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0年,即同治九年,扶桑国使臣柳原前光到达天津,要求与清政府订约通商,并带有扶桑外务卿致清总理衙门信函:
大意为扶桑国已与唐、英、法、美等国通商,而华夏是扶桑的近邻,又千年交好,请求与满清订立通商条约。
而总理衙门回复:
照以往通商即可,无需订立通商条约,直接拒绝了扶桑国。
这种结局其实不难料到,依照大清国衙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传统,想我泱泱天朝上国,物华天宝,谁耐烦与你区区倭国通商?
恰逢此时李鸿章任直隶总督,扶桑使者柳原便上门拜访,态度极为恭敬言道;
“扶桑被迫与大唐,英国,法国,美合众国和美联盟国列强通商,扶桑备受欺凌,内心委屈可又百般无奈。考虑到扶桑列岛距离大陆最近,双方有千年以来的友好传统,扶桑希望能够与大陆通商,齐心协力抵御外侮……”云云。
这一番谈话,打动了李鸿章“联夷制夷”的心思,再加上收受了扶桑厚礼,
因此,李鸿章向总理衙门表示;可以与扶桑签订贸易合同。
原因是“扶桑仰慕中华文化,精通中华文字,应该联合扶桑抵制西方列强,不可使扶桑倒向列强,成为他们的帮凶。
但李鸿章强调;“与扶桑通商不同于西方列强。特别是,条约应当单独谈判和决定。不能像英国、法国和俄罗斯那样签订不平等通商条约……
消息传到大唐帝国中枢,皇帝陛下只批了一句话;“倭人远非安分的主儿,观其言行再做定夺。”
眼看着扶桑人刚刚解决内患,幕府放弃了传统统治而采用了新式的民选政府理念,推出了一系列革新措施,相当程度上缓解了国内矛盾。
这不……刚消停没有一年时间,又开始捣鼓对外政策了。
扶桑革新派将未来殖民的矛头对准了朝鲜半岛,小动作频频,开始不断的向朝鲜半岛输送谍探人员,发展亲日人士,为下一步殖民朝鲜半岛做准备。
这也真的没谁了,就没有几天消停的时候。
考虑到遏制沙俄越来越明显的东侵倾向,皇帝李察也默许了扶桑人急不可耐的扩张动作,暂时保持观望态度。
在他看来
对韩棒子半点好感也欠奉,扶桑殖民朝鲜半岛那就是狗咬狗,这是原来历史轨迹,索性就随他去吧!
清政府驻军朝鲜半岛只不过是个样子货,真正俄国老毛子杀过来一捅就破,指望袁世凯这些人守住朝鲜门儿都没有,还不如扶桑人能吃住劲儿。
东亚的形势越来越清楚了,扶桑人不去占领朝鲜半岛,沙俄老毛子就会顺势南下占领,这是母庸置疑的事情。
不管是东三省还是朝鲜半岛,里外清政府都扛不住压力。
与其冒险插手东亚局势,莫如让东亚局势按照原来的历史面貌去发展,可能是最佳选择。
大唐帝国插手东亚的局势有三个坏处;
第1个是向北抗衡沙俄南侵的强烈企图,第2个是导致扶桑国的极度不满,因为大唐帝国将扶桑国唯一可以扩张的方向都堵死了,必将心生怨言,导致关系恶化。
第3个就是全面恶化与大清国的关系,全面恶化与英法等世界列强的关系,从而导致世界形势向不可测的方向发展。
前者是因为大唐帝国与满清帝国是同文同种同血脉,更要命的是华人掌控帝国权利,这对满清皇朝的威胁之大显而易见,远远大于外侮。
所谓“宁予外邦,不予家奴”。
满清皇朝必然会将大唐帝国当作是天字第一号敌人,从移民,商贸全面断绝关系,势必将造成重大的影响。
若没有一场两国间的大规模战争,恐怕难以解决这一隐患。
后者是因为直接染指东亚局势,大唐帝国就触动了英法等世界列强的蛋糕,必然引来强烈的战略敌意,就像对待沙俄帝国一样。
所以,
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佳的对策。
在皇帝李察的心中
如今大唐帝国的经济发展才是重中之重,在消化前期扩张殖民成果的基础上,经济实力再上一个台阶,全力建设好帝国经济,是最优先考虑的政策。
九月初
就在国际形势纷纷扰扰之际,从欧洲又传来劲爆的消息;
法兰西战败了,拿破仑三世被俘投降了,并且献出了自己的佩剑祈求和平。
时间回到1870年9月1日
被围困的法国巴赞元帅率领梅斯要塞的法军突围,与普鲁士军队硬碰硬的打了一场血战,战斗持续了整整两天,数万法军倒在了突围的道路上,依然被强硬的普鲁士军队堵了回去。
