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连呼吸声,都是清晰可闻,泛黄的纸张,翻阅书卷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滴落在时间的年轮上,外头的炎热,也是被清爽给代替。
嗤——
燃着的煤油灯,将暗下来的房间重新点亮,说来也怪,白天那么热的天气,晚上吹来的风,竟都是带着点凉,吹得灯芯都是摇摇晃晃的,清姐的身子,也是随之一颤。
她打了个冷颤,抬眼看了下外头的天色,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外面已是暗下来了,带着阳光味道的外套,令她的身子都是一暖,那刚吹来的寒意,都是给散了去。
白脸哥的身影,很适时的出现在旁边,比起外套,他带来的温暖,可是外套所比不了的。
清姐微微一笑,又将外套扯了扯,说出的话,却是让他身子为之一僵。
“不要以为拿了件外套,你就可以在这过夜了。”
脸上的微笑,陡然一僵,白脸哥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又过了半晌,怎么的也越想越气,罪恶的手,再度出击。
“啊!”
清姐吃痛一声,抱住自己的头,一张脸因为情绪激动,都是有些涨红,她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白脸哥,恨不得一口就给吃下去。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嘻嘻哈哈的样子,清姐抄起桌旁的梳子,就是一顿暴击。
成落的身影逐渐浮现,白脸哥的嘻哈声,也是渐渐小了些。
“成落,你来了啊。”
清姐的话中,带着那么些熟络,这么多天来,跟成落唯一有所交集的,也就清姐了,因此面对后者,成落的语气还是会柔和许多的。
她轻轻嗯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桌旁,目光只是微微一扫,便落在了桌上摊开的《阳典》上。
清姐却毫不在意,“想学吗?想学的话等我看完,再给你拿过去。”
这番熟络的姿态,如果不是白脸哥清楚他们才相识不久,恐怕都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但成落只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不用,我们俩的路子不同,强行学习的话,反而会坏了我以前的根基,这就是为什么我当初看了
阳典却没有将它带走的缘故。”
“它并不适合我。”
成落在心里默默补了这么一句,但她没有说出来,只是对阳典的了解越深,她就越对这本书叹为观止。
“说回来这本书,你看的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清姐身子都是往后一撤,俯仰之间,那美好的身段,令成落都是眼前一亮。
身材不错啊!
但她只是瞟了一眼,便很快回复了正常。
狐狸本色,这是常性,并不是对性别而言的,在性别这一块,成落从来没卡的这么紧。
皱着的眉头,都要将五官给掩住了,“看的不好啊,这里头的东西,跟我看过的书完全不同,就比如这个:”
“初者,通晓万物,识魂。”
“光看这后面的解释,什么深入触之,悟其魂,感其情绪,万物有差,可大相径庭。这谁看得懂?”
白脸哥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成落嘴角一掀,万物有灵,机缘巧合之下,便可修炼成妖,而对狐女来说,这阳典里面的东西,可太好懂了。
正好接下来就是要前往西北大漠,那里的妖王,可绝非他们之前遇到的青石妖可比。
并非说青石妖实力差了,只是因为后者修炼时日不长,又神智初开,所以才输得那么快,不然,以清姐当时的阵仗,谁输谁赢,还真不一定。
而眼下蜂不二也回了他的寨子,就相当于他们队伍里面,就只有她成落一个具有还手之力的人了,要是能够教会清姐一些阳典的内容,那最起码自保,应该是无虞的。
想到这里,成落娇躯微动,玲珑的身段,彰显无疑,三条狐尾,在她的身后,悄然律动着。
清冷的声音,落入了清姐的耳中。
“我带你去体会一下吧。”
闻言,她也是点了点头,狐尾一动,那硕大的狐尾,竟是尽数将她俩包裹,玲珑的身段,在这灯火下,也是全部掩盖。
只留下了一脸懵逼的白脸哥,与那盏煤油灯,相看两不厌。
熙熙攘攘的鸟叫,瞬间充斥脑中,那阵阵花香,都是扑鼻而来,连带着清姐的身子,都是往后不由自主
地退了一下。
“这是什么?”
鸟语花香的世界,一望无垠的草坪,风吹起散落的花瓣,都是有些“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味道。
成落的声音,很适时的出现在清姐耳中:
“初学阳典的人,要与万物深入接触,领悟万物的魂魄,感受他们的情绪,万物之间各有差别,但情绪之道,大相径庭。”
“喜悦,悲伤,痛苦,快乐……这里的万物,都有它自己的情绪,你自己去感受吧。”
话音刚落,也没管清姐有没有反应过来,洁白的手掌,往前一推,绚烂的花海,再度将她吞噬。
微风带起阵阵花香,抚摸在清姐的脸上,勾勒美好。
这里是成落利用自己的幻术制造的想象地,如果蜂不二在这,得知狐女还有一招幻术攻击,那他的心情会更加绝望,毕竟当初,一尾他都是很难抵挡的。
而清姐对于阳典的认识,也就在这片空间里,开始了……
……
寂静的空间里,偶尔传出一两道声音,外头的凉意,都是凝成水珠,慢慢滴落下来,落到了茎叶上,一丝荧光,若隐若现。
有了水珠,荧光也是越来越盛,呼吸声,竟都是有些呼吸可闻,而那说话声,也是越来越清晰了。
“萨斯布吉,快了吗?”
“快了,我已经能够感应到了。”
“为了萨斯布吉!”
“为了萨斯布吉!”
相似的声音,在阳城的各处,此起彼伏,那明晃晃的月光,都是被乌云给遮掩了去,大漠的晚上,乌云可是很少见的。
声音为之一滞,再陷入了沉寂,凉意凝成的水珠,荧光,也是越来越深了。
楠的眼睛,猛地一睁。
又……做噩梦了吗?
她抬眼看了看外面,久违的乌云,将月光都是给遮掩了过去,好在,这样眼睛也好受些。
突然的光亮,她的耳边都是一震,闷雷声,可是许久不曾听过了。
她的动作,忽然愣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那一下光亮,楠好像看到,一家的院子里,菜好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