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人的作为,激起了伦敦的愤怒情绪,英国首相威廉-哈塞尔在出席英国王室春季马球赛的公开场合,不点名地表示;
“作为世界上有影响力的的重要国家,应该慎重决策,而不是被利益阶层所绑架,让北美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化。
伦敦将和长安一起,致力于恢复地区局势的稳定,这需要所有人做出努力,也包括法国人……”
由于首相先生的公开讲话,是在欧洲名流云集的皇家春季马球赛开幕式上,所以影响力很大,通过到场的各国媒体迅速的刊发出去,对法国造成很大国际压力。
法国总理阿兰在接受着名的《费加罗报》记者采访时,立场强硬的表示;
“法国政府的一切政策,将基于法国人民的利益,而不会考虑海峡对岸的政客是怎么想?”
“巴黎已经准备好了对话,但不会接受施压和讹诈,法国金融家要拿回自己借出去的钱,就是这么简单。”
“宣布国家破产不能够逃避偿债责任,在问题真正解决之前,法国远征军不会撤离华盛顿。这是非常好的筹码,也是一个优质的抵押物。”
随后不久
法国宣布向北美增兵5600余人,增强占领区的军事力量,显示了绝不退缩的强硬立场。
时间很快来到了5月,在海参崴主持西伯利亚铁路开工仪式的沙俄皇太子尼古拉殿下,乘船抵达北海省,对这里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访问。
大唐皇二十九子唐-李政殿下和北海省官员,在蓬来市(小樽)举行了简短的码头迎接仪式,欢迎沙俄皇太子殿下的到访。
蓬来(小樽)市是北海市首府,居住人口达到13.12万人,当地环境优美而秀丽,建筑风格具有浓郁的汉唐特色,这有别于大陆上的清国。
城市中心有二十几座高楼大厦高高耸立,大都是跨国银行或世界级电信公司的亚洲地区总部。铺设柏油的街道宽阔而干净,绿化区种植着高大的耐寒松柏,远处群山环绕,风景秀丽迷人。
这是一座宁静的小城,也是充满现代元素的城市。
城市中几条公共有轨电车可以通达各处,道路上汽车和货运马车来来往往,还有一些三轮车夫往来期间,构成了城市交通的主要面貌。
一行悬挂着皇室徽章旗的黑色大轿车驶入城中,引来了很多市民的驻足观看,远远的指指点点。
在其中的一辆车里
沙俄皇太子尼古拉神色悠闲地坐在后座上,手上端着一杯加冰伏特加,坐在他身边的是希腊王国乔治王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尼古拉殿下喝了一口酒,说道;
“唐国人在这里经营的不错,若是忽略这些奇怪的东方建筑,这里很像欧洲的某个小镇,嗯……就是汽车多了些。”
希腊王子乔治目光从车窗外收回来,略带沉思的回答道;“这些城市居民看起来过得不错,很多人都穿着呢制服装,面色红润而且身体强壮,不像经常挨饿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尼古拉殿下听了以后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转向车窗外。
车窗外街景不断的向后退去,还有一张张当地居民的面孔,验证了乔治王子的所言不虚,这让尼古拉殿下有些疑惑。
他想了下,说道;
“乔治,我知道这个寒冷的岛上每年只能种植一季农作物,难道它们的产量,多到已经可以让所有人都吃饱了吗?”
