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
赵子川莫名畅快,故意说道,“提东川,我就来气……我准备把西兰那块地卖了……谁爱干谁干!”
“我准备,十亿投申城!”
电话对面,蒋怀生故意大小声,“十亿!”
这一声是吼出来的。
吼完了,这蒋怀生又捂住了电话,小声询问道,“川子,这可是真的?”
“当然了。”赵子川几乎看到了蒋怀生的戏。
他用脖子夹住了电话,一边穿鞋,一边说道,“我已经到了申城…预计,一期专项资金就三亿。”
“后续投入,再看……”
东川市雷先生,大名雷正宁。
这厮,心慌也着急。
这明晃晃的刀子戳过来,一眼就看穿了啊……东川市弄丢了赵子川,省里没怨言?
朝廷开大会。
各省领导聚在一起。
申城领导一照面,炫耀一下,‘哎哟,谢谢贵省东川市,把赵子川送给了我们……唉,你们知道么……’
雷正宁几乎看见了‘身败名裂’!
省里‘身败名裂’,他这个东川市领导,还能好么?
正忐忑着,蒋怀生又一次大小声,“什么,你,你打算在申城建立东三省集散中心?”
“还要建一条生鲜冷链?”
“还要下一万台冷链车、一万台前四后八的订单?”
“还要修一个物流机场?”
只头一个,是赵子川说的。
后三个,全是蒋怀生自由发挥。
这一番话,吓得雷正宁坐不住椅子。
赵子川也撞了脑袋,没好气道,“蒋先生,你这可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财神爷也没这么多钱!”
蒋怀生管那些事……
他一口咬定,“好,我代表申城表个态……”
表你妈!
赵子川直接挂了电话,气呼呼的,揣了一下车底,“这老狐狸,mp,心太黑。”
咯咯。
陈妮笑的合不拢嘴,“怎么,吃亏了?”
“算不上……”蒋怀生提出的条件,是早晚要做的。
只是……物流体系还在萌芽阶段……电商也处于尴尬期……兜里这点钱,更做不了全国战略。
做集散中心,是为了三农,为了反季蔬菜的出口。
“算了。”赵子川一甩手。
“先歇了吧。”
“开一宿车。”
“歇哪啊。”陈妮无力吐槽。
她指了一下车窗外,“就这满大街人……酒店旅馆,百分之一千爆满。”
“看那饭店……档次不低,还站着人排队呢。“
呃。
赵子川有点尬……没事,自驾个der啊。
他四下张望,无奈道,“先问问吧……实在没辙,就找蒋怀生安排一下。”
坐一宿车,太累了。
小地方,都没去。
陈妮时不时的靠边停车,和路人打听、询问,终于在第六家酒店,找到了一间空房。
1988。
单说价格,绝对是96年的天花板。
得了房间,赵子川几乎是迫不及待……他想上楼洗个澡,补个觉。
正琢磨着天花板房间里,有没有浴盆。
一双手,拦在了身前。
“三千。”来人,废话都没一句。
他捏着一摞钱,冲赵子川的房卡一努嘴,便不再言语。
这人身边,是个小太妹,爆炸头隐隐透着非主流子的味道了,“哥们,平白无故赚一千,偷着乐吧。”
“再送你一张票……我们买到了前排,这垃圾座位,不要了。”
赵子川年轻过……也有过这种朴素的张扬。
他笑了下,“谢了,但我不太需要。”
“唉。”出钱的年轻人,拿出了手包。
手包一甩,翻盖打开,露出了厚厚一摞钱,“要多少,自己拿。”
“房间,给我。”
就这时,陈妮带了快餐,一脸狐疑的走过来,“什么情况?”
赵子川无奈一笑,举了下房卡。
陈妮乐了。
她不亏有‘娘娘’的绰号,只一个眼神,就吓退了年轻男女。
两份快餐单手拎着,陈妮挽住赵子川的胳膊,就往里面走,“这人靠衣裳,马靠鞍……服吗?”
“服。”赵子川隐隐听到了。
甩三千那个年轻人,正压低声音,提醒小太妹,“小声点……那女人手里的包,是唯一款夏风!”
“夏风怎么了……我还冬雪呢。”
电梯门关上,赵子川不由看了一眼陈妮的包。
“夏风,这么有影响力?”
“夏风吧,只能算是高定新贵,影响力还行……但你之前做的那一批,就在锦绣自由出价的那一批,炒到了十万起。”
“最贵的一只,十六万三。”
赵子川眼神恍惚,咽了口吐沫问,“为啥?”
陈妮翻了白眼……心想,你再装哔么?
她也配合,解释道,“gsn、cdma的角逐基本结束……GSN供应商基本拿到了3G入场券。”
“企鹅在境外的扩张,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大势之下,西方媒体对资本的讨好,不能太哧裸……所以,媒体异口同声的,把赞美之词搁在了服装、配饰上。”
“艾琳、莫奈又是你的品牌代言人……”
这会儿,下了电梯。
房间门口。
侍应生扶着一只行李箱,正等着。
陈妮走上去,接下行李箱,踢了一脚,“电脑里有相关资料……卧虎藏龙几部片子,对夏风也有一定的积极作用。”
带劲。
赵子川始终认为……文化屏障,制约了消费。
当然,想敲碎这个屏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像海外大牌,那都是十年二十年洗脑渗透,才确立的领袖地位。
区别是……大夏文化永不枯竭。
夏风,永远不需要营销‘马蹄子’‘野人装’,硬装时尚。
“路,走宽了。”赵子川念叨一句,笑呵呵的进了屋。
他扯掉了汗衫,正准备洗个澡,睡一大觉……不曾想,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妮一脸不悦。
孤男寡女,暗送秋波的大好时机……搅合什么呀?
一开门,竟是东川雷正宁。
雷正宁火气很大,门刚开一道缝隙,就闯了进来,“赵子川,你什么意思!”
“啊!”
“许国良为什么不走!”
问了,生气了,雷正宁就知道为什么。
他暴躁,是因为被拿捏。
赵子川也不客气,“想抓就抓,想放就放……你当我是什么?”
“你以为,王法是什么?”
一般来说……这种交涉,相互敬着,都会婉转些。
但赵子川一开口,就戳碎了虚伪。
雷正宁眉锋上挑,戴高帽道,“赵子川,你是要对抗朝廷吗?”
“没。”赵子川笑着否认,再开口时,眼神一瞬锐利,“我对抗的,是吃人饭不干人事的杂碎!”
“你,是杂碎吗?”
雷正宁绝对是……甭管赵子川的终极图谋是什么,他的每一个举措,都高效高强度的,服务于劳苦大众。
制约赵子川,损害的是谁?
雷正宁不知道么?
他比谁都清楚。
但,这雷正宁为了维系个人关系网,对西兰之功视而不见……这种人,还不是杂碎?
雷正宁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操行,恼羞成怒,“赵子川,你太狂妄了!”
赵子川闻声一笑,“狂怎么了……追到申城搞我?”
“搞!”
“看看谁死!”
雷正宁深吸一口气,也眯起了眼睛。
他声音缓和道,“赵总,你要明白一件事……民不与官斗,这是老话。”
“你,终归是一介白丁。”
白丁……弱的不仅仅是身份。
就说人脉圈……农民的人脉,是杀猪的,是瓦匠,是电工,或有一个半个的尊贵亲属。
但雷正宁的人脉……上可达皇朝深处,下可到三教九流。
这威胁,是有分量的。
咔哒。
指响一搓。
雷正宁脸上泛起了迷样的笑,就像已经应了……他召唤了自己的杀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