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啊。

君如羽之所以能这么横行霸道，多半也是知道自己是这么个尊贵无双的身份。只不过这和他本人没有什么关系，全凭他那娘亲的本事和肚皮。只不过，江轻离记得风昭国并没有说床位一定要传给嫡长子这么一说，虽然都是这样传承，但没有规定，就证明着一定可以被威胁。

他这么作恶多端，还不就是因为高枕无忧么。不过江轻离还是很坚定的认为，如果真的让柳烟儿这种人有了一席之地，那么他的位子，就真不稳了。

虽然说君如羽不算是姜家的直接加害者，不过他老爹是罪魁祸首，所以，他也不算是全然无辜。更何况他还抛弃过姜家小姐，虽然这是一件可能他人生中做过的唯一一件善事。

“说是这么说。我当然知道这里头的好处了，不然我忙前忙后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点么。可是现在这绊脚石就这么明晃晃的在我面前，可真的是……气死我了！”说着说着，话题总是三句话又被绕回了那个话题上，“不行，我想过几天再去一次。”

“啊，我的小姐……您还没闹够呢！今天夫人知道你去了，可是大发雷霆呢……我们几个都被骂了一顿，桃儿姐还被罚了半个月的月钱，说是要管好您，不许您到外面去瞎胡闹。”

“什么？娘知道了——哎呀，我不是和你们说了，要帮我瞒着她的么。怎么，哎呀，难怪我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她。我当时还高兴，说没撞到娘，现在我知道了，她是在生着闷气，等着我过去跟她认罪呢。”

只不过现在知道，也都迟了。柳娉婷看了看时间，自己回来也有大半个时辰了，便一骨碌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冷着脸说道：“你怎么不早点说这件事情，你怎么那么蠢！”她伸手戳着青画的脑门儿，气不打一处来，“这种事情都不说，那你还有什么事情能说？”

“小，小姐……是青桃姐不让我说的嘛。”青画很是委屈，抱着头躲到了一遍，“她说这种小事儿没什么好和您说的。”

“什么？青桃？青桃什么时候也这么蠢了。快点去把青桃叫过来！”

柳娉婷正跳起来要算账，一般在擦着花瓶的青蝶有点看不下去了，拿着抹布过来，忿忿不平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青蝶，你别随随便便诬陷青桃。小姐，事情不是青画说的这样的。今天我们的确都被罚了，但是青桃姐说的是不要把自己被扣月钱的事情说出去，而且小姐您回来的时候，就是青画接的您的。我们都以为这事情已经说过了，以为小姐您有自己的决定，所以就没有再提了。谁知道……她竟然没说啊。”

这下真相大白了，柳娉婷气得不行，但是也来不及跟青画算账了，自己拿了一件披风，就出去了。嘴里碎碎叨叨的念着：“真的是养群猪都比你们强，都说了我是背着娘亲过去的。她这下生气了，以后再不许我出门了可怎么办！这么天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说，真不如猪！”

“行了行了，吵什么——你以为你过来跟我说两句好话，我就不怪你了？”

抱怨还没有说完，忽然一个紫色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胖夫人还是白天里的那副打扮，只是头上的装饰略微轻省了一些，应该是见家人，所以没有那么隆重了。不得不说，气场还是有的，瞥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几个丫鬟都抖了几下。

江轻离收了抹布，很是识趣的走到了青蝶的后面，跟着低头行礼。

“你们都出去吧，该罚的已经罚过了，没有你们的事情。我有些话想和小姐单独说。”夫人略略颔首。

两个人如蒙大赦，连忙走了出去，江轻离也低着头，跟在了后面。因为她是最后一个出去，所以还包揽了关门的事宜。那边的了柳娉婷已经像个扭股糖似的扑到了自己的娘亲的怀里：“娘~有话好好说嘛……”

她没有偷窥别人的兴趣，把门关上，刚想走，却又被青蝶拦了下来。青蝶对她使了个眼色，要她不要说话，又指了指另一边的拐角，要她跟过去。江轻离不知道云里雾里，看到闻莺不在，青画大抵也是害怕被罚，一出来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她便擦了擦手跟着她过去。

绕道了一边，青蝶才开口：“你知道怎么戳窗户吗？”

“啊？！”饶是江轻离，也没想到她一开口会问这么一句话，愣了愣，然后摇头说不会。她知道具体的实施办法，但是还真的没有亲手试过。再说了，她还真的不明白，那对母女说话有什么好偷窥的……虽然对自己来说或许有点用，可是对于青蝶这种丫鬟来说，完全不想干啊。

