三明曾是郭子兴红巾军的一员。
先是跟着大帅郭子兴在濠州,后来又是投靠了当今的皇帝朱元章,作为被收编的郭子兴旧部,李善的老爹成了一员军户。
可惜,没过了一年。
李善的老爹就光荣战死了,李善的长兄继承了军户的位置,也就是那一百五十亩职田,还有六十四亩税田,其余的坐骑、驮马、甲胃、弓箭等等,都是通通归属兄长所有。
李善与另外的一个兄弟。
除了一身衣服和两间房子之外,根本就是什么也没有捞到。
没办法,按照大明军户的律令。凡是军户兵的职田,一概不允许拆分继承。
因为,一个军户兵的职田就是他出征在外,大部分补给的来源。
如果一个军户兵的职田被拆分的话,那只剩下二三十亩,就根本不可能支撑起来兵器、粮草、驮马、皮甲的自备费用。
所以,按照军户兵法令中的继承律法,李善的兄长就成了一名富足的军户兵。
而李善和二哥就变成了一无所有者。
徐州城郊外,一处十间大屋的园子,就是李善现在居住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的长兄李忠,一个徐州军百户的宅子。
今日,长兄李忠去了徐州城。
听说是去听取最新的军令。
“老三,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啊!”
李善刚刚在自己屋子里的破床上躺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叫嚷声。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哥李义的声音。
声音刚落,一个矮壮的黑脸汉子就推开木门闯了进来。
“二哥,什么事情?怎么就日子没法过了啊?”
李善慢吞吞的起身问道。
他们这种泥腿子出身的军户,兄弟之间很少有什么繁文缛节。
彼此的相处自然也是大大咧咧。
“哼!”
李义闻言,先是非常生气的啐了一口。
“还能有啥!”
“还不是老大的那个婆娘,实在是可恶。”
“今日安排干活,把你我当成佃户对待了,还要收取我们的饭钱!”
“这贼婆娘,难道已经忘了,这个家,是咱们爹创下来的吗?”
李义说罢,就端起桌上的粗瓷碗,狠狠灌了两口劣质的黄酒。
李善听到自己二哥的话,眉头也是紧皱起来。
他实在是很为难。
现在这个家,早已经是老大当家做主。
不。
不能说是当家做主。
这个家就是完完全全是老大李忠的了啊。
李善和二哥李义,按照大明军户的法令,没有获得军户继承权的子弟,要想继续留着这个家里,就一概都是家中预备辅兵。
一旦有战事,他们这些辅兵都是给正兵当‘炮灰’用的。
而且,辅兵很难有得到上阵斩获军功的机会。
就算是有机会,也得把大头功劳归属于正兵。
为了保证大明军户的战斗力,朱瀚与朱元章早就商定,对于手下的军户可谓是非常的优待。
“二哥,不是我说你,这点事情不是迟早的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李善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他的大嫂,也就是长兄李忠的老婆。
不过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粗手粗脚的女子。
原本是濠州城中屠户的女儿,虽然没有读过什么书,却是心眼多的很。
李义、李善兄弟二人,在这个家中虽然顶着两个辅兵的名头。
但是却是吃得多,干得少。
老大的媳妇,早就想把他俩给赶出家门。
只不过,老大李忠碍于兄弟情面,始终不肯。
“咱们都是亲生的兄弟,老大媳妇这么办,实在是太过分了啊!”
李义气呼呼的说道。
“亲生兄弟?”
李善闻言,冷笑了一声。
“亲生兄弟又如何,现在老大是军户,有差事有田产,还有将来立功受赏的机会。”
“咱们兄弟有什么,只能寄名在这里,免那一年两季的税赋罢。”
李义、李善兄弟,在这个家中的名义,都是辅兵。
可是他们既不肯当牛做马的种地,又不肯去与家中的奴仆为伍。
几乎就是吃白饭的存在。
自然是得不到老大媳妇的欢迎。
“唉,咱们兄弟,可得想个出路啊!”
