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和李锐刚看来门口站立的人,同时一惊,最后还是李锐刚先反应过来,眸子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沉沉抵下头的绿儿,似明白了怎么回事。
“绿儿,你先下去,记得没有吩咐不得让人进来”
“是”绿儿在离开时,还不忘一脸担忧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姐。
李锐刚走到门口,才低声的说,“爹,有什么话还是进来说吧。”
彼岸在看到来人是父亲后,头就低了下来,直到父亲坐到室内的太师椅子上,李锐刚关好门也不曾抬头。她不是怕父亲的责骂,而不是怕看到父亲那苍老无助的眼神,还有那受伤的眼神。
也许当初在把锐儿带回大周时,遇到绿儿后,她就应该把锐儿交给绿儿,然后悄然的离开,那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给李家的门面蒙羞。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岸儿,还不和爹爹说实话吗?”李正低沉的声音,带着作为父亲的威严。
李锐刚站出来,接过话开口道,“爹,你不要怪小妹,她。。。”
“住口,难不成为父还为冤枉了她?还有你,是怎么当兄长的,如今哪有你出来劝说的份,还不给我退下,不,出去,马上出去。”越说越激动,李正阴着脸摆摆手,一刻也不想多看儿子一眼。
“爹。。。”李锐刚是一个孝子,更不曾违背过父亲,父亲此时的强硬太态,他不可能和父亲僵持下去,更不可能顶撞。
最后叹了口气,回头望了望低着头的妹妹,紧皱着眉目一咬牙转身离开,门开启门上的声音过后,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岸儿。。。你。。。唉!”张了张口,李正最后只叹了口气。
这个从小让他疼到地女儿要让他怎么说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越来越像爱妻的容颜,如今总是让他想起那个他守了一辈子的娘子。
彼岸咬咬唇,才抬起头看向这个又当爹又当娘的父亲,虽然事情也是情非得已,但她仍然心虚的错开眼神看向别处,“爹,是女儿让李家蒙羞,所以爹爹把女儿逐出家门吧。”
这样最岂码世人只会说她是不守清闺,却不会把话说到爹爹的身上,这也是唯一的出路,看到父亲生气的样子,彼岸心里不难受。
“你---”李正真是不知说什么了,抬手指了指女儿,略微颤抖的手,可见他此时的怒气。
彼岸莞尔一笑,“爹爹,彼岸不会怕爹爹的,只是以后不能在爹爹身边尽孝心,爹爹就忘记彼岸这不孝女吧。”
语罢,揭开身上的被子,穿上透花鞋,轻提下裙摆,双膝一并面前李正跪下,在李正错愕的神情下,彼岸双后放在额前实实的磕头,三个头过后,才挺起身子,只是人仍旧跪在地上。
只是见父亲这一刻,彼岸就想明白了,这个孩子她不能流掉,虽然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证明她曾受过的耻辱,但那是她心甘情愿为锐儿受的,这个突然多出来的生命,既然老天爷让她怀上了,她就不能自私的打掉。
“唉,你还是不明白为父的真意吗?”李正摇摇头,看来女儿根本不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
“真意?”
李正从椅子上站起,走向女儿,把她扶起来,细细的打量着她,才又说道,“岸儿越来越像你娘亲了,如果今日你娘亲活着,知道你要做娘了,定会为你高兴。”
“爹爹?”彼岸轻喃一声,眼睛也一红。
原来,爹爹误以为她和兄长在商意打胎的事情,才会生气。有如此开明白的父亲,她还有什么可以怪老天不公平的?