饥饿是萦绕在沙俄帝国头上挥之不去的噩梦,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沙俄帝国强大的最大阻碍,没有之一。
这不能够广泛使用化肥的时代,除了贵族和地主阶层,近乎3/4的白俄人口要忍受饥饿,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月难熬的时光,贫困的农民还更久。
乔治王子耸了下肩,端起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后回答道;“谁知道呢?也许他们可以从本土运来粮食,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答桉。”
“这些东方人……”皇太子尼古拉殿下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便端起酒杯再次喝了一口,不继续说下去了。
在“西进欧洲政策”频频遇阻之后,沙俄帝国全面转向“东进”的国策,企图进一步在东方扩张殖民势力。
入侵新江的企图失败后,沙俄将目光盯上了朝鲜半岛和人烟稀少的东三省,计划在该地区大举扩张殖民。
沙俄宫廷中,甚至已经有将“大连”定为东方首都的计划,与西方圣彼得堡遥相呼应。
正是在这种国策考量下,沙俄帝国倾全国之力修建西伯利亚大铁路,这些隐秘就不宜拿到明面上讨论了。
从内心中
尼古拉殿下秉承着沙俄皇室一贯的高傲,既瞧不起东方人,也从内心深处抗拒唐国的强盛,在这个城市里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舒服。
沙俄白人都在饿肚子,东方人怎么能吃饱肚子呢?
城市里便捷的有轨电车交通,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往来期间数百上千计的汽车,让皇太子殿下的心态不平衡了。
大唐帝国并没有全面在东亚扩张,在整个西太平洋地区只有4个藩国,分别是奄美王国,吕宋王国,宿雾王国和棉兰老王国,影响力主要在南方。
在整个东亚地区,直属于大唐帝国的只有北海省和奄美王国,扶桑和琉球王国都是大唐的独立藩属国,与前者性质不同。
欢迎晚会相当隆重,除了大唐皇二十九子唐-李政殿下这个东道主外,还有扶桑王国为表示重视,特意派来迎接的栖川宫威仁亲王。
威仁亲王曾在大唐留学多年,能够讲一口流利的国语,是个态度谦和的小个子中年男人。
此外还有很多跨国银行和电信公司的地区总裁,名流富商汇聚一堂,是一次高规格的迎接晚宴。
晚宴上
年轻的尼古拉皇太子表现得体,大方自如的应付着各方人士,自然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举手投足流露着皇室的优雅风范。
“殿下,感谢您的盛情招待,让我的行程变得美妙起来。欣赏到这完全不同于欧陆的风景,难免会让人对东方文化产生浓厚兴趣。”尼古拉皇储笑着说道。
皇二十九子唐-李政殿下身高与尼古拉皇子相若,高大挺拔,唇角留着一抹精心打理的八字胡须,含笑回应道;
“如此甚好,加强两国间皇室的亲密联系,一直是大唐皇室的夙愿。皇储殿下的到访,必将切实加深这一关系,我们对此表示期待……”
奢华晚宴上的聊天,充斥着毫无营养的场面话。
谁都知道唐俄两国皇室关系疏远,从来没有一位皇子访问过沙俄,帝国皇室对那片偏僻而又寒冷的广阔疆域完全没兴趣。
两国间的交流,更多是在战场上以敌对的方式出现,将士们舍生忘死的搏杀。
身材矮小的栖川宫威仁亲王站在两位殿下身边,就像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
威仁亲王得费劲的仰着头听他们聊天,不时的说上一句“嗨依”“您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么认为”,来显示存在感。
晚宴是冷餐会的形式,唐-李政殿下寒暄片刻,礼貌的离开了以后,立刻有一大堆人围了上去。
这其中,以世界电报公司和太平洋电报公司两位地区总裁最为热切,都希望在皇储殿下面前留个好印象。
原因很简单
沙俄帝国耗费全力建造的西伯利亚大铁路,让电报公司看到了第2条通向欧洲长途电报线的希望。
只要沿着西伯利亚大铁路铺设电报线,就能够方便的接入欧洲电报网,这可是蕴含巨大利益的电报线路啊!
现如今
是法国人主导铺设了欧洲至圣彼得堡和莫斯科的长途电报线,并且一直延伸到了西西伯利亚的喀山。
这条电报线有望继续向东延伸,最终抵达海参崴。
对于沙俄的工业化建设,法国人提供了大量贷款,这也使得法俄关系逐渐亲密起来。
但这种事儿,就纯属有枣没枣打两杆,万一有收获呢?