李义叹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出路,这出路都已经给了老大了啊。”
李善郁闷的说道。
“咱兄弟也是一身的武艺,不比老大差多少的,只不过就是缺了一个府兵的名头罢了,只要有了路子,如何不能混出一个名头来?”李义拍着胸脯说道。
“如今这年月,哪还有什么好的出路?”
李善叹了一口,然后继续说道。
“要想出人头地,要么就是读书去考科举,然后当官,要么就是当兵领军功。”
“可是咱们兄弟二人,根本不是读书的种子,不可能靠读书啊。”
“要是当军户,这满天下都已经有了十万军户了,挤破了头也难当上的。”
李义闻言,心中也是一阵愁苦。
如今的大明军户,可不是之前的时候。
之前只要去投军,基本就全都是一个至少百亩职田的军户兵。
可是最近两年,天下的军户兵都早已经快要满额。
寻常人再想当军户,那可就是费了劲儿了,根本不比去考科举容易。
就连募兵的条件也是非常苛刻。
“管他呢,大不了,咱们兄弟,天天在这里喝酒吃肉,反正吃喝的都是老大的家财,他不心疼,咱们也不着急!”
李善说道。
不过,这种日子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寄人篱下的日子,恐怕是会越来越难的。
兄弟二人就这么在屋子里对坐饮酒。
一直是喝到了太阳过午,马上就要寻摸午饭的时候才作罢。
此时,地上已经是空出来了四大坛子的酒罐子。
“二哥!可是在屋子里?”
正当二人迷迷湖湖的时候,一个柔细的女声传了过来。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谁?”
李善迷瞪着两个眼睛起身,走出了房门。
只见房门外立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这女子虽然算不得什么天姿国色,但是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
特别是那丰腴的上位,还有扭动的腰肢,更是让李善看了一眼,心中就是胡腾腾的乱跳。
“嘿嘿,月娘,你来找咱啥事?”
李善笑眯眯的问道。
一双眼睛不住的在女子的身条上打量。
月娘见状,脸上透出一丝嫌恶的表情。
她后退了半步,避开李善赤裸裸的目光。
“当家的回来了,要你们俩去见他呢。”
“老大回来了?”李善一听,顿时有些惊讶。
往日的军户兵集训,可是至少一两天的。
这怎么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啊?
难道是?
难道是知道了自己前天偷看月娘洗澡的事情了吗?
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今日都是少不了受老大一顿责难了啊。
李善不住的心慌,他旁边的二哥李义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老二李义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一瞧就知道,肯定亏心的事情也没有少干。
二人来到前院,见到了李家老大。
坐在正位上的老大李忠,把这俩兄弟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忠心中顿时忍不住一通哭笑不得。
这两个弟弟,都是泼皮无赖的性格。
特别是自己继承了老爹的军户身份后,他俩都是心中怨气渐渐多了起来。
“这两年,你们俩在这个家中尽心尽力,可谓是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义、李善两人听到这话,顿时就是不舒服。
这话到底是老大讽刺自己的呢,还是真心实意的?
