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丁朝霍云一躬身:“是,请公子稍等!”说完,便朝府邸中走去,过了一会儿,那家丁便带着一个白须黑鬓的老者走了回来。
霍云一见他,便笑着招招手:“嗨!福伯,好久不见,您过得好么?”
这老者是秦府的管家,名叫王福,府里的人都叫他福伯,年轻时曾是秦方正父亲的侍从,秦父去世之后,一直跟着秦方正。后来秦方正出仕,他便做了秦府的大管家,一做就是三十多年,因此,他与秦家的小一辈关系都不错。
王福看了眼霍云,不禁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的的确是霍云,立刻面露喜色:“哎呀!云少爷,您可回来了!前两天夫人还说起呢!”
“哎呀!我这不是回来了么?真是有劳义母挂心了!”霍云大咧咧的笑起来,然后王福便对霍云做了个请的手势:“来来来,云少爷,快里面请!”
两人走进府中,门口的两个家丁不禁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家丁有些懵:“天哪!这位公子到底是谁啊?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有见过福伯这副样子了?”福伯是秦家所有下人里资格最老、地位最高的,平常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不苟言笑的。
另一个家丁白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以前我就听说过,老爷有一个义子一直在外面,我们都没有见过,现在看来,就是这位了!”
王福领着霍云往正厅走,霍云朝四周看了几眼,发现这里跟当初自己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变化,然后他问:“福伯,义母可在府中?”
“哦,今早,夫人约了其他几位夫人一道去相国寺了,说要晚上才回来!”王福恭敬的答道。
霍云哦了一声,秦方正此刻应该还在兵部,而秦永也不在京城,现在连秦母也不在,那这秦家应当是身为秦家长女的秦惜燕做主。
想到了这些,霍云便不再犹疑,他对王福道:“既然这样,那福伯还是直接带我去见姐姐吧!对了,之前听说姐夫出了事,我这趟正好来看看他!”
王福也没有迟疑,立刻道:“好,那云少爷请跟我这边走!”说着,在前方开路,霍云跟在后面。
秦家的宅邸比皋园大得多,其中有四处院落,都是比较清静的地方,沈孚是秦府姑爷,所以秦家便把他安排在宅邸南边的一处院落中。
王福带着霍云走进了这处院落,院中只有一间屋子,想来就是沈孚的住处,屋中还不时传出人声,霍云便问道:“这里面有谁在?”
“哦,应该是大小姐,自姑爷出事之后,大小姐虽怀着身子,却几乎日日都来!”
霍云想想也是,沈孚与秦惜燕夫妻感情甚笃,这都是要生第二个了,沈孚中毒昏迷,想来自己这个姐姐心里肯定是焦急万分,不过现在好了,她也能安心。
“好了,福伯,辛苦你了!接下来我自己进去吧!”
“好,那老奴告退了!”说完,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等王福走远,霍云才抬脚向屋子走去,离得不远,便能听到从屋中传出的说话声,走到门边的时候,霍云特地笃笃的敲了两声,这才引来了屋中两人的目光。
他们能看到霍云,霍云自然将屋中的情况看了个明白,屋中的空间虽然大,但仅仅只是放着几样生活必须的家具。
一张床尤其显眼,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幸好霍云跟他相熟,不然还真认不出眼前的男人竟是沈孚!
看那样子,这次中毒昏迷像是抽走了他的半条命,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没了往日英武果决的摸样,要不是眉间还透着一点气宇轩昂的气息,霍云都快以为他颓废了!
而坐在床边小凳上的,是一个略显憔悴但依然面容俏丽的女子,眉头微微紧锁的摸样竟增添了一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沈孚的夫人、霍云的义姐——秦惜燕。
看着两人有些惊讶的神情,霍云笑嘻嘻的道:“两位,我没打扰你们吧?”
之前沈孚已经见过霍云了,对他的到访只是一时的诧异,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倒是秦惜燕,虽然听说霍云已经回京了,但是这段时日霍云太忙了,没有时间来看她,秦惜燕也表示理解,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显然出乎她的意料。
“云弟?你怎么会来?”秦惜燕面露喜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呵呵!”霍云笑着走到秦惜燕面前,对她做了个揖:“小弟见过姐姐,”然后又面朝沈孚,“姐夫!”
然后,又道:“看看姐姐说的,姐夫这次死里逃生,我若不在京城倒也罢了,既然在京城前来探望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对这位义姐,霍云向来尊敬,说起来能被秦方正收为义子,秦惜燕也是有大恩于霍云的,而且历来她都对霍云很好,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两人之间的感情却胜似亲姐弟。
“弟弟说的是!”秦惜燕也笑了起来,看了看霍云,又看了看沈孚:“云弟此来,肯定有事找夫君,那姐姐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先行告退!”
霍云和沈孚一同点点头,秦惜燕的性格就是如此,聪慧、灵敏、大度,凡事都能注意分寸,让霍云尤为欣赏。
秦惜燕朝两人福了一福之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问霍云:“云弟今夜一起留下来吃晚饭吧?爹娘最近都十分想念云弟!”
霍云不假思索的点点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念姐姐和义母的手艺了,今晚我可有口福了!小弟在这里多谢姐姐了!”说着,又朝秦惜燕做了个揖。
“哪里?云弟客气了!”秦惜燕双目含笑的离开了。
等她一走,霍云便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笑着对沈孚道:“看看姐姐的样子,这几年你很疼她,这我就放心了!”
一听这话,沈孚的脸就拉得老长,对霍云一瞪眼:“你放什么心啊?我是燕儿的夫君,对她好是自然的!怎么你一副老泰山的摸样?”
“哎!”霍云也是没好气的道:“你这话说得真是忘恩负义!难道你忘了,当初没有我,你怎么认识我姐?又怎么把她娶到手?我可是你们俩的媒人!”
这回,沈孚无话可说了,只能朝天翻了翻白眼,然后就听霍云道:“咦?对了,我外甥呢?怎么没看到?”
靠!沈孚真想好好敲敲霍云的脑袋,他怒气冲冲的瞪了眼霍云,还真不知道跟别人客气!那是我儿子,怎么感觉好像是你儿子一样!一来就说这个!
霍云看了看他,沈孚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道:“燕儿又有身孕在身,不宜照顾哲儿,所以一直是岳母在照顾他,今天,岳母去了相国寺,也把他带过去了!”
“哦!”没见到期待已久的外甥,霍云也不显丧气,接着他又道:“你的伤怎么样了?毒都已经解了吧?”
说到这个,沈孚只能叹了口气:“大夫说,幸好我一直没有放松过抗毒训练,这毒药才不至于一下子要了我的命,现在毒已经差不多了,伤口也渐渐愈合了!”
“这样就好!”霍云安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沈孚道:“对了,那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我中毒倒地之后,是谁救了我?”
“这个嘛,”霍云暗自斟酌了一会儿,决定不把真相都告诉他,只是道:“那天晚上你把密信交给我之后,我生怕你路上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专门派了个人沿途保护你,原本只是以防万一,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用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