与此同时
普鲁士军队第三兵团主力21万人在色当发起了大举进攻,对盘踞在此的夏龙兵团12万法军展开全面炮击,700多门火炮勐轰法军营地,炮弹宛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色当全城一片火海……
“轰轰轰轰……轰轰轰……”
普军20多个炮兵阵地一齐怒吼起来,甩开膀子输送勐烈炮火,打空的炮弹壳堆得像小山一样。
唐-李坤殿下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副誓要将法国老撕成碎片的狠劲儿,也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这得多大仇啊,当真是朝死里面干?
联想到普法几百年来的恩恩怨怨,德意志民族如今分裂落后的状态,法国人是其最主要的敌对势力之一,也只能摇头苦笑了。
让普军官兵打鸡血一样的兴奋起来最主要原因,是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三世就在色当城中,建立不朽功勋的机会就在眼前。
20多万普鲁士大军将色当城围的风雨不透,从上到下的官兵脸上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昂扬战意。
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首相俾斯麦,参谋总长毛奇将军等普京最高层悉数到场,亲自指挥这场至关重要的大决战,准备一举鼎定乾坤。
唐-李坤殿下抬手看了一下精致的瑞士腕表,现在是上午10:10左右,对色当城的持续炮击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打的城内坚固的石砌建筑纷纷坍塌,石屑横飞,难以计数的法军官兵葬身在剧烈的炮火轰炸中。
放下手,唐-李坤殿下对站在身边的英国代表团长梅斯将军问道;“梅斯将军,您觉得法国人还有机会吗?”
“除非出现奇迹,或者圣女贞德率领一支奇兵破开重重包围,否则……”梅斯将军神情惋惜的双手一摊,表示极不看好法国皇帝能够脱困的前景。
唐-李坤殿下轻轻一叹,道;“这也怪不得别人,拿破仑三世陛下连累了夏龙军团啊!”
“我非常赞成您的意见,尊贵的殿下。”梅斯将军回应了一句。
脱离最前线的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接到来自巴黎的摄政议会电报,竭力劝说他不要返回巴黎,这样会导致民众信心崩塌性的动荡,危及法兰西第二帝国的统治。
没奈何之下
拿破仑三世直接转向色当城,在这里与受命前来解救梅斯要塞围困法军的夏龙兵团12万主力会合。
这一举动
给夏龙兵团直接带来了灭顶之灾,听到消息的普鲁士军队主力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纷纷聚拢而来,很快将色当周边地区的通路切断,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
9月1日上午,普军占领了符里济、栋舍里等地,成功切断了法军西撤的道路,并从后堵截法军退路。
战斗从凌晨4点就开始打响,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的普鲁士重兵集团率先攻取色当周边的10余个法国城镇,那时候天还没有亮,普鲁士军队就果断发起了攻击。
战斗最早爆发在巴萨利斯镇,这里是法军重点防御的地区,在镇上建立了牢固的街垒,炮兵阵地和多个机枪阵地,并且派驻大量兵力防守。
负责攻击拿-蒙萨勒镇的是萨克森左治亲王指挥下的普军第六军团,而友邻的冯·达·邓恩将军负责进攻位于右翼的巴萨利斯镇,各部队从凌晨3点开始就展开行动。
凌晨4时,天色乌漆抹黑的时候
邓恩将军麾下一旅士兵通过连夜搭起的浮桥,跨越巴萨利斯镇边河流的时候,遭遇到了法军勐烈的抵抗。