“傻孩子,虽然爹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爹爹相信自己的女儿,虽李家是大户,但名声对父亲来说与女儿相比,女儿更为重要,爹爹也不是贪名之人。你肚子里的必竟是一个生命,既然来到了我们李家,我们就要接受他,不伦他的由来让你想了起发生过的什么事情,他终究是你的孩子,骨血相连啊,岸儿。”李正缕着女儿的头发,一脸的慈爱。
“爹爹”不知要说什么好,一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
整个人也扑到了父亲的怀里,李正也一双红眼,他心疼自己没有保护好女儿,他日如在地下遇到妻子无脸面对她,更心疼女儿坚持的一个人挺着这么多的事情。
在与锐儿的聊天中,他已探听到一些事情,想到这瘦弱的身子,承受着一次次鞭打,李正恨意的握紧拳头,发誓以后定要给女儿最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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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又是一年春,五月的天气,股股花香,阵阵传进鼻里。
彼岸挺着九个月的肚子,坐在小亭的石凳上,身旁的绿儿正在给她最近时常发麻的双腿。都说九月怀胎,可是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九个月过六七天了,还是没有一点要出来的动静。
“小姐,你说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没有动静啊?”绿儿想到大少爷和老爷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
彼岸用手撑起腰,挺着大大的肚子站起身来,绿儿也熟练的扶着她的胳膊,“谁知道呢。”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怀的是不是怪胎,在怀孕期间一点害喜的症状也没有。到是比做为将军的兄长胃口还大,每日必五餐才能没有饿的感觉,不过单薄的身子并没有因为吃的多而有多少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那大的异长的肚子。
“小姐,听管家说,昨日响午东街的王媒婆又来给你保媒来了,哈哈,结果被大少爷一脸冷脸吓的说在也不进咱们李家的门的,即使在大街上走,也要绕着走。”
看着绿儿笑的越发红润的脸,彼岸无奈的摇摇头,当府里人传向她为救锐儿而失了身子,怀有身孕后。知道的人不担没有嫌弃的贬低她,反到是时常就会有人上门求亲,还说会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亲生一样。
“其实老爷是最舍不得小姐嫁出去的,而且只怕现在也舍不得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吧?”绿儿说完,还不忘记盯着那个挺起的大肚子沉思。
彼岸没有说话,笨重的移动了步子,挺着这么大的一个肚子对她来说,还真是困难。
“小妹”李锐刚人未到,洪亮的声音却早早的传了过来。
绿儿吐吐舌头,“少爷不知道又次又弄些什么宝宝用的东西了。”
自从小姐安心的养胎手,大少爷就会时时不的带来些说小娃用的物品,可是当众人看了之后,无不笑翻的,因为那些全是要四五岁的小娃才能用的或穿的衣服。
“你呀,要是让大少爷听到了,看怎么丢脸子给你”彼岸点了点绿儿的鼻子,一脸的宠爱。
“大少爷都快比小姐你这个娘亲像娘亲了,底下的人都这么说-----”
不待绿儿下面的话说完,李锐刚已走了进来,接过她的说问道,“底下的人都这么说什么啊?”
绿儿欢喜的脸色一愕,救助的看向小姐,彼岸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抿嘴一笑,“哥哥,这次带了什么?”
“噢,这次没带东西,却是要带你出府”李锐刚被她这么一问,倒是忘记了刚刚问绿儿的话。
“出府?”彼岸拧着眉头,又看看自己的肚子,难道真要挺着这个大肚子出去见人?
从怀孕后,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曾出过府,就连今年清明也没有去给娘亲扫墓,不知道大哥为什么突然要带她出府?
“爹说你还不生,可能是因为怀孕后没有拜祭娘的原故,所以今天让我抽空带你出去给娘扫扫墓,拜祭一下。”李锐刚扶过彼岸,边说几个人边向府门走去。
原来之前就已备好了马车,被扶上的车的彼岸看着已铺好的厚厚被子,甜甜一笑,粗心的哥哥这点细节也想到了,看来不愁在没有姑娘喜欢他了。
外面跟着四五个仆人拿着拜祭扫墓用的东西,车里坐着彼岸和绿儿,马车外边是骑着马的李锐刚,几个人浩浩荡荡的向边外的走去,出了关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到了李家墓地,说是李家墓地,其实只是一小块荒地而以,只有一个土堆,在从江南被到这北方时,李正便也把妻子的棺材移到了这边,必竟有生之年在回江南机会太少了。
孤坟四周的杂草间,长了棵棵似水仙的植物,不由得让人多看了几眼。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望着悠悠绿草,彼岸喃喃着在佛经里看到的话,眼前的青棵就是彼岸花,可惜想到看到它的花枝,却要等到秋天。
李锐刚此时已扫完了墓四周,下人也把一些杂草处理干净,唯唯留下彼岸花,因为那是爹爹从江南带娘过来时,一起带过来的彼岸花,这些年来自演繁殖,眼前已是成片的彼岸花。
“小妹,在想什么?”李锐刚掸了掸有些褶皱的长袍。
彼岸微微一笑,接过绿儿递过的已点燃的香走到墓碑前轻身拜了拜,才又将香交于绿儿,看她插在香炉里,盯着袅袅升起的烟缕,许义才回过神来。
虽然他们并没有逗留多久,可是以返回关内时,已近响午,掀开车帘,彼岸望着走动的人群,想了一下才放下手。
此时走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帘被掀开,李锐刚伸进头来,“小妹到前面的酒楼用过午饭在回府吧,正好也休息一下,喝点茶水”。
彼岸点点头,在前面兄长的搀扶,后面绿儿把扶下,才慢慢下了马车。一下车就引来众人侧目的眼神。守关的大将军他们到是认得,只是那个肚子挺起的女子,就是传说中的李府小姐吧?
