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太子上奏的本章,朱雄英是连连点头,宋僚这些小家伙干的不错,他们问出来的东西还是很有用的。
是以,锦衣卫指挥使-宋忠,副指挥使-周原,亲自披挂上阵,历时一个半月,大小行动二十一次,累及动用七千余名官兵,才完成行动。不过,人犯并没有按照规矩扔进诏狱,而是被押到了皇明寺。
瞧着大批的锦衣卫在宋忠、周原的带领下顶盔冠甲涌入寺庙,朱梓很是不悦,抖了下袈裟,冷脸喝了一句:“当和尚庙是街市了!”
这也不能怪朱梓,连皇帝到这,都没这么大的谱儿,这两个家伙却带着这么多人,明火执仗的冲进来,太不把贫僧当回事了。
是,咱是出家的和尚不假,可咋说都是太祖血胤,岂能容得他们这么欺负。佛还有三分土性呢,贫僧不发飙,真拿我当老实和尚了。
“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瞧朱雄英从后面走出来,朱梓也没法矫情了,只能怏怏道:“皇上,您不是来拆庙的吧!”
呵呵,拍了拍朱梓的肩膀,朱雄英笑道:“八叔,朕今天可是带了故人来的!”
故人?
什么故人?
皇帝与他的故人,谁啊?
待锦衣卫提过来,两个人,朱梓就更懵了,一个破了相中年壮汉,另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僧,怎么瞧都没什么印象?
“皇上,这二位谁啊!”
“这两位可是大有来头的,还是让他们自己说吧!”
破相的中年汉子,正是燕庶人的次子-高阳郡王-朱高煦;旁边的老僧,更不用说了,黑衣妖僧-姚广孝。
抓他俩可不容易,尤其是朱高煦更是勐的一塌湖涂,光锦衣卫折损了上百名好手,绝对算得上勐将。
用宋忠的话说,大明皇室第三代,除了皇帝和吴王,无人能出朱高煦之右。
“朱雄英,要杀就杀,少说废话!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算对不起先王在天之灵!”
“可惜啊!可惜没能亲手杀你,枉费了这十余年的苦修!”
与其兄朱高炽不同,朱高燧打小便瞧不上朱雄英,处处端着长子长孙的架子!凭什么,凭什么他是长房嫡子,别人就得像条狗一样巴结他。
朱高煦偏偏不服,所以对朱棣造反之事,他是最起劲的,甚至不惜让燕王府在宫中的密探,在换班之时刺杀皇帝。
可惜啊!不仅刺杀功败垂成,就连兵事也是连连失守,以至于功败垂成,沦落江湖。
当然,朱高煦也得骂一句,朱元章那个偏心,偏到家的老头。明明朱标之后,他爹才是长子,却偏偏越过一辈传位给朱雄英。
要是他爹登基称帝,大明只会比现在更好。而朱棣身后,世子多病,他必然是后继之君,也就是说朱雄英身上的这身龙袍,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朱雄英,你让他们放了我,咱们一对一,生死相搏,你敢吗?”
“朱雄英,你个胆小鬼,当了这么多年皇帝,怕死了是吧!”
瞧着朱高煦这不服气的模样,随驾而来的朱允熥,一脚就将其踹倒在地,踩着朱高煦的胸口,冷冷一笑。
肃声骂道:“贱骨头,凭你也想跟皇上动粗,你以为你是谁!”
“装的什么孝子,当年你卖你燕王府一府家卷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的骨头这么硬!”
可朱高煦却不以为然,都是一个祖父的孙子,谁能比谁高贵到哪去?现在,一个皇帝,一个反贼,岂不是天生的敌人。
朱雄英却没有理会他的狂吠,反而看向姚广孝:“姚广孝,你说朕该不该接着他的叫阵呢?”
成王败寇而且胜负早以分,再逞这匹夫之勇也无济于事。况且,见皇帝年逾四旬,身体却未发福,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这功夫想来并未放下。
别说皇帝早年时,便已是勇冠三军的骁将,军中罕有敌手。就算赢了,又能如何,难道高阳王真的能在一众锦衣卫的环视之下,杀了他么?
于是,姚广孝冲朱高煦摇了摇头,随即看向皇帝,沉声道:“陛下神武非常,功业不下任何一朝守城之君。老衲思前想后,唯有唐高宗可与之媲美。”
这话,绝对是夸朱雄英的。天下承平日久,皇帝依然清心寡欲,勤勉治国,开疆拓土何止万里。这般功业,即便是仁宗和朱棣活着,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老和尚,说好听的,朕也不会放过你们!”
姚广孝摇了摇头:“陛下杀伐决断,您要杀的人,谁都跑不了!”
当年,他施计舍弃一府老小,保下朱高煦,不过是为了保全燕王一丝血脉,徐图日后。如今一网成擒了,他也尽了心力,便不必再垂死挣扎了。
唯一可惜的,是自此之后,燕王的血脉就此断绝,他对不起恩主。事到如今,姚广孝只求一事,让他去朱棣的铜像前,磕个头,道个歉。
朱高煦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随即吼道:“大师,你别求他!他这样的人,只会赶尽杀绝!”
“聒噪!”,皇帝这话音刚落,朱允熥的脚,便加了三分力度,直至他不聒噪为止。
单手负立的朱雄英,却毫无征兆的问了句:吃豆腐吗?搞的朱高煦和姚广孝面面相觑,脸上尽是茫然之色,很是湖涂。难道说,现在的刑罚变了,改撑死了?
可心领神会的朱梓,却附和道:“皇上说的没错,皇明寺的豆腐可是一绝。该尝尝,是该尝尝!”
朱梓能不附会嘛!照着朱高煦这作死的样子,再他妈多说一句,皇明寺这清净之地可就不清净了。怎么说都是朱家子孙,在外面怎么杀,那是他们事,再这最好不要。
“你们有口福了,觉明做的豆腐,又白又嫩,朕每次来都要吃一块。”
“八叔,让觉明弄几个素菜,让他们俩上路前,当个饱死鬼!”
还是在寺里杀啊!朱梓刚要反口,便见皇帝的表情严肃异常,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叹可口气,甩了袖子,转身去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