一时间枪声大作,拖曳的枪火宛若交织的火网,打的树木和灌木丛枝叶纷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双方士兵都摸不着对方的动向,也看不到对方的身影,只是蒙着头拼命开火,战斗打的相当激烈。
河边的战斗吸引了更多的军队参与进来,很快……法军第一,第五和第十三军团的数个旅士兵赶来增援,普鲁士军队也投入了更多兵力,就在清晨的河边树林中爆发激战。
到了七点多钟,天色大亮的时候
普鲁士军队齐装满员的第8师到达,在占据优势兵力的情况下发动了勐烈攻势,一举击破了在镇边小树林里的法军防御线,战斗转移到巴萨利斯镇中。
这个时候
色当城周边的10多个村镇已经全面爆发激战,动作快的普军部队已经突破法军外围防线,向色当城大步挺近。
冯·达·邓恩将军亲临战斗第1线,在仔细观测法军镇上坚固防御之后,命令后续炮兵抵近设置阵地,决心用勐烈炮火瓦解法国人的抵抗意志。
20多分钟后
普鲁士炮兵开始勐烈轰击巴萨利斯镇,另一侧的普军士兵则潮水般的涌入镇中,与法军展开逐房逐屋的激战,并且很快奠定了胜势,占领了这个法国城镇。
还没来得及喘息一口,普军第8师就接到了支援攻击拿·蒙萨勒镇的巴伐利亚军队命令。
盘踞在该镇的法军顽强抵抗,不断的投入援军与巴伐利亚人反复争夺,一座建筑数易其手依然不放弃,战斗打的空前血腥而残酷。
接到命令的第8师立刻跑步前进,很快就抵达了相隔只有十来公里的拿·蒙萨勒镇,然后一阵勐冲勐打,与巴伐利亚军队一起将法国人揍得屁滚尿流……
在色当城周边的十余个城镇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时候,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下达了总攻的命令,700多门火炮不计代价的疯狂轰击,将色当城炸成了一片火海。
短短的二个多小时时间内,打出了46万多发炮弹。
这样的攻击密度让唐-李坤殿下都感到咋舌,对欧洲战争的残酷性有了新的认识,那真是壕无人性啊!
46万发炮弹就是600多万唐元,再加上这700多门火炮废掉的线膛炮管,七百万唐元就这么造没了,当真是花钱如流水呀!
不过考虑到色当城中有法兰西皇帝,有法兰西主力夏龙军团十二万精锐官兵,有德意志民族梦寐以求的强大和辉煌,感觉这一切的付出又都是值得的。
上午11点
勐烈轰炸两个多小时的炮击终于停止,排山倒海一样的普鲁士军队从四面八方向色当城发起全面攻击。
威廉一世下令;
所有部队发起全力进攻,没有重点攻击方向,没有主攻部队,所有普鲁士军队都是主攻部队,直至生擒或者击毙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三世为止。
这个杀气腾腾的命令一下达,20多万普鲁士大军全都沸腾了,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士气高昂,端着步枪就向色当城中杀过去。
就在这时候,最悲壮的一幕出现了。
高傲的法国骑兵在马格列堤将军率领下,从色当城西南方向宛如狂飙一般冲出来,对着普鲁士军队发起了悲壮的绝死冲锋,誓言要为皇帝陛下撕开一条突破的生路。
上万名法国骑兵高举着马刀冲锋,马蹄踏着大地震颤,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宣泄而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曾经发生在八里桥的一幕,又发生在色当城下,而这一次悲催的主角是法国骑兵。
混杂着血腥和硝烟的炎热夏风吹拂,浓烈的烟尘渐渐飘散,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杀戮场,战马和骑兵的尸体混杂在一起遍布方圆数公里之地。
战旗折断,人死马亡……
现代骑兵面对密集列阵步兵的冲锋无异于自杀,历史再一次验证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