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淑妃和皇后轻轻点头后站了起来。
皇帝继续拨弄着茶杯,沉默了片刻后,脸上泛起了一丝微笑,对淑妃和皇后道:“今晚,朕还要谢谢你们,算是帮朕解决了一个问题。”说完,拿起茶杯将里面剩余的茶水饮尽。
闻言,淑妃和皇后对视了一眼,她们都不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难题。
接着,皇帝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道:“好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朕走了。”
“陛下,如此深夜,陛下还要去立政殿么?”除了那里,淑妃也想不到皇帝会去哪里了。
“对,”皇帝点点头,又对两女笑道:“你们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吧。”
“是,恭送陛下。”知道皇帝是去处理国事,淑妃和皇后都找不到理由挽留,恭谨的一齐盈盈行礼后目送着皇帝离开了……
翌日,一道圣旨被下达到了霍云的庄子上,这是近大半个月以来的第一道圣旨,上次圣旨的余威已经渐渐消散之际,这道圣旨的突然到来让庄中人都觉得措手不及,甚至是石勇都不由紧张起来,他自然知道朝廷现在三面受敌,而本应该为此出谋划策的霍云却像一个没事人一样。
以前,石勇也以为,以皇帝跟霍云的关系,他们之间偶尔开开玩笑是正常的,可上次,皇帝下旨直接剥夺了霍云的官职,就连御赐金牌都被收回了,这做法都是在告诉外人:这次是认真的!
从那之后,石勇就改变了看法,以前只听别人说伴君如伴虎,现在这种事确实发生在他面前了,虽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圣旨毕竟是下在这个庄子里的,这里的人多多少少还是脱不开关系的。
在这段时间里,狄光找过霍云、叱云武找过霍云、轩辕纪和司马韬也找过他,就是徐映雪也来了一次,可霍云一直无动于衷——至少在外人看来是这样的。裴钰表面上若无其事,但私底下也试探过霍云的口风。
其实他们谁都知道,皇帝肯定是很希望霍云能够主动一点的,他毕竟是皇帝,主动一点不仅会让他消气,还能让他有个台阶下,不给皇帝面子,古往今来还没有人有过好下场的。霍云这么聪明,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就是不去,他不愿意谁也强迫不了他,就是皇帝也不能,其他人也只能干着急了。
只是皇帝虽不能强迫,可难保他不会怒火中烧,更重的处罚霍云,石勇虽然坚信再怎么样,皇帝也不会下手杀霍云的,只是这样下去谁都说不好。这样的局面,终于被这道圣旨的到来打破了,庄子里的其他人也各有各的担心,所以在接圣旨的时候都是忐忑不安的。
不过,其他人的紧张并没有影响到霍云,他是一个心比天空还大的人,上次也没见他怎么样。
而这次,不仅是霍云,在听完圣旨之后,众人的表情都呆住了,这道想象中可能会很严重的圣旨里,半个字都没有提及令他们紧张的字眼,它的内容总结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陛下要召见霍云!”
陛下主动下诏在裴钰和石勇看来是一件好事,他们相信,陛下召见霍云一定是要他进宫去商议对策,否则根本不用下诏这么麻烦,直接锁拿下狱算了。但其他人想得就有些多了,他们不确定这次召见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他们不了解霍云和皇帝,也因此对这次召见很不放心。
霍云接过圣旨,交到了狄光手上,笑道:“这下子放心了吧?可要把圣旨放好了。”
“是。”狄光也微微一笑,将圣旨接过来,看来霍云的推测没有错,皇帝的圣旨真的来了,这个结果是最好的,经过这次,狄光心里更加佩服霍云了。
霍云又走到裴钰面前,道:“现在距离吃午饭还有段时间,我进宫去不会太久,做好午饭等我回来吧。”说完,他笑着拍了拍狄光的肩膀。
“是。”狄光轻笑着点了点头,“祝大人一路顺风,和陛下能相谈甚欢……”
霍云是跟随宣旨内侍一起进宫的,所以不需要金牌。入宫之后,又在元福的带领下到了立政殿。
“大人,陛下已经在里面久等了,请进吧。”元福打开了殿门,朝里面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那多谢元公公了。”霍云笑容可掬,“多日不见,元公公气色不错呀!”
“大人说的哪里话?大人的气色也很好,请吧。”元福显然是有皇命在身,不敢跟霍云说太多话。
霍云一个人走进殿中,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别人在,一个坐在桌案后的皇帝,他已经知道霍云进来,只是依旧拿着奏折,专心致志的阅览着。
“陛下,”霍云先向皇帝做了个揖,随即一边下跪一边高喊:“草民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少见的行完了礼。
皇帝知道霍云这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就像他也装了样子给霍云看一样。皇帝只能无声叹息着摇了摇头,人既然都来了,那他们谁都无需装样子,他便将奏折放回了桌面上,扫视了地上的霍云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霍云再次做了个揖,然后才站起身来。
“真是没想到,”皇帝盯着霍云,缓慢又深沉道:“朕本以为这次应该是你先来找朕,可最后还是朕先找了你。你现在一定很得意吧?目的终于得逞了!”
听皇帝的语气中带着不悦,霍云嘴角划出一丝微笑,道:“陛下真是冤枉草民了,草民只是一介平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陛下若再这样说,草民只好告退了。”
“你还一口一个草民?”皇帝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觉得做这个草民很舒服?”
“陛下,”霍云道:“陛下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草民就想着每日三餐吃什么,这个月花了多少钱,怎么给家多挣一点钱,都是蝇营狗苟。可陛下就不一样了,这一天得决定多少国家大事?多少百姓的性命都握在陛下的手里,何来舒服一说呀?”
“你……”见他还在装模作样,皇帝气恼的威胁:“你也看到这殿中除了你我以外没有第三人,你就不怕发生点什么?”
“嗯……”霍云扫视了周围一圈,朝皇帝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问道:“会发生什么啊?请陛下指教,恕草民愚笨,猜不到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