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听我什么？”顾淼很意外，肖楠已经好久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了，每天发表的动态也是感慨风景和岁月的“鸡汤文”，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无非就是问你好不好之类的呗。你还不了解他呀，知道你和秦向焱好了，自尊心受挫呢。”
冯若卿好像在刻意转移话题，顾淼笑着接过了话题，“肖楠就是这样了，想一出是一出，不过和他玩倒是挺快活的。”
“你和秦向焱在一起了，是吧？”冯若卿转移话题的速度也是惊人的。
顾淼惊讶望着她，“你看出来了？”
“刚才听见你打电话了。我才躺了一会儿，你就接了好几个电话。”
“吵到你睡觉了吧……”顾淼摸摸头，竟有些紧张。秦向焱在冯若卿这里的名声可没那么好。
“把他约出来吧，我有话跟他说。”
“你要说什么？”顾淼有些警惕。现在可是大晚上了，冯若卿情绪还不稳定，这么着急见秦向焱，怕是要出事……
“其实这话也是对你说的，只是我觉得同时对你们两个说比较好。”看着冯若卿无比认真的表情，顾淼隐隐约约察觉出异样。
“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只是还不确定，现在确定了，其实也是刚刚才确定的……在听到高山有新女友之后。”
“什么事情？”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去日本。”
“离开？”这个决定太突然，冯若卿甚至都不曾透露过半分。顾淼仔细分辨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案。
她是真的想离开了。
“公司正好有一个外派名额，半年左右吧，我反正挺想去的。”
“你决定了就好。只是这事和秦向焱有什么关系？”
“我得提前跟他打预防针啊，不然他欺负你怎么办？”冯若卿眨着眼睛笑了。后来顾淼才发现，有一双像弯月一样眼睛的女孩无论心情多沮丧，她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能让人看见阳光的。
秦向焱当然没有来，他给出的理由是在家看剧本。其实是他还不习惯，不懂得怎么与顾淼之外的人相处。这些年，除了顾淼和丁琪儿，他不曾有其他亲密关系。
……
那天晚上顾淼和冯若卿躺在一张床上，说了一晚上的心事。女孩子不论年纪多大了，和好朋友在一起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两个人对着漆黑的夜，说着漫无边际的话。冯若卿一开始还刻意绕开“高山”这个名字。可后来不知怎的，说着说着就不由自主地提到了他。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无非就是一些甜蜜的过往和心碎的瞬间。在对话结束时，她忽然冒出了一句话：你和秦向焱这样挺好的，三年不见面，还能毫无顾忌的吵吵闹闹。
好吗？
顾淼也在想这个问题。太多的人对于和前任复合抱着消极的态度了。她曾经也是啊，可是怎么办呢？见到秦向焱还是想要好好再爱一遍，连结果都不畏惧了。
……
冯若卿在三天之后离开了。她只带走了简单的行李，连换季的衣服也不拿了。顾淼开车把她送到机场，两个人在检票口抱了又抱，主要是顾淼不舍，她明白冯若卿此行是为了疗情伤，其实她也希望她能换个环境，只是此去一别，半年的确太久了。
“别那么悲伤，我又不是不回来。”
冯若卿理了理小黄帽，她今天穿着牛仔背带裤，再带上黄色的太阳帽，配上一头清爽的短发，看着倒是挺可爱的。
机场广播在叫了，排队的人陆陆续续走了进去，顾淼又抱住了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许你偷偷难过。”
“傻子才偷偷难过呢。我可以玩的东西多着呢！放心啦，再不放开我要赶不上飞机咯。”
顾淼松开手，看着那顶小黄毛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中。冯若卿走得干脆决绝，她是不想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吧……
……
从机场出来，顾淼直接驱车去了红星。秦向焱已经到剧组了，此番前去，是老佛爷的意思。
她也弄不清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风潮那边还留着她的位置，莉莉安的意思很暧昧，只要她能让秦向焱来参加风潮的年会就成，至于工作嘛……嗯，顾淼已经很久没收到外出采访任务了。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这些日子她忙于秦向焱的事情，俨然成了半个娱乐圈人，怨不得有些媒体说她借助秦向焱的名气往上爬。
