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会?”薛起这样惊讶也实属罕见了,“你们是什么时候……”
“什么叫怎么会?”姜昭不满道:“有了就有了啊!说起来不都是因为你们么?看到你们一个接着一个,所以我们就……”他坏笑着转向西门雁,后者又羞又恼,伸手就往他大腿上狠狠的捏了一把。
“哦……”姜昭虽然吃痛,却只能忍耐,否则外面的人会以为里面杀猪了。
“这是真的呀!”洛璃总算从惊讶中回过了神,她由衷的对西门雁祝福道:“雁姐,恭喜你!”
对这样的祝福,西门雁也忍住了羞涩,感激的对洛璃道:“谢谢。”
“对了对了,”霍云举起杯子道:“咱们现在是应该恭喜他们两位喜当爹娘了,是不是?”
他的提议得到了一片赞同,有彼此之间的感情在,就是自己的情况不好,知道他人的喜事也能抛却那些,诚心诚意的献上祝福,这才是朋友和兄弟之间应该做的。
“别这么说,什么喜当爹娘啊?说得怪不好意思的!”姜昭罕见的难为情起来,一旁的西门雁则渐渐大方起来,也举起杯子。
“哎?慢着!”徐慎连忙道:“这雁姐已经怀了身孕,不是不能喝酒么?这……”他迟疑的看着西门雁的杯子。
是啊!这让众人都恍然大悟,他们相互交换起眼神来,现在他们怀疑是不是这夫妻俩合起伙来开玩笑的?
“呵呵!”姜昭笑道:“麻烦你们看看清楚,这里面的……”他从西门雁手里拿走酒杯,将杯子的内部展现给其他人看,“……从来就不是酒。”
离得最近的秦逸将杯子接过来,凑上去闻了闻,对其他人道:“这里面的确实不是酒,无色无味,应该只是一般的水。”
“可那酒壶……”霍云疑惑的望向西门雁桌上的酒壶,那酒壶是他亲眼看着红鸾放上去的,里面的确是酒没有错。
“你难道没有用过那个酒壶么?”薛起也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
徐慎望向身旁的洛璃,西门雁就在他们对面,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最能注意到的,他问:“你刚才有注意到雁姐没有用过那个酒壶么?”
洛璃也是迷茫的摇摇头:“没有啊,你也没有注意到么?”
“你们都不用猜了。”西门雁含着笑道:“真正的酒壶其实在这里。”说完,她从身体左侧拿出了另一个酒壶放在了桌子上,并道:“其实从一开始,这个酒壶就已经被我换掉了,我一直在用的都是我带来的酒壶。”
众人仔细比对了自己手边的和西门雁带来的,从表面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细细看了,皋园的酒壶都是清一色的白瓷,而西门雁带来的酒壶上则有淡淡的青纹。当然,像扫一眼那种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换壶的时候……”霍云一边疑惑一边思考,随即便想到了答案:“你的酒壶没有换过!”
这也提醒了其他人,他们手边的酒壶都因为喝完之后已经更换过了,但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别人更换了几次,更注意不到有人其实没有换过。
“没错。”西门雁笑着点点头:“本来是想瞒着你们的,现在也不需要了。”
她话音刚落,洛璃就不解道:“可这多好的事啊!为什么要瞒呢?”
“这个嘛……”西门雁转向了姜昭,问:“是你说还是我说?”
其他人的眼神又从西门雁身上转移到了姜昭身上,只见他没有了刚才的笑容,脸上满是认真,这样的姜昭还真是少见。他道:“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我们瞒着是不想破坏今天的气氛,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
“到底怎么了?”秦逸也说出了其他人的疑问,可能只有雷枭没有那么急于知道,或许是因为他已经想到了。
姜昭也没有迟疑,表情平静道:“大家不都知道么?很快,我们就要离开洛京了,可孩子……却要留下来。小雁她现在有了身孕,我本想能够带着她一起离开,可陛下没有批准,小雁得留在洛京,等到生产完毕、身体恢复之后才能离开。”他虽然平静,但语气的渐渐沉重还是出卖了他。
西门雁也不轻松,她又低下了头,但这次不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难过。
“怎么会这样?”洛璃本还十分羡慕西门雁,没想到……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等到了那里再发现或许就可以一直留在那里了——可她转念一想,若是皇帝主意已定,那一定会派人把西门雁接回洛京,结果还是一样。若是隐瞒不报,便是欺君之罪,总之只要皇帝坚持,那做什么都是一样的。
姜昭和西门雁的担心是对的,果然这件事一说出来,在座的人就都沉默了下去,薛起和秦逸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本来还以为姜昭跟他们不一样,没想到这么快就一样了,这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那你们是怎么想的?”霍云问道:“你们……真的愿意接受这种安排?”
姜昭轻叹了一口气,道:“其实吧,我们也考虑过,让小雁留在洛京生产更好,她现在才刚怀上,要是跟我一路奔波,对胎儿不好。可在生产之后她就要离开洛京,这就……呵!”他苦笑了起来,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说了也无法改变什么。
一时之间气氛沉默又压抑,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很快,一阵流水声就引来了众人的注意,他们转过头去,发现原来是雷枭正在给自己倒酒。奇怪的是,现在的他比起刚才脸上多了几分自然,不再那样低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
咚的一声轻响,酒壶放回了桌子上,雷枭拿起酒杯,对着姜昭,淡淡道:“来吧,我们两个喝一杯。”
姜昭看了雷枭一眼,指了指自己,问:“就我们两个么?”
“就我们两个。”雷枭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哦。”姜昭也去拿起酒杯,两人隔空对碰了一次,同时仰头。
“雷枭,”霍云单手托着头,仔细的打量着他,问道:“你今天怎么了?这里孩子要留在洛京又不止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带上薛起和秦逸?”
现在也只有霍云会这样发问,在其他人看来,雷枭和姜昭之间的关系在军营里就异于常人,只有姜昭才会在被雷枭打败过一次之后不停的挑战他,而雷枭也从来来者不拒,他们的情义可以说是打出来的。这样的两人喝一杯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吧?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再次向其他人证明了霍云的精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