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起在周老爷子和丁昕明说话的时候，就感觉心境有些不稳，好似又要回到那种“灭”的状态。

他只能通过四处观望的方式，让自己的心念止住。真的不能再往下了，再往下他不得灭了么？

这也是观、止”之道最浅显的运用，只能说对此刻的他而言，这个效果还算不错。

就在他目光看向周围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个背影，那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么？他竟然能站起来了？”冯云起暗自在心底想着。

“小冯，你之前说过有物昆成，是不是就是想说，万事万物都是有一种东西构成？然后聚在一起就变成了我们眼中的样子？我们其实也是这样？”周老爷子似乎在冯云起刚才强调能量场的那句话中，得到了一些启发。

其实冯云起早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把题点明了，可周老爷子当时也没往深了去想，所以直到现在，周老爷子才真正理解冯云起曾经说的那句话。

在一定界限内的能量集合体。那里面的能量不就是这种东西么。

“嗯。”冯云起有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刚才在听到周老爷子的话后，就看了眼周老爷子，等再回神去看那个背影的时候，那道背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小冯，这个东西是‘看’不见的吧。”周老爷子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大多数人都看不见！”冯云起背着手。使劲搓了搓手指。

“那又怎么能证实呢？”周老爷子也不知道是在问冯云起，还是在问他自己。

“无论我们怎么去看待它，我们承认它也好，还是否定它也罢，它就在那里！”冯云起轻声说了一句。

“冯哥，你有证据么？”丁昕明也会回过神来，听到冯云起的话后，他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对劲，冯哥这话说得他好像见过似的。

“没有。”冯云起很是坦然地回了一句。

“那这只是你的认知，我觉得你的说法有点太绝对了！”丁昕明摇了摇头，他还是不能认定冯云起的说法。

“是啊！你说的对！谁能知道真相呢？哈哈。”冯云起大笑了一声。他那样子明明看着挺开心的，彷佛在为丁昕明的问题感到高兴，可怎么总觉得有些凄凉呢。

“诶，不说这个了。”周老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能理解冯云起，可他的能力实在有限，也渡不了冯云起。有些东西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又如何去说服冯云起呢。

回首又看向跟在众人身后不远处的宗存，也只能无奈化作深深一叹。

“我们这是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刚叹完气的周老爷子，生硬地扯了一个话题。

“不知道，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是呆在垃圾站呢。”丁昕明又整出了一次新词。

“垃圾站？臭小子，瞎说什么呢？”周老爷子听到丁昕明的话后，横了丁昕明一眼。

“诶呀。不是那个垃圾，我说的是电脑上的一个程序，叫垃圾回收站。怎么说呢，就像是手机上的垃圾文件，我们用手机卡顿的时候不是会删除程序么，我就是想到这个，然后才这么说的。”丁昕明连忙解释了一下，早知道刚才应该说回收站的，说什么垃圾站。这不让人产生误会么。

丁昕明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这个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闹心。。

“哦，手机上的程序删除了，不就没了么？”周老爷子有点疑惑。

“不是的，还会有残存文件的，不过容量都很小，一个程序就像是个小水库，你以为把水库的水抽干了，但实际上底下还是有水的。”丁昕明也学着冯云起举了一个例子。

可这个例子举得不是很恰当，但好在周老爷子懂了。

“小丁啊。你想过人为什么活着么？”周老爷子的目光宛如一片深海，一眼看不到底的那种。

“之前不是说过了么。反正就是平平常常的生活就好了!”丁昕明有点疑惑，这个问题好像在很早之前不就谈论过了么。周老爷子旧话重提，这又是什么意思？

“是啊，平平常常就好！”周老爷子用澹澹的语气重复了一遍丁昕明所说的话。

然后四人组就这么突兀地安静下来。

王一全压根就不关注这帮大人在说什么。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一会儿看看街上的生灵，一会儿看看周边的建筑物，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去听大人们说的话。

冯云起呢，他刚才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正在进行自我调节呢。

周老爷子在想什么？或许应该跟冯云起的状态有些关系吧。毕竟在四人组中，只有他知道冯云起的现状。

丁昕明呢，这小子在反思呢。这里也没有计时工具，但其实他们并没有走出多远，在这个过程中，他接受了太多的东西，自我消化还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其实这也怪冯云起，这种填鸭式的教育其实有些极端了。

可冯云起自家人知自家事，他都快崩盘了，如果不赶紧说，等“灭”了之后，有些东西想说也说不出来了。所以也就弄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小丁，假如啊，假如我们还有以后，我们都有机会转世成人，你希望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可是觉得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周老爷子随便扯了一个话题。

“善良的，正直的人。”丁昕明没明白周老爷子话里的深意，他只是快速答道。不过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有追加了一句，“还得有点文化！”

“哈哈，你小子。”周老爷子捋着胡须笑了一声。

“老爷子，你呢？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丁昕明有点好奇的问道。

“有用的人！”周老爷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老爷子，咱们不是在说品行么？”丁昕明没理解周老爷子为什么会说出这个答桉。

“不冲突的！”周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可他却没解释为什么不会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