车子行驶到红星时，正好下了一场暴雨。顾淼把车停在路边，双手挡着头部往里跑，然后撞进了一个怀里。
当她抬起头要道歉时，却看到了一张怎么也意想不到的面孔——是高山。确切地说，是给尹芙蕖撑伞的高山。
四目相对，雨水顺着顾淼的额头往下落。她看着一旁一脸娇气的尹芙蕖，想到了刚刚一个人踏上去往异国飞机的冯若卿。
旧爱真就抵不过新欢么？
“怎么到哪都能碰见你？”
尹芙蕖的语气很不客气，可以理解，毕竟她曾在顾淼这栽了大跟头。高山倒是眼神闪烁，他尴尬是必然的，毕竟他和冯若卿才分手不到一个星期啊。
“高先生倒是绅士，也不见帮我也挡挡雨？”
“我们还有事。”高山迈开步伐想直接离开。顾淼挡在他们面前，“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呵。”顾淼不动了，高山的态度让她连骂人的欲望都没有了。变了心的人，再说什么都是无义的。
高山就这样在她的眼皮底下搂着尹芙蕖离开了，顾淼想象着冯若卿一个人在飞机上落寞的模样，只恨自己不够撒泼。要不然他非得上去踹两脚不可。
顾淼走进电梯时，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也是啊，大冷天的穿着湿衣服出现，表情还这么愤怒，一看就不好惹。
“找我什么事？”
顾淼进了老佛爷办公室，站着问到。老佛爷正给他心爱的绿植浇水，也不着急回答，慢慢做完所有事情了，才坐下来，抬起头看向她，
“所有红星的员工都知道进这扇门首先要敲门。”
“也有例外的。”
“想当例外，得有你的独特之处。”
“直接说吧，什么事，穿着湿衣服怪冷的。”
顾淼找了个避风的位置坐下，要不说老佛爷就是个怪人，这么冷的天不开空调就算了，还把窗户都打开了。
“今天找你来是和你聊聊M先生的事的，我想你会有兴趣。”
M先生。顾淼的确有兴趣。但她仍表现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要说您那天故意叫那么多粉丝去，究竟何用意？你明知道那个地方口碑不太好。”
“你是秦先生经纪人，以后这些事应该由你安排。”
“您还没告诉我究竟何用意呢。”
“以后你会明白的。”老佛爷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而后继续道：“M先生现在对秦先生有意见，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怎么，秦先生还不能有拒绝的权力了吗？”
“权力？你以为作为一个经纪人，就是要替秦先生争取权利的吗？”
“我没有这么说。我想说的是明星也是人，他们总得有基本的自由吧？”
“顾小姐。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谈权力和自由的。你如果真为了秦先生好，坐下来好好听我说，别急着打断我的话。”
顾淼不说话了。风不断灌进她的衣领，再这样下去她会冻坏的。
“你难道不好奇秦先生和M先生的关系吗？”
“与我无关。”顾淼越是急着否定，就越是暴露了她不安的内心。她不是傻子，娱乐圈的潜规则她都懂，她只是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往秦向焱身上想。
“你还是在意的。”
老佛爷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顾淼收紧了呼吸，微微低下头，视线在冰冷的地板上闪烁。
“其实这件事连秦先生都不知道。我今天打算跟你说，是因为你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记住，秦先生是属于所有人的，我不希望看到他再为了你做出任何傻事。”
“你说吧。”
顾淼不安的手上下滑动，接受了秦向焱就是接受了一份沉重。她事先做过不同的假设，可真正面临时，还是难以面对。
“你知道秦先生的身世吧？”
“嗯？”
顾淼抬起眼望着老佛爷，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合格的经纪人，不仅要懂事安排事务，争取资源，还要对明星的一切了如指掌，还不能参杂任何私人情绪。顾小姐，你真的做好准备做秦先生的经纪人了吗？”
“当然，不然我不会来。”
“那好，在说话之前，我希望我们遵守游戏规则。这桌上有一份文件，你先签了吧。”
顾淼起身拿起一看，是一份保密文件。“这是？”
“圈内规则。没办法，秘密太多，只有大家都遵守规则，游戏才能继续。”
顾淼犹豫了。这份文件的违约代价有点大。而且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坑。看她犹豫不决的模样，老佛爷继续催促道：“如果你不签，我们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顾小姐，作为经纪人，当机立断也是一个必要的条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