“大哥,你可别这么说,给自己家出力,那不是应该的吗?!”李善故作大方的说道。
李忠见状,丝毫没有生气。
“是是是,给自家都是应该的。”
“不过,你们两人都是一身大本领的,可惜没有什么进军户的路子,在这里干一个辅兵,实在是委屈。”
“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善脸色一垮。
“老大,你该不会是想要都司府革除我俩的辅兵身份吧?”李义面露不忿。
李忠闻言,却是摇摇手。
“你俩这都是想到哪里去了啊。”
“我怎么会向都司府革除你俩的身份呢?那样的话,岂不是就要天天被税赋徭役催着走了啊。”
如今虽然大明兴起,可是平头百姓的日子还没有好过起来。
普通百姓一年两次的税赋,还有好几十天的徭役,要不就是其它的杂役。
这种情况,还是近些年来洪武皇帝‘休养生息’的结果。
跟大明军户的日子一比,老百姓可是辛苦多了。
“那你说啥意思?”李义皱着眉头问道。
“哈哈,当然是好事情。”
老大李忠随后就把今日事情给说了出来。
“你们还不知道吧。”
“英王的北平行都司已经下了军令,要在北平设立十二卫,募集河南、淮南江北的兵卒,朝廷给予官身俸禄,其他军备尽数朝廷拨付。”
“将来的军功勋爵,一概与军户同样。”
听到这话,李义和李善二人都是又惊又喜。
惊得是,如此好的事情,怎么还会募兵呢,不是早就应该人挤人,都要挤爆了嘛?
喜得是,因为有了这个路子,自己的一身武艺可以有了出路了啊。
“兄长,那这十二卫募兵,都要在那里屯驻?”李义问道。
“呵呵,全都是在北平,将来有战事的话,再随军令迁移。”李忠说道。
李义、李善闻言,又是面露喜色。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又是继续问道。
“太好了,北平可是好地方,如果是那里的职田,那可就是赚大发了啊。”李义摩拳擦掌的说道。
“是啊,北平可是蒙古鞑子原来的都城,好地方啊!周边的职田,想一想就是美得很啊。”李善也是说道。
“咳咳,你俩可能有些想差了。”李忠有些尴尬的清清嗓子道。
“差了?”
“哪里想差了?”
李义、李善都是一愣。
“这北平的十二卫募兵,都是给俸禄和官职,至于职田,则是没有的。”李忠说道。
“没有职田?”
“怎么可能没有职田?”
李义、李善都是不肯相信。
“唉,你俩也不想一想,这各地的良田,早就被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荒地也需要时间去开垦。”
“再说了,北平周边是何等好地方,怎么可能还有空闲田地去分职田。”
“这十二卫兵,都是给予俸禄丰厚,其实也是不比职田差的。”
李忠的话让他俩终于是好受了一些。
“兄长,那这北平的十二卫募兵,俸禄是多少?”李义问道。
“三十元!”李忠伸出三个手指道。
不过,这话却是让他的两个弟弟一脸的懵逼。
“什么?三十元?”
“什么圆的方的?”
李义、李善都是疑惑满满。
“三十银元,也就是三十个银钱。”
李忠说罢。
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哗啦!
一声轻响,他把钱袋全都是倒了出来。
只见一堆白花花、圆滚滚的银元滚了出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银元。”
李忠举起一个银元说道。
“大明在倭岛发现了银山,将来这天下的钱币,就要慢慢都换成这银钱的。”
“哦,也就是叫做银元。”
“一个就是一元,北平的募兵就是一个月三十个银元,足足当得数万钱呢。”
“要是算起来,可比百亩薄田强得多呢。”
“而且,还不用操心职田的收种,每月雷打不动都有三十个银钱,岂不是美得很。”
“职田有什么好,不仅要管种管收,还要防着虫咬鼠啃,还要防着家中蟊贼自盗。
。
”
李忠说道这里,忽然觉得有些秃噜了,连忙闭上了嘴巴。
“这就是银元啊!”
“果然,这银钱拿在手里,就是比铜钱舒坦!”
李义、李善纷纷抓起一把银元。
他俩在城中的赌档中,曾经听人说起过应天府已经发行银钱的事情。
没有想到,这才过了没有多久,竟然就抓在手里。
“哈哈哈,你俩喜欢就好,今日赶紧回去收拾一下吧,过两天就可以随同都司府的人一起去北平吧。”李忠笑呵呵的说道。
“啥?去北平?”
“俺可还没有答应呢!”
