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是很少听到霍云用这种言辞，皇帝很是惊奇，他道：“真是稀奇啊！你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什么时候说话需要经过朕的同意了？好吧，难得你也尊重朕一次，即便是说错了，朕也不会怪罪你，说吧！”

“是，”霍云现在可没有心情说笑，他表情郑重，语气不急不缓的道：“陛下，不知道最近可有关于凉州的消息传来？”

“凉州？”皇帝微微皱眉，又马上摇了摇头：“并没有，”紧接着想到霍云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便立刻问道：“你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难怪霍云今天会表现恭谨，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凉州呢？

“不，”霍云摇摇头，他并没有因此觉得放松，反而更加担心了，“也许是臣多虑了，但是陛下，凉州是重镇，我们不得不重视！”

“这个朕知道，”皇帝见霍云十分认真，也不得不认真起来：“所以那时候才派了李扩去那里，这几年那里都十分平静，今天你特地提起是在担心什么？”

“正是因为这几年没有发生过大事，臣才觉得放心不下，”霍云闭上眼微微摇了摇头：“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同了，内有奸佞，外部也从不缺少敌人，现在最怕的就是国内国外的敌人联起手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策划行动，一旦爆发我们可能会措手不及！”

“这个我们之前已经想过了，”皇帝眯起眼睛：“但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不可能一一顾及得过来，所以措手不及我们也已经做好了准备。凉州方面，如果说是外部敌人的话，那便只有山戎了！”

“是，”霍云点点头：“自从李扩率军驱逐山戎，建立龙城要塞以来，山戎始终被阻挡在大山之外，和平已经持续了数年，我们也已经放松了对那里的注意。我们的放松却也可能成为那些人的机会，虽说我们对紧急事态有所准备，可我们并不知道事态到底会发展到什么地步，现阶段的准备并不能策应万全。”

“这也是没办法的，”皇帝轻轻叹了口气：“仗一旦打起来，结果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人事而已。你真的认为，现在的凉州到了需要我们重点关注的地步了么？”

霍云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神态严肃的看着皇帝，口中说出响亮又坚定的一个字：“是！”

在进行进一步的商量之后，皇帝打算给凉州去一封信，重点督促凉州军对外围情况的掌握以及布防巡视等，却并没有提及山戎和可能到来的战事，但现任的凉州大都督李扩是一名龙骧旧部，能坐到大都督的位置上他靠的当然是非凡的战功，所以皇帝和霍云都相信他应该能够看出这封信的深意。

同时，皇帝密令一支禁军暗暗向凉州方向移动，然后让国库秘密做好支出钱粮的准备，如果不是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那么这很可能会被别人认为是一场大战前的准备，他们也不会知道皇帝做出这些决定，却都是因为霍云的一个没有证据的凭空猜想。

从皇宫里出来，一直到回到皋园，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霍云都是默不作声的低头思考着事情，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跟皇帝说那些话了，现在的这些准备虽然说是秘密进行，但是难保不被他们发现，如果他们发现，可能会趁此机会声东击西，到时候情况会更加复杂。

一想到这里，霍云就有些懊恼的恨不得往自己头上来一下，可是没等他的烦恼出结果，这天晚上，宫里又来了内侍，皇帝急召霍云入宫有急事相商！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急事，但是看这内侍行动风风火火，又非要迫不及待的在晚上，霍云直觉可能真是什么突发的紧急事件！想起今天商议的那件事，他心头升起不好的感觉。

接到诏命之后，霍云没有耽搁，马上便入了宫，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但皇帝依然还在立政殿，当霍云到达之后他直接走到了他身边，在霍云行礼前将一份奏折递给了他，并道：“这是刚到的凉州八百里加急，你看看吧！”

听到“凉州”两个字，霍云不禁神情一怔，抬头看了看皇帝，发现他脸色阴沉，便知道奏折上的内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霍云便接过了奏折，打开之后阅读了起来，尚未看到一半他的神情便也像皇帝那样阴沉了下去。

上面的内容并非像他们之前所料的那样爆发了战争，而是一起杀人事件，或者说一起恶性杀人，原本单单只是杀人还不足以让他们两个露出这种表情，他们曾经亲手杀过人，见过无数死人，真正让他们在意的，是被害者的身份。

曹华腾，现任凉州刺史，不过现在应该说是前任了，因为就在一月五日那天晚上，曹华腾一家上下包括仆役全数毙命，因为这件事直到第二天才被人发现，所以推测应该是发生在五日深夜。

“堂堂朝廷命官、一州刺史，居然满门被灭！”皇帝表情阴狠的咬着牙，眼中杀气腾腾，道：“这已经不是一场凶杀案了，而是挑衅！**裸的挑衅！”一位刺史的被杀皇帝自然愤怒，而更让他愤怒的是凶手的肆无忌惮。

霍云合上了奏折，看来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他刚刚从岳紫宸那里得到一点线索，有所感觉，跟皇帝商议之后才有所行动，结果马上便来了这个消息，不管怎么说这都太巧合了，简直就像是被安排好的！

“你认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皇帝见霍云长时间不说话，就以为他在想办法，现在皇帝有点相信霍云的直觉，他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巧合，现在他急需解决的方案。

“陛下，”霍云的神情十分严肃，“微臣自请去一趟凉州！”他想来想去，也只有亲自去一趟才能掌握第一手消息。

“你要去凉州？”皇帝被霍云的决定给惊讶到了，他连忙道：“凉州路途很远，现在洛京局势需要你，你不能随便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