相比较之下
那些跨国银行的地区高管就矜持多了,沙俄可不是个国际金融贷款的好客户,在国际市场上向来是又穷又横,信誉度极差。
法国拉拢沙俄帝国,是为了在与德国为首的三皇同盟中寻求平衡,用以缓解自身居于劣势的战略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大唐没有这种顾虑,也没有这种需求,自然就显得矜持些,甚至在尼古拉皇储的眼中有些高傲。
“这些可恶的东方老,真以为剪掉辫子就可以摆脱属于低劣的种族吗?”尼古拉殿下在自己的密友乔治王子面前,用不着摆出一副亲善的面孔。
缺钱的沙俄皇室和普通人一样,即希望那些有钱的银行家攀附自己,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皇室逼格。
在看到那些素来以财大气粗闻名于世的华裔银行家只保持了礼貌性的寒暄,压根儿也不往前凑,眉宇间流露出浓浓的优越感。
这一刻,皇储殿下破防了。
自家人知自家事儿,沙俄宫廷有多缺钱,尼古拉殿下再清楚不过了。
堂堂的皇储殿下游历欧洲各国和远东,既没有随行的舰队,没有舒适的豪华邮轮,也没有如云的仆从,只有一艘“亚速海回忆”号铁甲舰相伴左右,逼格一下子就跌落下去了。
“亚速海回忆”号铁甲舰是1300多吨的包裹铁皮风帆战舰,居住环境逼狭窄小,乘坐舒适度也不高。
虽然舰长乖巧的让出了较为宽大的船长室,但狭小的空间,注定不可能携带多少乘客,所以只有区区10余名随从。
这点点滴滴,无不透露出沙俄皇室的窘迫。
如今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的最大工程就是西伯利亚铁路,沙俄皇室的开支都大幅缩减,以保证工程的推进。
乔治王子很有小国的自觉,点头附和说道;“确实,这些东方人含蓄内敛,既不好接近,也很难融入他们的圈子里。”
“嗤”的冷笑一声,尼古拉皇储重新恢复傲慢的神态,居高临下的说道;
“暂时让他们猖狂些日子吧,等到西伯利亚大铁路全线贯通的时候,沙俄帝国大军源源不断的抵达东方,这些卑劣的民族都要匍匐在我的脚下祈求恩典。”
“沙皇大军不再是西方世界的恐惧,今后,也将会是东方世界的恐惧。”乔治王子适时的送上马屁。
他这句话让尼古拉皇储感觉相当惬意,目光不屑的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栖川宫威仁亲王,透露出浓浓的优越感。
栖川宫威仁亲王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股不友好的目光,强自压抑心中的不适,半转过身来鞠躬致意。
相比较强大的沙俄帝国,19世纪末期的扶桑国还很弱小,对于沙俄帝国皇太子尼古拉殿下的顺道访问,扶桑政府上下极为重视,倾尽全力接待。
栖川宫威仁亲王来到北海省迎侯,就是极高的礼仪。
很可惜
这对沙俄人来说,简直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得到的是满满的屈辱。
大唐皇二十九子唐-李政殿下目睹了这一切,对沙俄客人的傲慢心中也不太高兴,毕竟栖川宫威仁亲王表现的很恭敬,很顺服,给足了天朝上国皇室的面子。
于是他主动走了过来,眼含笑意的说道;“威仁亲王殿下,我们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希望这里的招待让你感觉到宾至如归,有什么需求尽可以说。”
“殿下太客气了,我们来到这里给您添麻烦了,实在过意不去啊!”
“哪里哪里……你这样的贵客欢迎还来不及呢,就像自家人经常走动,何谈添麻烦啊!哈哈哈哈……”唐-李政殿下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温和真挚神情,就像一股暖流,让栖川宫威仁亲王感触极深,到底是天朝上国的礼仪之邦啊?
比起这些沙俄野蛮人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压根儿无法比较。
欢迎晚宴隆重而又热烈,但是真正身处其中冷暖自知,表面上都保持了彬彬有礼,实际感触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