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佩里埃中校带着几十名国民警卫队的士兵,匆匆赶到的时候,现场秩序已变得较为混乱。尖利的警哨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和惨叫声。
外围的两名警察不敢冲进人数众多的暴徒中间,只能站在外围,焦急的吹响警哨呼唤同伴。
让-佩里埃中校率人赶到时,只看到密密匝匝的流行人群,很多人高声的挥舞双臂狂喊乱叫,而修女嫲嫲和女学生们完全看不到踪影,就像被激起的波浪淹没了一般。
“在那里……一共7个女人,她们现在急需要帮助。”身材强壮的华人警察冲过来,着急的用手指着街道方向。
“詹森队长,带着你的人冲开他们,其他人警戒。”让-佩里埃中校立马下达命令,指挥一组20多名国民警卫队员冲向暴徒集中的地方,试图冲散游行人群,将被围困的女学生解救出来。
然而,国民警卫队员们很快遭到游行人群的阻拦,很多粗鲁的工人挡在了前面与队员们推推搡搡起来,愤怒的骂他们“是有钱人的走狗”“一群白痴”。
国民警卫队员们虽然配备枪支,可他们甚至连统一的制服都没有,威慑力远没有大唐帝国驻军那么强,底层的这些工人和混混压根也不卖账。
连续冲击了几次,詹森队长和他的手下都被游行人群推搡了出来,有的人甚至挨了几拳,脑袋上的鸭舌帽都被打掉了。
气急之下,让-佩里埃中校掏出腰间佩戴的左轮手枪,对着天空“啪啪啪”打了三枪,这让情绪亢奋的暴徒们终于冷静下来,下意识的有些退缩了。
詹森队长趁此时机,带着手下人冲开了重重阻拦,冲了进去,里面的情况让他目呲欲裂。
几名修道院的嬷嬷还好一些,女学生们和十多个暴徒滚在一起,衣裳被撕扯的破烂,披头散发被打得鼻青脸肿,衣服上还有清晰的泥脚印。
国民警卫队员们一拥而上将暴徒们掀开,连拖带拽的扯着女学生脱离危险,几个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修道院嬷嬷紧跟在后,吓得走路都腿软了。
眼看着激起事态恶化的事件被平息,这时一个被掀翻在地的暴徒恼羞成怒。爬起来忽然掏出衣服里一把左轮枪,紧跑几步,对准掩护众人冲出去的詹森队长便抠动了扳机。
“啪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响起,詹森队长和身边的一名队员被子弹击中,胸口和大腿上立马被灼热的枪弹击中凿出几个刺眼的血洞,无力的摔倒在地上。
骤然响起的枪声引发了更大的混乱,很多游行人群惊惶的四处开始逃散,慌乱中一些女人和弱者被推翻在地,雨点般的脚踩踏上去……
莫家宝中尉率领一个排全副武装的帝国士兵赶到时,远远的目睹了这一幕的发生,他立即命令士兵们停止前进,迅速转入前后两列的作战队型。
“步枪子弹上膛,瞄准前方无差别射击,预备……放……”
“啪啪啪啪……”
密集的排枪声响起来,炙热的子弹立马打翻了几个人,鲜血飞溅的泼撒在街道,而这引起了更大的恐慌,游行的人群夺路而逃。
莫家宝中尉并非鲁莽的举措,而是根据军事行动条令之规定,以果断的处置方式立刻将暴动的苗头镇压下去。
举凡在群众游行中有人开枪伤人,便意味着游行演变成暴动和街区骚乱。
此时若不果断的镇压下去,随之而来的将是暴动的迅速蔓延,附近的一个或者几个街区都会受到殃及,有更多的人会受到伤害,这种例子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
华盛顿特区,白宫
椭圆形办公室里
格罗弗-克里夫兰总统一边神色凝重的听着来自各州的情况简报,一边抽着石楠烟斗,眉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模样,已经没有上任初期的意气风发了。
费城的“詹森事件”好在镇压及时,并没有闹出大乱子,但是在其他城市中游行演变成恶性城市暴乱频频发生,让他这个总统感到深深的无力。
他接手的是个烂摊子,由于政府背负着重债极度压缩行政机构和警察队伍,甚至无力维持一支小规模的军队,应对混乱的局势他手中的牌并不多。
自1862年战败条约签署后,美国海关和财政都受到“国际债权人委员会”的监管,每一届政府都仿佛是带着沉重的镣铐起舞,在荆棘密布中跋涉前行。
“好了,我知道了,休斯,只要在这个国家没有再爆发一场葛底斯堡战役,都可以默认为完全在政府掌控下的平稳时期。”格罗弗-克里夫兰总统用一种疲惫的口气说道。
来自各州美国城市的情况简报,如同往常一样糟糕。
上街游行是宪法赋予给美国人民的自由权利,游行中趁机闹事的暴徒会受到法律的惩处,也可能遭到当地驻军的镇压,州长或者市长会处理这些麻烦。
格罗弗-克里夫兰总统现在正忙碌着游说议会各党派,争取《公民平等就业法桉》获得国会表决通过,这是他总统任期尹始,便着力推动的重点法桉。
另一方面
格罗弗-克里夫兰总统频频与英国人接触,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金融贷款和政治支持,不到万不得已,没有谁会考虑分裂自己的国家。
哪怕勉强维持现状,这种足以臭名远扬的事情也不能在自己任期内发生。
白宫办公厅主任休斯看出了总统的烦躁情绪,走过来通过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耐心说道;
“总统先生,这个国家的人民现在很迷茫,他们无所适从,需要有人带着他们走出困境。
我知道您能做的不多,但适时的露面,在各种公共场合为民众灌输正确的理念,宣扬美利坚的公正,公平和自由思想,向社会传达出明确的态度,将是非常有意义的行动。”
“休斯,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格罗弗-克里夫兰总统摇了摇头,用手指了一下窗外说道;
“美利坚的事务,不是在这间办公室能够决定的。
前任的张总统利用反腐口号,将华盛顿和各州的部门官僚们几乎都换了个遍,到处都有他们的人。
哪怕我在办公室里开个玩笑,第2天大明宫里就知道了,在我们想努力的方向上,有着无数的阻碍。
不仅仅是唐国,欧洲的英法等国也纷纷插手北美事务。
我们现在就是坐在一条不知道何时会爆炸的小船上随波逐流,手里没有浆,也没有食物,甚至没有一把左轮手枪,处境糟糕透了。
我听到了太多许诺,但没有一项能够落到实处。
也许英国人说的是对的,借助人民的力量推翻这一切,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休斯,你有什么建议吗?”
休斯哑然,总统先生面临的局面就是上帝来了都没办法,更何况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