李义、李善二人虽然喜爱这白花花的银钱,可还没有答应呢。
毕竟,这件事情是不是靠谱,他俩还觉得应该再看一看。
“嘿嘿,这事情就不用你们答应了。”李忠一脸‘憨厚’的笑着说道。
“如今老爹已经不在,所谓长兄如父,这种好事情,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了啊。”
“所以,今日在新蔡城中的军府,我已经替你们答应了下来。”
李义、李善二人都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一时之间,他俩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问题。
“喏,你俩手中的这些银元,就是都司府提前发下来的安家费。”
“每个人都是二十个银钱,要是在徐州城中换成铜钱,差不多有将近一万钱。”
李忠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两个纸封。
“还有,这是你俩的军籍文书。”
“你们各自拿好,有了这个东西,等到了北平,可以直接录入十二卫,不用再考核本领和家世。”
李义、李善二人木愣愣拿过了两个纸封。
随后,又是各自把银钱揣到了怀中。
就这么昏头昏脑的被自己的长兄李忠给‘卖’了啊。
他俩听到已经在都司府登记造册了,也根本不敢贸然翻脸。
谁知道会不会惹来大麻烦呢?
两天后。
当李义、李善二人带着自己行装,随同其它徐州壮士们去往北平。
阴山山脉南临黄河,北入塞北。
高大的山脉,把南北两侧分成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阴山的北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荒漠。
而在阴山南面,除了草原之外,还有适宜耕种的土地。
后世所说的塞上江南,就是阴山以南的黄河两侧。
一座残破的城池矗立在黄河边,这就是当年西夏王朝都城兴中府。
“兴中府城,竟然已经如此残破了,若是再建起来,只怕没有半年是不可能的啊。”
徐达望着远处的残破城墙有些失望的说道。
自从西夏末年之后,蒙古部就是大举南侵。
到了后来灭亡西夏,直接更废弃了兴中府。
到忽必烈建立大元的时候。
蒙古人在此地设立了宁夏府,才开始慢慢修补城墙。
“大帅放心,咱们这一次抓了这么多鞑子俘虏,让他们当苦力筑城墙,最快三个月就能筑起一座城池。”一旁的副帅常遇春说道。
徐达回到西北之后,带领大明军队向草原发起了连续进攻,他率领三万明军兵分两路,从西安城发起进攻,扫荡阴山附近的汪古部之后,已经是抓获了数万俘虏,至于牛羊什么的,更是多达十万计。
但是,这些被抓的汪古部人只会放牧抢劫,若是让他们用来修筑城池,徐达还真是不放心质量。
“这些汪古部俘虏,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若是耽误了修筑宁夏城防,只怕耽误大事啊。”
洪武四年春天后,朱元章从应天发来了命令。
大明要在宁夏修筑一座坚固城池,用来封堵草原鞑子的南下之路。
因为盘踞在草原蒙元太师王保保已经纠结了大量的蒙古兵马,随时准备爆发大战。
为了确保战事的顺利,朱元章命令朱瀚和徐达率领大军一起行动。
其中北上进攻的主力,依然是朱瀚率领的北平都司军和辽东军,而徐达率领的兵马只需要进驻在宁夏府一带固守配合即刻。
徐达接到的命令,就是在宁夏城的故地上重新修筑起来一座新城池,作为震慑阴山附近蒙古人的大本营。
“如果挖土筑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干不了的,那些汪古人就没有什么留着的必要了。”常遇春说道。
常遇春对于战俘,一向都是以狠辣着称。
这一次要不是徐达做主,常遇春早就把这些汪古部人给杀光了的。
“大帅,陛下的意思,就是要用这一座新的宁夏城,来震慑周围的蒙古各部,要是修筑城池的过程中,就能令各部心怀畏服,岂不是事半功倍。”常遇春忽然又说道。
“事半功倍?什么意思?”徐达有些没有明白他的话。
