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那么巧呢?有危险总想冲到最前面的人,当然会被死神眷顾。
她那次被万草枯所伤,已是最好的说明。
沈归坚定道:“去人民医院。”
人民医院的急诊部大厅,值班的医生并不多,看病的人就更少。
也许是除夕的深夜,人口流动少,意外伤病较少发生的缘故吧。
沈归一眼就认出了刑侦队长孟云龙,他是陈恬雪的师傅。
看他阴沉的脸,就知道出事的是他队里的人。
沈归深呼吸了几口,上前道:“孟队长,陈恬雪没事吧?”
孟云龙对眼前这位学生印象深刻,不仅因为沈归救过陈恬雪,还因为他女儿孟惜是一中的高三文科班学生,学神之名如雷贯耳。
他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而且怎么知道恬雪出事了。”
沈归深感绝望,不客气道:“你们一群大男人,为什么总让一个女人冲锋陷阵,她在哪呢?”
孟云龙被这突如其来的责备,说得很惭愧。
尽管责备之人的年龄仅够当他儿子,所言蛮不讲理,但有刑警受伤,他身为队长,多少都有责任。
孟云龙指了指急诊手术室,悲伤道:“还在抢救。”
沈归没再犹豫,拉着他的手腕直奔手术室。
孟云龙心想着这小子的力气也忒大了,晓峰县还没人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将他拽走,更可怕的是,对方的劲道,他没半点摆脱的能力。
到了手术室门口,沈归道:“想办法让我进去救人。”
孟云龙皱眉道:“胡闹,她头部受的是贯穿枪伤,不是中毒,医生都不一定能救活。”
沈归急切道:“你也说了医生不一定能救活,我不能冒险,因为我一定能治好,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担保。”
他说话时目光锐利,盛气凌人,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孟云龙被他强大的气场折服,何不放手一搏,于是推门而入。
在医生们错愕的眼光中,两人站在了手术台前。
主治医生很想骂娘,忍了忍,道:“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沈归看着口鼻插满管子的侧躺
的陈恬雪,感同身受,心痛得难以呼吸。
孟云龙点头哈腰赔着笑脸,轻声道:“我们是进来帮忙的。”
主治医生怒道:“人命关天,你们疯了吗?”
沈归没再犹豫,推开医生,一言不发地将陈恬雪扶起,检查伤口。
她一头秀发已被剃光,头骨与颈椎连接处有被缝合的创口,子弹从此射入,经口中穿出,舌头严重受损,嘴唇破裂。
触目惊心!
不幸中的万幸。
她这条命已是阎王打了个盹,哪怕子弹再偏离分毫,即使是神仙也救不回。
沈归拔下她口鼻中的管子,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按住她的后脑。
狂暴的灵气从双掌源源不断地涌进对方的伤口。
想上前制止的医生,皆被孟云龙伟岸的身影挡住。
在沈归神奇的双手之下,陈恬雪的伤口仿佛是画在脸上的沙,风一吹就散。
此风来自他的真气!
而且他的真气还带着迷幻的药香。
医生们惊成了沙雕,魔术也达不到如此逼真的效果。
待陈恬雪的可见伤口弥合之后,沈归咬破手指伸入她口中,并不断用另一手指挤压破口,尽可能让自己的血多流一会。
主治医生都不舍得眨眼,眼睁睁看着患者苍白的脸逐渐有了血色,他想到了一个词:妙手回春。
如果不是这位神人出现,他几乎就要宣布患者脑死亡,没有抢救的价值。
看来大千世界,奇人异事,一切皆有可能。
陈恬雪一睁开眼,看到了无影灯,然后发现自己靠在了男人的怀里,那熟悉的下巴,正是魂萦梦绕的好弟弟。
“我是死了,还是在做梦?”
主治医生欣喜地走到她跟前,伸出两根手指道:“这是几?”
陈恬雪皱眉道:“你是在侮辱我吗?”
主治医生尴尬的笑道:“看来你神智很清醒。”
沈归道:“你还活着的,也不是在做梦。”
他感到有些疲倦,想将她放下,对方抓着的手臂表示不同意。
陈恬雪抬眼问道:“好弟弟,又是你把我救了
吗?”
沈归摸了摸她的光头,笑道:“可惜我还是来晚了,没能保住你的长发,你现在看上去像个尼姑。”
陈恬雪恳求道:“今天是过年,我不想住院,可以请我吃顿年夜饭吗?”
沈归道:“先让医生做个检查吧,听听医生怎么说,他们才是专业的,我的手法都是些歪门邪道,不敢用你的健康冒险。”
医生们听他如此一说,深感汗颜,同时由衷地佩服对方的品德。
有起死回生之能,他完全可以目空一切,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可他没有。
沈归与孟云龙同时走出手术室,来到医院门口。
孟云龙掏出烟盒,象征性地给他递了一支烟,问道:“你抽烟吗?”
没想到沈归很自然地接了,并娴熟地点上了,一看就是老烟民。
孟云龙很无语。
牡丹从悍马车走下来,问道:“沈爷,陈姐没事吧?”
有外人在场,她一般不会喊他老公。
沈归道:“救过来了,等下你就能见到。”
牡丹撇了撇嘴,心想着又不是没见过,只怕归心园又要多个女主人。
孟云龙对沈归的财富不是没有耳闻,可亲眼看见与他年龄极不匹配的豪车美女,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的原始积累虽然有些巧取豪夺的成分,可受害者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他发的是正义之财,无论是法律层面,还是道德层面,他没有错。
孟云龙感叹生子当如此,这小子的前途不可想象。
凌晨一点多。
陈恬雪做完检查,只穿着保暖内衣,活蹦乱跳的出现在医院门口,若不是那个光光的脑袋,真看不出她才刚刚死里逃生。
牡丹惊讶得说不出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生怕变得和她一样。
孟云龙问道:“怎么样,医生让出院吗?”
陈恬雪转了个圈,笑道:“没事,各项指标都很健康。”
沈归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上,道:“冻病了,我可不会再管你。”
陈恬雪向孟云龙告别后,挽着沈归的胳膊,道:“想好请我吃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