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不挑毛病就是不够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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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憔悴的妻子坐在他身边,用一种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说清楚。”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看着妻子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这个跟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女人,一向注重仪表,举止优雅,即使是在家也会打扮得利落大方。而现在……她的头发披散着,把那件新买的睡衣最美丽的部分遮住了。

“我想听实话,怎样我都能接受。”

妻子似乎做好了受伤的准备,或者说,已经没有什么再能伤到她的了。

“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和我在一起,快乐吗?”

他惊讶地望着妻子,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他本以为她会指责自己为什么要背叛她,可是……

“有吧,快乐。”他想了想,答道。

“那就是没那么快乐了。”妻子总能一阵见血地指出事情的本质。他没有否认,在妻子面前,他已经没必要撒谎了。

“你一直很好,这么多年,我们几乎没有吵过架。我以为我们很幸福的。儿子也以为他生长在一个比任何人都幸福的家庭……他从来没有埋怨过我什么,我曾经引以为傲,以为自己做的足够好。可到现在我才明白,不挑毛病,就是不够上心……”

“美琪,不是这样的……”

他往旁边靠了靠,用纸巾替妻子擦了擦流下来的眼泪。在他的手触碰到她脸颊的那一刻,她忽然吸了鼻子,扭过头,再转过脸时已经看不到任何哭过的痕迹了。

“她是谁?”她问。当一个女人问起另一个女人时,空气总是很微妙的。

“很难用一个名字来回答。”

“这些年一直和她有联系吗?”

“她已经死了,很久了。”

他垂下头。他其实不愿承认她已经消失的事实。

“对不起。”

妻子忽然跟他道歉,这同样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第一次认真仔细地观察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女人。也许他一直忘了去试着了解。

“美琪,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

“他……你们的孩子,知道你和他的关系吗?”

“不知道。一直瞒着他。”

“我明白了。”

妻子不再问了,她是何等聪明的人。他很感激她没有问那些细枝末节,他不愿提起,也认为毫无意义了。

“去见见他吧,把事情解决了。我不希望我们家因此受到任何影响。”

妻子起了身回房了,只剩他一人回味她刚刚所说的话。

……

顾淼找到秦向焱时,他刚刚吃下了丁琪儿为他准备的药。丁琪儿说,如果感到身体不受控制了,就把药吃了,千万不能逞强。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吃药,如若不然,他觉得自己会把车开到任何地方。

……

“他没有接我电话,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

看着秦向焱呼吸急促的样子,顾淼就知道他发病了。她抱住他,也许这个时候只有拥抱有用,也许连拥抱都不能给他安全感,可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现在出不去吧?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私生子了。”

秦向焱有些自嘲道。顾淼摇摇头,“这些都没关系,老佛爷自有办法处理的。秦向焱,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吗?”

此时车子横在路边,连发动机都没有停掉。偶尔有来往的车辆会拿喇叭晃他们,秦向焱努力坐直,深吸一口气,把车慢慢开到一处无人的地方。

期间他的手机一直在想,除了老佛爷的来电之外,丁琪儿也在找他。

顾淼拿起他手机,掐断了来电,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出来:“秦向焱,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

“淼淼。”秦向焱靠近她,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你累不累。”

“嗯?”

“我一定让你很累吧?”

“没有啊。除了失去你的消息,其他的我都不怕。”

顾淼说的是心底话。和秦向焱分开那几年,她活得没有一点色彩,像行尸走肉般数着日子熬过去。既然上天又让她和秦向焱重逢,多累她都愿意。

“我刚才差点就把车开到桥下了。”

秦向焱松开手,靠在椅背上。吃过药之后,他有了些许理智,会想起刚才自己脑海里无数疯狂的想法,他只觉得后怕。

最近,他时常会产生离开的想法。离开这个世界,脱离一切痛苦。

只有她。

他舍不得她。舍不得扔下她,也舍不得让她陪着自己担惊受怕。

“秦向焱,你答应过我的,不论发生任何事,一定不能有厌世的想法。我们不是说好两年后一起去环游世界吗?你还要带我去好多地方呢。”

“现在一切都明朗了,原来我真的有父亲,可我宁愿不是他。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妈常常跟我说,他去了很远的地方。那时候不懂,以为他真的出了远门。后来稍微长大一些,认定他已经死了。虽然有难过,可至少不会期待了。可现在,记忆中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而且一直都在我身边,那么多次,我们在一起喝酒那么多次,他从来没有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我也没有怀疑。我不要这样的关心,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弥补他的愧疚感而已,根本不是为了我。”

“我知道。我都知道。秦向焱,说出来就好。”

“老佛爷给我定了晚上八点的记者招待会。”

秦向焱忽然话锋一转,说道。顾淼看了时间:已经下午五点了,这个时候开记者招待会不是把秦向焱推到那些记者面前吗?

“现在不行,至少等过几天不是吗?”

“我太了解他了,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才要我亲口去说。”

秦向焱脸上出现了冷冷的笑意。类似的记者招待会他开过,都是澄清和女明星的绯闻的,可现在,他要在镜头面前,否认和那个人的关系。

说来容易,做到让别人相信哪有那么简单?媒体不是傻子,在这个多媒体时代,随便一挖就能知道每个人所有的秘密,口头上的否认,不过是欲盖弥彰。

……

“那也不行。今天你先休息,我去回绝他。”

顾淼打定了注意,老佛爷向来只考虑自己的利弊,这个时候把秦向焱推出去,无异于再让他受一次伤害。

“傻瓜,我没事的,我吃了药好多了。”

看到顾淼为自己担惊受怕的样子,秦向焱于心不忍。清醒的时候,他会想去保护她,而不是被她保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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