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白夏与楚清歌,短暂的寂静过后,楚清歌率先打破沉寂。
“夏夏,你有什么私米话想和我说?”
白夏浅笑盈盈,“一个比较有趣的事,我也是今天刚听说,特地跑来和你分享。”
楚清歌没太大兴趣,她拿起叉烧包,慢吞吞的继续吃着。眼睛胡乱转着,想着要如何从白夏那里骗取来营养费。
还没等想出,就被白夏丢出来的炸弹炸晕。
“南承抓到了一个名叫林源的人的把柄。”白夏意味深长,轻轻地咬着“林源”二字,这是两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开诚布公的谈论他。
楚清歌脊背一僵,吃包子的动作霎时间停住,她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林源……什么把柄?
“哈哈,我就知道你感兴趣,我特地问了问。不过南承没有告诉我,只是和我讲了几件他做混混时的趣事,听说他有个白月光,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南承还在调查。”白夏笑吟吟的,模样单纯,好似没有任何心机。
让楚清歌萌生出一种错觉,她无论问什么,白夏都会如实告知。
“你怎么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白夏的手在楚清歌眼前晃了晃。她就像是耐心躲藏在暗中狩猎的野兽,明明早已经判断出猎物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按照最初设定好的节奏,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还是说你需要我给你讲几个笑话?我倒是听说了不少关于林源的趣事,正好可以讲出来和你乐乐。”
一听这话,楚清歌脸色又沉了几分,她彻底没了胃口,放下叉烧包,深深吸了一口气。
半晌,才艰难地开口,“我没事。”
白夏不咸不淡的“哦”的一声后,继续笑眯眯的问:“那需要我给你讲有趣的事情吗?”
楚清歌缓和一点的脸色又黑了下来,她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用。”
白夏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
两人这般虚与委蛇了半晌,楚清歌才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她,她想要探查她此刻的心情。白夏看上去应该不错,她便试探的,小心翼翼开口,“夏夏,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不然我不会在你住院期间,时常过来看你。”白夏回答的天衣无缝。
心里对楚清歌充满不屑,她的手段也就这点了。
楚清歌:“那不管我问你什么事情,你都会如实的告知我,对吗?”
白夏笑得无懈可击,“对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愿意告诉你。”
我不愿意告诉你的,都是我不知道的。
这样的一语双关,楚清歌没有察觉。她此刻心情很乱,所有脑海中的思绪全部都围绕在陆南承抓到林源在把柄上,她很怕他真的抓到林源。
不是因为担心,是不想被他一同拉下水。
“陆南承对林源的了解现在有多少?”楚清歌再次试探地抛出一个话题。
白夏歪了歪脑袋,故意夸大其词,“我不是很清楚,但应该有不少。南承动用了不少人,一定要活捉林源。”
说完,看向楚清歌,“清歌,你为什么会好奇这个?你和林源认识吗?”
楚清歌否认得飞快,“不认识。”
“哦——”白夏拉长了音调,“那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没有激动。”楚清歌继续否认。
比起之前,她这次稍微掌握了一点节奏,没有显得那么假。
白夏似笑非笑。
这令楚清歌极其不安。
在白夏清澈的瞳孔注视下,她好像什么都没穿,整个人以赤条条的姿态在街边狂奔。她所有的狼狈,所有的伪装,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处遁形,她就像是一个笑柄,哪怕极尽全力的掩饰,也让人没有办法忽略她的窘迫。
楚清歌死命的捏紧拳,用疼痛来麻痹大脑,让思绪抽条的更为清明。
缓缓的吸气、吐纳结束之后,楚清歌重新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她已经恢复理智,不再贸然盘问,免得再次引来白夏的怀疑。
白夏全部看在眼中,她并没有急着摧毁楚清歌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屏障。而是一点一滴,在交谈中,缓慢而深沉的注入有关林源的消息。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所有的事件都已经连成一片,勾勒出最令人畏惧心惊的色彩。她只能日日夜夜都活在惶恐之中,生怕林源被陆南承活捉之后,供出她来。
这样,她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白夏十分享受这个过程。
“夏夏,我觉得我有点累了,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下。”楚清歌脸色惨白到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地步。她一贯精致、保养得宜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血色,就像是那日在试镜现场时般,被抽去了全身力气,只能狼狈的跌坐在地,不停不停的忍受疼痛刺激神经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是,一次是生理上,一次是心理上。
白夏很轻易就猜到楚清歌内心活动,她不动声色的欣赏她胜利的果实,品味着那份芳香。
半晌,才起身。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记得第一时间联系我。”说完,一刻都没有停留,走的飞快。
病房内,只剩下楚清歌一人。
她偏头看向窗外的大树,树干光秃秃的,只有厚厚的积雪停留在上面,透着无尽的死气,没有半分夏日里的蓬勃。这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病人的心情,楚清歌本来因为白夏透露的内容异常紧张与慌乱,又在这完完全全近乎负面情绪的交织下,竟然直接闹成了神经衰弱。
她半点都听不得与林源有关的事情。
白夏知道后,又笑了许久。
陆南承不禁无奈又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额头,“玩玩可以,可别伤到自己。”
楚清歌那女人报复心极重,要是知道白夏在刻意耍她,怕不是要使劲浑身解数来整治白夏。
白夏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拍着胸脯保证,“我绝对不可能翻车的。”
她只会让楚清歌一日过得比一日凄惨!这样,才能抹灭她上一世惨死带来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