“我们这一次抓到的汪古部俘虏实在是太多了,若是都不给他们一点厉害,就把他们给放了,谁知会不会是放虎归山。”
常遇春一张口就暴露了自己狠辣。
他的打算,就是借着修筑宁夏城的机会,把这些俘虏消耗掉至少一半,尽可能多的减少汪古部人口。
这样一来,用俘虏鲜血筑起来的宁夏城,足以令周围的蒙古各部吓得乖乖听命。
反正常遇春早就已经明白了,对付这些汪古部人的手段是越强硬越好。
常遇春的一番话,倒是说道了徐达的心里了啊。
朝廷虽然重新设立了西凉府和宁夏府。
但是这两个地方都是蒙古人盘踞已久,汉人百姓占据的比例很少的。
徐达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树立起来威望,令周围各部不敢轻举妄动。
“好,那就把俘虏都带上来,让他们挖泥取土,最起码在雨水之前,先把宁夏新城的墙基修筑起来。”
徐达立刻点头同意。
被他俘虏的数万汪古部俘虏,如今就在大军的屁股后面跟随着。
这些汪古部人的马匹都已经被收缴了,根本不怕他们逃跑。
在草原上没有了马匹,就如同是没有了双腿。
就算是徒步逃到其它的部落中,这些人的命运也就是成为其它部族的奴隶。
草原上可不是讲究仁慈的地方。
所以,当徐达二人向这些汪古部俘虏表示,饶恕他们的性命,也不打算分配他们做奴隶,而是要直接留在此地修筑城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汪古部人都感激涕零起来。
这种情况,大大出乎徐达二人的预料。
他们早已经命令手下明军准备好了刀枪,一旦遇到敢反对的刺头,立刻都是当场诛杀。
“大帅,除了让我们在这里筑城,还有别的命令吗?”一名领头的汪古部俘虏壮起胆子向徐达问道。
徐达见状,缓缓的说道。
“修筑城池,就是现在的命令,其它的命令以后再说。”
几个领头的俘虏闻言,都是面露惊喜的神色。
“将军,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本将军的话自然作真。”徐达心中倒是充满了疑惑。
那几个领头的俘虏立刻惊喜的跪倒在地。
口中连连高呼着感恩戴德话语,不停的向徐达磕头致谢。
徐达是一脸的懵逼,转头看了一眼常遇春。
常遇春也是一脸的不解。
他们二人刚刚设想的,可是要这些俘虏当苦力往死里用,可能得消灭一半。
但是,这些汪古部俘虏们却都感恩戴德的模样,实在是令人费解。
常遇春立刻派人盘问了一番,而后才是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这些人原来害怕其他部落,甚过于害怕大明啊。”
“此话何意?”
“这些俘虏说,若是落到了其他部落的手中,他们就要彻彻底底的当奴隶了,不仅身家性命没有保证,而是妻子儿女也都是不再属于他们,都会被赏赐给其它的人的。”
“所以,这些汪古部俘虏并没有觉得被罚筑城苦力有什么意外,没有强迫他们的妻子儿女分开,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些俘虏还能与妻子儿女继续呆在一起,有了女人、孩子的牵绊,这些俘虏就要是有想跑的念头,也得多出许多的麻烦。
有了这些俘虏修筑城墙,宁夏城很快就有了雏形。
徐达和常遇春以宁夏府为中心修筑了一个坚固的堡垒,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土地全都被明军掌控在了手中。
再加上朱瀚在应昌府取得了一场大胜,整个漠南草原的部落对于明军虽然心有不服,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表示了归顺。
从宁夏城往北至阴山脚下的大片土地,被徐达下令开垦成了军团农田。
这些军屯农田播种的全都是朱瀚提供的最新高产作物种子。
徐达早已经估量过这些土地的肥力程度,只需要等到秋收之后,仅仅宁夏府一个地方的收成,就能够满足十万大明将士的口粮需要。
宁夏府的大明士兵们,再也不需要从耗费人力从中原转运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