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徐映雪还是没能抵挡的住霍云的软磨硬泡,两人在太学附近找了家茶楼,因为此时已经临近晚饭时间,所以就只点了一壶茶。
结果,霍云坐下第一句话就把徐映雪给惊着了,其实也不用那么吃惊,徐映雪早该知道的,当霍云从北疆回来的那一刻,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夏的所有人都已经在他的棋盘上了,不同之处只在于是黑子还是白子。
那个官僚集团代表着的是夏朝腐朽的一面,他们的成员无不是贪官污吏,徐映雪还不至于天真的以为能用真情去感化他们,如果他们还有身为人的良心和官吏的尊严,那那些来历不明、沾着老百姓血汗的钱他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触碰更不会去接受。
可笑的是,他们本该是法律的拥护者,可当他们手中沾染那些黑钱的时候,他们就成为了法律的敌人,是法律要铲除的对象。
霍云的想法徐映雪是清楚的,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清除阻挡当今大夏天子实施政策的绊脚石们,而贪官污吏只是这些绊脚石中的一部分,之所以将澄清吏治作为现在的首要目的,也是因为如果不能禁止官吏们为谋取私利而伤害百姓们的利益,那么国家的稳定就不能得到保证,如果国家不稳,那再做什么都晚了。
一句话: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至于要对付秦用,徐映雪相信就秦用的所作所为,他若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那这世上就没有违法乱纪的人了!
“可是,你既然要对付秦用,那为什么要了解秦玉洁?”徐映雪有些想不通,她道:“据我观察,这父女俩的感情可以用很差来形容,你是怕如果秦用出了什么事,秦玉洁会被牵连?”徐映雪想了想,的确,如果秦用真的因为触犯国法而被下狱,那他的妻子跟女儿未必能脱得了干系。
不可否认,霍云的确是有这个担心,他道:“按照我的想法,不管秦用他犯了什么罪,就凭他今时今日的身份,这罪肯定小不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秦用被下狱的同时,他的妻女定会被牵连。徐小姐,据你所知,秦玉洁是一个孝顺的女儿么?”
徐映雪想了想,然后答道:“据我所知,秦玉洁对她的母亲很不错,因为毕竟从小抚养她长大,可对她的父亲看着很冷淡,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那,如果有一天她的父亲获罪入狱,面临生死之际,你说她会怎么做?”霍云又问道。
“这个……”徐映雪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得思考一下,沉默了片刻,她才答道:“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我觉得她应该会很难过!”
“为什么?”霍云理所当然的问了句,徐映雪笑了笑,答道:“这是父女亲情,不管她跟她父亲的关系到底怎么样?这种血亲之间的感情是无法割舍的,这是存在于每个人血液之中的,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就好像亲人间彼此对对方付出的感情,对对方的好,不需要回报一样。我相信,每一个人面对自己至亲死亡的时候,心情都是一样沉重的,对秦玉洁来说,她的至亲就是她的父母。”
或许徐映雪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可对霍云来说,却是一次心理上的冲击,这个世界上,跟他有血脉相连感觉的至亲已经先后离他而去了,这就是他没有这种感觉的原因吧。
“你怎么了?”徐映雪看霍云突然变得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心头也是一沉,她并不知道霍云真正的身世,还以为即便他的母亲走了,至少还有一个父亲,徐映雪也是从小失去母亲,由徐阶一手抚养长大,她认为她可以理解霍云。
感觉到徐映雪话语中的关心,霍云便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对了,徐小姐,你能不能跟我详细形容一下秦玉洁的为人呢?”
徐映雪见霍云的面容渐渐好了起来,便以为刚才他只是一时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才会如此,便不放在心上了,答道:“好啊,那从哪里讲起呢?”
“主要是性格方面的,越详细越好……”
元历1325年十一月六日,距离十五日便要开始的万国朝会进入了开始前第九天的倒计时,按照以往的惯例,前来洛京朝见夏皇的各国使臣会在十五日前的十三至十四日陆续抵达洛京,有些山高路遥的使臣则会延误一两日,甚至还有的会在十五日那天早晨才抵达洛京。
尽管还有九天的时间,但洛京早早的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大量的各国商人如潮水般涌进洛京,要不是洛京够大,这些商人再加上洛京城的居民非得把整个洛京挤得爆满不可!
每到这个时候,洛京百姓们都会把“人太多了”和“挤死了”两句话挂在嘴边,他们往往都是一边抱怨一边逛着街,从街头走到街尾,手上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人愁自然有人欢喜,这段日子是洛京城里所有开客栈的老板最高兴的时候了,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进洛京,住处肯定要发愁,不过不用担心,洛京城中大中小客栈数不胜数,可即便是这样,也依然有无法满足的时候。
客人太多,房间却不够,每当这种时候,客栈老板们都会统一干一件事:涨价!
没错,商人们历来唯利是图,这些客官跟他们一样都是商人,商人该有的算盘他们一样有,有的客栈将房价涨了比原来高出了三五倍,要想住,必须付这些钱,要不然就去大街上打地铺吧!
所以,凭借着这样的手段所获得的收入可以称得上是暴利,万国朝会并非每年都有,通常是每五年一次,但是如果碰到皇帝新丧以及新君即位的时候,夏朝便会发文公告天下,告知周边的各国,他们便会派使臣前来洛京,一是为了吊唁,二是为了恭祝。
客商们虽然被客栈老板们盘剥的苦,但这些时日他们在洛京城做生意,所获得的利润也是可观的,这一忧一喜之下,有再多的不满也释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