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灰暗的眼眸中折射出一抹微光,像是迷失在航海中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途。她唇瓣轻轻动了动,“真的吗?”
声音中蕴藏着隐秘的期待。
苏茗无法确定,她只能说:“这只是我目前的一个猜测,具体的,还要等化验报告。但夏夏,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会伤害其他人的人。”
因此,哪怕没有鉴定报告,苏茗也能断定此事必然是赵沁瑶的阴谋。可缺少关键证据,她没有办法指认。
白夏舔了舔唇,“那我应该怎么办?”
苏茗:“和她硬刚。”
白夏有些呆。
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极其不利,硬碰硬,她可能会无比吃亏。
苏茗却振振有词,“赵沁瑶不过就是仗着与你有着信息差,才敢为所欲为。如果你当着她的面,说出你的猜测,并且装出拥有实质性证据的模样,她还能不害怕?”
这就像是一场豪赌,砝码便是各自的人生。
只要有人能不要命的全部放上,另一位的胆量但凡差一星半点,都会满盘皆输。
所以,白夏需要做的就是比赵沁瑶更狠,这样才能享受全部的胜利果实。
白夏被苏茗说的有些心动,她张了张唇,“那我现在去找她?”
苏茗轻笑,“急什么?再等等,你现在状态不是很好,先上楼好好休息,睡上一觉,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她无比自信,带给白夏安定。
医院。
陆南承与赵沁瑶协议达成没多久陆蓉便来了。
一进门,就风风火火地开口,“沁瑶,你可不要糊涂,答应他那种无理的要求!”
赵沁瑶像是个变脸大师,第一时间,就把表情切换到委屈巴巴的模式。那些闲庭信事,优柔自在的姿态,被委屈与微红的眼眶取代。
“我不忍心让南承失望。”赵沁瑶垂着眼眸,声音轻到无法察觉,“而且他说他会照顾我,会陪我的。”
话落,抬起头,小脸红扑扑的,眼中充满憧憬,像是少女对待爱人无与伦比的信任。
陆南承只觉得恶心与龌龊。
陆蓉却被感动的一踏糊涂,她怒其不争,对着陆南承大骂,“你瞧瞧,你瞧瞧,沁瑶这么好的姑娘你不要,非要与白夏那个杀人犯不清不楚!”
短短时间,白夏已经从狐媚子晋升到了杀人犯。
陆南承眉心紧锁,“夏夏没有杀人。”
陆蓉冷哼,“要不是我出现的及时,她指不定会对沁瑶做些什么,那么恶毒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留恋的,趁早快点甩了,与沁瑶安心在一起,结过婚,给我生个孙子,有这么难吗?”
陆南承很想反驳,陆蓉却像是已经说上了眼,嘴巴像是上了发条,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许久,都没有半点的停歇,她整个人像是充满了源动力,一字一句,疯狂拉踩白夏给赵沁瑶抬轿。
半晌,陆南承忍不住低呵,“够了!”
说完,摔门离去。
陆蓉怒不可遏,气的和赵沁瑶抱怨了好久。赵沁瑶始终耐心地劝着,心里却泛起一阵阵的冷笑。
她倒想要看看陆南承还能做出点什么来……
出了病房,耳朵清净,眼前也没有了令人反感的人或事物,陆南承的思绪一点点沉静下来。
白夏短时间内不会因为被她们追责入狱,让他稍显安定。但一切的异样都跟着一点点复苏,他知道他应该从赵沁瑶那里获得关键性的证据,只可惜,她那个人嘴巴一向很严,像是料到陆南承会套话般,除了简单的讽刺字眼外,竟然没有说过任何其他的话题。
这让陆南承很是苦恼。
如此,过了许久,灵感一闪而逝。他迫切的抓住,并且以此作为延伸,快速的思考出整个事情完整的样貌。
瞬间,再也无法停止回去找白夏的脚步。
可却扑了一个空。
白夏没有在家。
陆南承就开车去了苏茗那里。
甚至在路上就已经联系好家庭医生,让其能够第一时间采集到样本,进行血检。看看白夏的血液里是否含有致幻剂。
只是,晚了许多。
他带着人赶到苏茗家中的时候,她已经收到了白夏的血检报告,上面明确的表明白夏的体内含有致幻剂——这才是导致她伤害赵沁瑶的元凶。
苏茗刚把检查结果看完,陆南承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到。
一见这个架势,苏茗哪还能不明白?
她挑起唇角,笑的嘲弄,“哟,就是带着人来我这里打秋风了吗?”
“夏夏呢?”陆南承没空理她的阴阳怪气,只顾着他最关心的事情。
苏茗冷哼,想起白夏来找她时,委屈的模样,对陆南承就越发看不顺眼,“你找夏夏做什么?原来你还记着她,那她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在哪里?”
“赵沁瑶是什么货色,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陆南承面对这一句句质问,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我要见夏夏,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
说着,就要硬闯。
致幻剂在血液中停留的时间有限,很有可能在两人废话的时候,白夏身体内的正常新陈代谢就会将其全部磨灭。而这,或许会把白夏讨回清白的道路堵死。
“站住!谁允许在我家里撒野的?”陆南承已经冲了进来,苏茗阻挡在二楼的楼梯处。
陆南承:“我有要紧的事要见夏夏,让开。”
苏茗挑起唇,笑得越发愁弄,“你有什么要紧的事?夏夏才刚睡下,你怎么忍心打搅她?”
陆南承拧眉,他也不想,他只是没有办法。
没等他开口,苏茗就像是丢炸弹般,再次丢出一句嘲弄的话,“还是说,你需要夏夏为你的愚蠢买单?你带着这么多人来,不就是想要替夏夏进行血检,查看她身体里究竟有没有乱七八糟的药物。”
“呵,等你来,早就该新陈代谢没了!”
一听这话,陆南承往里冲的动作停顿住。他侧眸看向苏茗,“你给夏夏进行血检了?检验结果是什么?”
苏茗心里还有气,此刻,微微抬起下颌,摆谱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