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金光,在踏实力明错愕眼神中消散。
“愿随北境者!右臂系红布!左右散开!退至北境军后!”
秦远举剑高喝,周身爆发慑人气势。
马蹄隆隆。
踏实力明麾下,当场便有六千余人退出军阵,绕行向北境军后方。
他们策马扬鞭,脸上满是激动。
回望踏实力明表情,纷纷发出畅快笑声。
齐声高喝道:“灭领主!分牛羊!北境军必胜!”
胸中郁郁之气,一扫而空。
雄壮声音传遍草原。
剩下三千余人,见形势不对,互望一眼,又退走近三千。
片刻功夫。
踏实力明身旁仅剩五百名亲卫,还有十几位不知所措的领主。
“叶护…怎、怎么办?”
领主们眼神慌乱,声音颤抖。
大敌当前,自己却被士卒抛弃。
环顾左右,他们心中只有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中军望楼上。
尹曼双目圆瞪,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心中如坠冰窖。
方才大好局势,竟被秦远一句话逆转。
一万葛逻禄骑兵,全部阵前倒戈!
这是绝没人能想到的事情!
但秦远却做到了…
自己面对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
旁边。
几位真武将领注视久久无法回神的踏实力明,刚恢复的几分自信神采,消失不见。
低声喃喃自语。
“完了,完了,全完了…”
他们表情迷茫,不知该做何对策。
“咳咳咳…”
大起大落下,尹曼伤势突然加重,面色苍白,口中不停咳血。
身躯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大将军!大将军…”
几位将领慌忙上前搀扶。
“我没、没事,快安排大军迎敌,迎敌。”
远处。
纳雷姆山上。
“这!这!这…”
一众探子同样目瞪口呆,手指战场,声音结结巴巴。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踏实力明到底做了什么?如此不得人心!”
“一语破万军!这秦远到底是什么人?”
……
连串问题从口中冒出,却没人能为他们解答。
克拉苏面色震撼,双眼直勾勾注视秦远。
心中只有惊叹。
“一言出,而万军随,你在葛逻禄,都做了些什么?竟能得如此拥护?”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秦远问个明白。
但现在,三军战事未停,他只能强压想法,转而关注战局。
原本强弱分明的对手,此刻,已难说高下。
不远处。
无人山头。
黑衣青年也被这突然发生的剧变,惊的微微一愣。
回过神来后,轻声自语。
“怪不得你毫无畏惧,原来早就留有后手,胜于庙算,踏实力明输的不冤。”
北境中军。
秦远身旁,白居易仰天慨叹:“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将军运用如此纯熟!真乃天人也!”
心中对这位少年将军,愈发钦佩。
秦远目光锐利,稳稳落于马上。
“陈刚!”
“属下在!”
“你率二十名真武,统领后方起义军!”
“遵命!”
陈刚脸色激动,拱手抱拳,策马点了些曾参与筑城的将领,迅速冲向大军后方。
这九千余人,绝大多数都参与过玄城修筑。
由原本负责筑城事宜的他来统领,再合适不过。
只需稍加熟悉,即可恢复战力。
对于兵力稀少的北境来说,这些人绝对能起到莫大助力。
安排好后方事宜,秦远回首白居易,语气铿锵。
“古语有云,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于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
“这!便是我此战用兵之道!以无有入无间!无为而无不为!”
秦远高举手中长剑,遥望回鹘中军望楼。
“杀!”
“杀…”
众军齐呼,杀声震野!
大阵轰然运转,散发混沌久远气息的八角盘随军而动,碾压向大军正前方的踏实力明。
回鹘中军。
“快,叫那四只山膏过来,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暂时挡住北境军阵象!所有真武三重以上将领,随其出击!”
尹曼强撑身体,调兵遣将。
“遵命!”
满都拉图面色阴沉,飞身跃下望楼,双脚重踏,数步之间,已到大军后方。
山膏四兄弟望着突然前来的回鹘将领,再看看眼前局势,明白其来意。
不待满都拉图传达军令,一只山膏率先开口,语气难得的郑重。
“在这里,我们不会出手,因为我们一旦出手,立刻就会被人送去见阎王。”
“没错,这对大家都不是好事,我们活着,还能将你们送回回鹘,这样对大家都好。”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大军危难之际!你们是要抗命不遵吗!”
满都拉图亮出尹曼军印,对它们所言极为不满。
“若是我军崩溃,你以为凭你们四个,就能逃出生天!我告诉你们,这不可能!快速速领命!随我共抗北境阵象!”
见满都拉图强硬,山膏语气也转为不善。
“凭你!还命令不了我们!”
“你!”
满都拉图神色暴怒,刚想开口。
“彭…”
巨响传来。
回鹘大军前方,三个镇元箭阵被磨灭,士卒伤亡惨重。
“杀…”
北境军气势大盛,阴阳两仪八卦大阵变化万千。
混沌阵盘于半空徐徐旋转,随对手远近,阵盘时大时小,方向时左时右。
回鹘军阵被其一撞,便轰然破碎。
踏实力明聚气抵挡,使用天狼降世连接数招。
小山般的雪白狼头,凶勐撞击八角阵盘。
“轰隆隆…”
阵盘骤然一滞。
不等踏实力明脸上露出喜悦。
大阵再次隆隆转动,威势丝毫未减。
无奈,踏实力明只能带手下领主和亲卫,狼狈逃向中军望楼。
见此情景,满都拉图无心再与它们纠缠,怒瞪其一眼后,快速回返望楼,将其所言告知尹曼。
“该死!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它们根本就不是诚心助我回鹘!”
尹曼气急,高声怒骂四只山膏。
“食我军粮!住我军帐!用我辎重!大战当前,危急之时,尔等怎可如此推脱!莫非山膏都是些胆小如鼠之辈!”
岂料一向喜欢对骂的山膏四兄弟,对其所言却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呆在原地,一言不发,坐视两军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