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女人近乎疯癫的举动,韩依洛眉头微微皱起,眼里的神色也变得冷淡了一些韩朵朵的这番表现未免太过头了,又卡在这样的时间,不得不让她怀疑所谓“失心疯”的真假了。
但这些心底的这些疑惑在没有得到确凿证据的时候,韩依洛并不能很直接的表现出来,只是试探性询问,语气里不自觉带些戒备和冰冷:“上次的事情过去还没多久,你的病是好了还是怎么了,这样不管不顾逃出来,断了治疗可不太好。”
感觉到了她略带锋芒的语言,韩朵朵哭到梨花带雨的动作一顿,接着换上一副更为委屈的表情,夹杂着之前心痛到绝望的眼神,遥遥向韩依洛投来,期间苦楚让人看了怜惜不已:“姐姐也不信我吗,我已经可怜到这个地步了,我爱的男人也凄惨离去。好,不说你信不信我,难道我连见他最后一面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你……”在嘴里酝酿了半天,所有的质疑还是化成一声叹息。韩依洛知道,不管自己的这个妹妹的失心疯是真是假,在这样的一个场面,很多话是不能说的。
将手搭上韩朵朵的肩头安抚性拍了拍,她还是开口劝慰:“节哀顺变吧,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我不要难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韩朵朵猛地抬起头来打掉了肩头的手,唇角挂上刺眼的讽刺笑容:“这事情就真的和你没关系吗?他对你的感情是喂了狗吗,你不配,这么好的男人,你不配!”
“够了!”一声呵斥如震雷般响起,站在首位的白老爷子脸色阴沉看过来:“闹什么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这是要让白慕安连走也不安心吗!”
白老爷子一发威,还要撒泼的韩朵朵也蔫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哭哭啼啼伤心欲绝的样子,但看向的韩依洛的眼神里还是藏着一丝恨意:“你等着,以后有你好看的。”
这一切被白慕安全全收入眼底。
好一个葬礼!仅凭借一个新闻,白家就彻底当自己死去了,还搞这些虚假的葬礼,在场有几个人的悲伤是出自真心。想到这儿,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双眼哭到红肿的韩朵朵:“只有…你吗?
心下酸痛和暖流一齐涌过,想起被囚禁前,自己对韩依洛表白了心意,自己落到现在的田地和她脱不了关系。但此刻那个女人不但不见悲痛,还主动挑刺苛责韩朵朵。白瑾言……都是因为白瑾言这个混蛋!
“朵朵……”强按下心中的仇恨,再抬头时,心中不由一软。他看见韩朵朵扑到一个摊子前,泪流满面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模样悲痛到像是要一同离去。
韩朵朵吃的不是别的,正是坛子里放着的骨灰。
“白慕安,你不许离开我。”已经是哭到上气不接下气,韩朵朵头发散落跌坐在地上,手里捧着装有“白慕安骨灰”的坛子,犯了魔怔般捧了骨灰往嘴里塞:“我不想和你分开,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韩朵朵这一套动作飞快,直到她将骨灰塞进嘴里的时候,在场的人们还处于震惊的状态没有回过神来。等她扯着嗓子哭开的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去夺她手中的坛子。
可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抱着坛子就是不撒手,对前来夺坛子的人露出悲戚而绝望的表情,好像这个坛子就是她剩下的所有了。这一切在不远处的白慕安看来,无比动容,心下对于韩朵朵的信任也多了好几份。
“对于这个事情,我也很抱歉。”白老爷子面前施施然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面容悲切不已:“希望老爷子能节哀顺变,这是我带来的一些挽联,不成敬意。”
前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女人吸引了过去,他们并不知道白慕安何时同这样的女人有交往,又是有着怎样的交情,能让她亲自赶来葬礼。
“你们快一点!方栎也脱不了太久啦。”在前堂后面,顾揽声正轻声指挥着人挖“白慕安”的棺材,她藏身在一个纸人后面,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
除了藏在纸人后面的顾揽声,这一切如数落在了白慕安的眼中。紧紧握住了拳头,白慕安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他认为这一切定是自己的那个叔叔所做:“不就是为了那个女人吗,好你个白慕言,居然让我好好入土为安都不行。”
挖掘棺木的动作还是被人发现了,当前堂的人一股脑涌到后侧墓地时,顾揽声带着的人早已经溜走,只剩下出土了半截的棺木孤零零躺在原处。
“啊”看到这样的情景,韩朵朵发出了一声尖叫,继而整个人扑过去抱在棺木上,眼泪簌簌往下流:“为什么这样也不肯放过你,为什么他们这么心狠。”
在流泪的当儿,韩朵朵的目光瞥到了仍在一边的铁锹,她装出来浑身一颤的样子,将铁锹踢得远远的,重新扑在棺木上,摆出一副谁要动棺木就要和谁同归于尽的样子:“你们谁也不要想伤害白慕安,我会一直保护他的,谁也不能!”
眼前发生的一切让白老爷子心烦意乱,看着韩朵朵撒泼的发疯行为,他不觉感动反而有些恶心。皱着眉头向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三五个大汉从人群中走出,试图将韩朵朵拉开。
无济于事。韩朵朵像个泼妇一样撕咬着前来的大汉,手紧紧抱住棺木不松:“你们要干什么,还嫌我的白慕安不够惨吗,你们先打死我好了!”
“这”一瞬间有了迟疑,没有白老爷子的命令,他们着实也不敢对韩朵朵动粗。
别过头去不再看,白老爷子只是背了身子摆摆手,从嗓子里压出一声苍老的叹息,语气里染满了无奈的意味:“先让白慕安,入土为安吧。”
这句话就像一个保障,大汉们再也不顾及韩朵朵的身份,抡起拳头就冲着她的身体下去,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
听着韩朵朵的哀嚎和断续说要保护他的话语,不远处的白慕安知道,自己同那个叔叔的冤仇,已经不是势不两立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