“听说李家小姐为救李将军的儿子而失身.”路人甲说。
路人乙复喝,“是啊,李家皆是让人敬重的人啊,可惜了这标志的小姐,被那个挨千刀的给玷污了。”
李锐刚阴冷下脸锐处的眸子扫了压抵议论的两个人,其中一人抬头看见,慌忙拉了拉另一个人,两个冲忙丢下银量离开了酒楼。
彼岸摇摇头,拉过兄长的手,淡淡一笑,“哥哥,你看你都把人吓跑了。”
两个人找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几个下人坐在旁边的桌子,小二才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巾帕小跑了过来,“大将军要点些什么菜。”
“把你们这里的特色菜挑几样都给拿上来,在泡壶好茶。”
“好嘞,马上就来。”小二转身离去。
这时,彼岸一直把目光放在窗外,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景,只是一直不敢却认,而下面的人似乎也感到了有人在看着他,抬微微一扬,不期而遇的与彼岸对上。
只见他扬起如风一般轻柔的嘴角,蓝色的眸子也一亮,然后不待彼岸反应过来,那身影已消失在眼前,探出头打量着四周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不觉有些失落的收回头。
能安全的回到大周,全是因为他所赠的玉佩,刚刚在看到真是他之后,本想当面道谢,可是还没来得急开口,人却又消失在眼前,不免有些惋惜。
“姑娘可是在找在下?”调侃的声音,一条魁伟的身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彼岸他们的桌旁。
“你是何人?”李锐刚眸子一厉,紧盯着面前的男子。
连他是习武之人,都没有发觉到他的靠近,可见不是一般人。在看他的身材及长相,跟本不是大周男子。只怕是李锐刚太紧张了,因为旁边桌子的下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位男子的出现,只是大少爷眼里全是小姐一个人,哪里注意到这些。
“真的是你”彼岸惊喜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双蓝色的眸子,她怎么会忘记。
“正是在下。”毗内都对于李锐刚射向自己的犀利眼睛,全然没有惧意。
“哥哥,你可记得彼岸对你说过曾有一个友人赠玉佩之事?这位毗公子就是那位友人啊。”彼岸激动的拉着一旁哥哥的胳膊。
这时李锐刚的脸色才缓过来,尴尬在眼里一闪而过,忙起身抱拳,“在下刚刚无礼之处,请毗兄见量,李某谢毗兄对家妹的救命之恩。”
淡笑不变的毗内都听了李锐刚的话一愣,“救命之恩?这位兄台弄错了吧?”
彼岸让毗内都坐下来,然后将事情的始末才告诉了他,听完后毗内都爽声一笑,“彼岸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那王爷是我一故友,所以自是把毗某的事情,当成了他的事情。”
毗内都很健谈,不多时便和李锐刚成了无话不淡的朋友,彼岸一直淡笑的看着两个,这时才见毗内都眼睛扫到彼岸的肚子上,“怎么不见彼岸姑娘的夫君?”
“他死了”李锐刚脸色一沉,冷声回答。
毗内都尴尬的抽动一下嘴角,“彼岸这出门?”
想来自己随口一问,可能是问到了人家忌讳的话题,毗内都也忙转移话题。
“我---”刚开口,彼岸倏然停下,面容也扭曲在一起,悟着肚了,“呜。。。好痛。”
一旁的绿儿慌忙跑过来,看到地上流红色,尖声一叫,“啊。。血。。”
李锐刚扫了一眼,强健的胳膊一横,把彼岸打横抱在怀里,回头对慌忙赶过来的小二吼道,“还不找间上等客房,绿儿快去找个稳婆,带这里来。”
“是是是,这边这边”小二在前面大步的带路,李锐刚大步的跟在后面。
绿儿倒着秀花步向外跑去,边跑还边笑,看来这拜祭还真灵,这小姐刚拜完,就要生了。毗内都从小在王庭哪里见过生孩子,也焦急的跟在后面,却也是一脸的好奇,好奇这孩子要从哪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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