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不知,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吸引了几名酒徒的注意。这几人衣衫不整,嘴里都叼着根草,用色眯眯的眼神紧盯住她那张精致得令人窒息的脸,显然一副地痞无赖的模样。
此时的唐善雅,只顾得上放声大哭,她的脸哭得像一块浮冰,空寂的眼窝随时可以溢出更多的泪雨。
她就像一口水汪汪的泪井,一直哭得昏天暗地。心口却又像被人划开一道重重的伤,那种被师父欺骗的疼痛感就如一场暴风骤雨,咬得她遍体鳞伤。师父往昔那些温柔的话语,深刻得像一枚钢针,无色无毒,却深深刺进她的心窝,令她无法呼吸。
歪歪斜斜地倚靠着桌子,嘶哑着嗓子,一壶酒便整瓶的往嘴里灌,她并未注意到周围的环境。
酒过三巡。
突然,为首的一名酒徒,晃动着肥大的身体慢慢凑近,竟一把搂住了唐善雅细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小美人,你别哭呀,是被情郎抛弃了吗?让大爷好好心疼你……”
绚烂如红霞的鹅蛋脸忽然被两片肥厚的油唇亲了下,胃里掀起一股排山倒海的热浪,她嫌恶得几乎要将刚刚饮进的酒全都吐出。
她大惊失色,讶然出声。只轻叫了一声:“啊!”
南宫凌“嗖”的一下霍然起身,一掌重重的拍在案上,桌上的壶盖瞬间滚地,在地上碎裂成几瓣。
他用愤怒得几乎快要燃烧的眼神迅速扫视这帮无礼之徒,眼里布满血丝。
“呦,你想怎么着,敢挡你爷爷去路?”为首的好色酒徒并没有被他愤怒到发狂的目光震慑住,相反的,用劲推了推南宫凌屹然站立的身躯,语气里十足的挑衅。
这一推,他的身体,却纹丝不动。
那厮迟疑了片刻,见周围食客都望着他,立马怒火中烧。他一抬厚重的阔掌,想重重扇向他的脸,却被对面的少年狠狠扼住手腕,手连带着身体往内侧翻转,只听“咯噔”一声,那只伸向南宫凌的贼手长满粗粗的毫毛,此刻竟然被打得脱臼,疼得他龇牙咧嘴,脸都变了形。其余的酒徒们看了,个个吓成龟孙,连连跪地求饶。
南宫凌皱起眉头,当头棒喝一声,一掌劈落,竟生生的劈裂了面前的青木桌。把那帮地痞流氓们惊得不小,哪里还敢再滋扰是非,吓得纷纷抱头鼠窜。
他凌厉的目光扫视一圈,见所有好奇的看客都收敛目光,他这才略微放宽心,重新坐定,用温柔如水的平静眼神注视着早已喝得面色红晕的善雅,好似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他原本带唐善雅来这里的目的,是以为她会留恋这里的山珍海味,没想到这次大小姐一语惊人,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南宫凌眼睁睁的看着店小二端来一壶花雕酒,不禁有些迟疑:“雅小姐,我们……真的要在这里饮酒吗?”
唐善雅并未理会他,只苦涩地摇摇头,幽幽望着桌前的酒杯:“小凌,你难道愿意看见一个成天以泪洗面的我吗?请允许我,就放纵一回吧……我知道,你肯定能保护好我……”说罢,她捏起酒杯,一饮而尽。
“来,把这杯干了,不醉不归!”她在他面前,放肆的大笑,将杯盏一饮而尽。南宫凌望着眼前女子被胭脂染花的侧脸,说不出的心酸。
两人也不知对饮了多少杯,唐善雅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酒入愁肠,她顿时壮了三分胆。她一拍桌子,大喊道:“小二,上大碗来!”话刚离口,一阵晕眩,竟让她的手摸不着凳子。跌跌歪歪,坠进了男子温暖的怀抱。
“小凌……谢谢你,你的力气真大……”她不由打了个嗝。
“南宫凌”望向她迷离的眼神,漠然不语。
“小凌,我问你,当和你约定好要一生一世的人,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却告诉你,他要和别的姑娘拜堂成亲了,你是怎样的心情?”唐善雅说着说着,竟像猫咪似的呜咽了起来。
“唉,看得出主人对那人用情很深,才会如此在意。”南宫凌忧郁的垂了眸子,眼睑落下一大片的青黛。
“那人喜欢你吗?”
“不喜欢。”
“那你为何要伤心?
“我……”
“在下没有什么心仪之人,所以可能也理解不了你的悲哀。依在下所见,儿女情长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倒不如踏踏实实做点事。”“南宫凌”幽幽视了她一眼,斩钉截铁地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