“那不会我教你。反正我们两个一起去看看。刚才小姐生了气，咱们看看她一会儿怎么说我们……“

原来是因为担心自己受罚，不过了解这个的确没有什么用处啊。果然柳府的人智商都有那么点儿问题。江轻离想了想，不听白不听，现在自己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和别人结仇的好。这个青画虽然不是那种刺头头，但是喜欢明哲保身，重要时刻可是是那种为了保全自己，把所有人都推进火坑的那种。

她点了点头，缩着跟着这青画走。看得出来，青画这么熟练，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她叫自己做，无非是就算是被抓包了，也可以推自己出来的顶罪。不过无所谓了，柳娉婷一看就是那种粗枝大叶的人，只要没人故意搅局，应该不会出什么查漏。

两个人跑到了一个拐角，青蝶叫她用唾沫把指头润一润，放再窗户纸上轻轻桶了两下，很快就戳出了一个可以供人看的小洞。江轻离凑过去，看到里面的母女两人已经坐在了一遍，江轻离正好可以看见柳娉婷的模样。

柳娉婷又懒洋洋地躺会了贵妃榻上，低着头玩弄着手指甲，好一会，太叹气说道：“娘，你老是说不要我管不要我管，可这是我要成亲，那是我的未来夫君，我怎么能视而不见？这还没有成婚呢，他这样了，那成婚之后呢？我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咱们柳家的荣华富贵难道还不够么……干嘛非要嫁给他。”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当初还哭着闹着说非三皇子不嫁，现在又成了可有可无。再说了，天潢贵胄，是你能用这种语气说的吗？幸亏我是你娘，给别人听见了，不逛你要杀头，咱们一府的人都要给你陪葬。你也是及笄了的人了，怎么说话做事，还是怎么没脑子？娘亲又不是没教你，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当初不也是娘亲怂恿的么！把三皇子夸到了天上去，然后我又妒忌姜倾梨，所以才会想要她有的东西。可是现在啊，我明白了，她的金银珠宝，出身家世，每一样都是好东西。可是偏偏，这桩婚事是最差的……嫁给这种男人，我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柳娉婷在这方居然醒悟了，伸手去牵娘亲的袖子撒娇，“娘亲~当真没有法子了么？”

“你以为现在咱们家的荣华富贵是稳当的么？丞相又不是世袭的爵位，这一世能安稳就不错了。但是姜家倒了，多少人为他们忿忿不平呢，咱们家现在的口碑可差了。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光靠你爹不够，要攀上三皇子这颗大树，这样才能保住咱家的地位，知道了么？“

“不知道。姜家都死得透透的了，那些百姓知道什么？再不平，哪有怎么样？再乱说，那就拉倒菜市场口去问斩！皇帝做下的抉择，旁人有什么好说的。”

“唉，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你只要知道，知道当了三皇子的皇妃，这一生的荣华富贵就不会愁了。而且他是皇上唯一的嫡出，往后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那以后你就是太子。再过个十几二十年，那你就是皇后！皇后是什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时候，不是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道以后的路，苏氏的眼前好像出现了什么金光一眼，语气都变得痴痴的。对于她来说，一生的勾心斗角，算计，不就是为了这样的尊荣么。她不能做到的，就要女儿也做到。

“那我是皇后了，那个柳烟儿贱蹄子，岂不是也跟着鸡犬升天？”柳娉婷被娘亲的话说服了，不再对这门婚事有什么意见，转而换了一个话题，“娘，眼里头容不得沙子。只有那个柳烟儿在一天，我就一天不顺畅。就算婚期提前了又怎样，她现在是怀着孩子的！那不论如何……我也是赶不上她的啊。就算她不上我，但是膈应我，我就是不舒服！”

“好好，娘都知道。但是娘不是都和你说过么，这事儿啊，不用你管，娘有娘的办法。”苏氏做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柳娉婷的肩膀，很是温柔地安慰着她。

柳娉婷依旧没什么好气，白眼冲天：“娘有什么办法？娘啊，你是没看见今儿我去她的时候，她那个嚣张的样子。一见到我，就伸手护着肚子，好像我吹口气就伤到她了似的。说话柔柔弱弱的，但是句句都恶心到了骨头里，说什么不介意伏低做小，但是千万不要伤害她的孩子……呵，说得就像她会生一样！”

看到女儿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苏氏作为人妇，也是很能理解。自己无论怎么说是明媒正娶，好带过了几年的清净日子，才遇到过这种事情。可是女儿就可怜了，这还没有过门儿呢，就遇到了这种糟心的事情，怎么能不生气呢？她想了想，便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手里，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娉婷不喜欢，娘就不会让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