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战前部署,包围魔族第一军团的四面战场上各有十五万军队,后方则有五万士兵作为预备军,而其余部队则驻守刚刚收复的天门五关。
古辛告诉霍云等人,第一军团原兵力总数有六十六万,经过前面一段时间的消耗,现在还有五十万兵力,虽然他们曾经是魔族第一强军,但现在他们已经断粮多日,因此围剿他们的兵力不能太少也不能太多。因此经过开会决定,人类将投入现有军队中的大部,总共八十万兵力。
而这其中,以右翊卫为首的援军占据了主力位置,因为其余部队经过与魔族的大半年厮杀,各有不同程度的减员,其中以天门山原驻军减员最为严重,已经接近了一半,到达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步。
长城军和各支禁军的减员也不少,剩下的士兵们要么带着伤病,有么已经精疲力尽,参与围剿的士兵是经过挑选出来的相对健康的士兵。
其中,霍云的左卫军由于开始就有十五万人,经过减员之后仍有八万随时能上战场的士兵,所以,这次围剿挑选出了其中的五万,原龙骧军的将领们也是一个不缺的全部到齐参与战斗,霍云也很快抵达。
第一军团的正面即东部战场,是右翊卫全军,右鹰扬卫、右豹韬卫和左威胜军各一部;南部战场是左金吾卫全军,左鹰扬卫、右威卫和右威胜军各一部;北部战场是右骁骑卫、右骁卫全军,左卫和左振威军各一部;而背靠着天门山的西部战场,则是左羽林军、右神策军全军和左武候卫一部,其余军队则驻防天门山。
战斗一经打响,四面战场上的进展都非常激烈,魔族士兵都像是被放出了牢笼的野兽,朝着人类防线猛扑了过去。
处于守势的人类也下定了坚守的决心,防守阵型一如往常般紧密,这是一道曾经让无数敌人都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撞上来者准会头破血流。
火炮不停的怒吼、到处都是羽箭乱飞,只要一瞬间,几百乃至上千条生命都会消逝,人类的防御似乎比进攻的威力还大,魔族士兵还没有杀到阵前就已经损失了大半。但即便是这样,魔族士兵们依旧义无反顾的前赴后继,他们好像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畏惧。
火炮和弓箭发射的速度显然不够快,魔族的冲锋部队依旧杀到了人类防线的前面,数千支长矛同时刺出的场面已经十分壮观,更为壮观的是一排接着一排魔族士兵倒在长矛下的景象,他们就像是在替后面的战友尝试着,无论前面死了多少,后面的总会立刻顶上去,这样毫不犹豫的前进,让长矛手们手中的速度都不够快了。
很快,前沿阵线就被魔族撕开了好几个口子,人类士兵一边后退一边重整态势,长矛手们退下了,轮到刀盾手们出场了,双方进入了短兵相接的阶段。
叮叮当当声充斥了天地之间,这是上万乃至十数万柄刀碰撞在一起的结果,火花与鲜血一起飞溅、怒吼和哀嚎交织,这是只有战争才能带来的。俯视战场,这片大地已经被血染红,惨烈的厮杀还在继续,无论是终结别人的生命还是被别人终结自己的生命都不是一件好事,但不知为什么,沉迷于这场战争中的人看起来那么想做,他们甚至是在享受杀戮——不断的战争会激发人类心中的兽性本能。
是的,现在在这里的已经不是人类了,而是几十万头凶猛的野兽,用牙齿和利爪撕开猎物的皮毛是他们最享受的时刻……
“报!”穿梭于战场上的哨骑之一来到了霍云跟前,气喘吁吁的禀道:“敌我两军正在肉搏,现僵持不下!”
霍云脸色一沉,他知道,这是魔族最想要的,肉搏的代价很大,胜负与否全看谁更能杀,在这一点上,魔族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命令!”霍云抬起头、扬声喊道:“李扩率凉州铁骑出战!”
今年年初,霍云在洛京外的左卫军营里等待前来会合的部下们时,远在凉州的李扩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一万五千最精锐的凉州铁骑。
凉州地处北方,经常与草原部落进行贸易,那里出产着名的凉州战马,这种马匹体格健壮,有耐力、冲锋速度极快,是标准的骑兵马匹,不过饲养这种马匹的代价也较高,因此凉州铁骑自成军以来也只有五万。
在几年前的凉州事件中,凉州铁骑曾受到了重创,经过这几年的休整,李扩招募了大量新兵,重建了这支部队,在到洛京会合之前,新的凉州铁骑已经初露锋芒,知道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他便带着其中最好的一万五千人前来。
此前,叱云武深入魔族的队伍中,骑兵便是从凉州铁骑中挑选出来的。在天门山的大半年中,凉州铁骑曾在夏季对魔族的两次攻势中登场,立下了不俗的战功。在前几日与魔族的对阵中,他们亦有所斩获,也有了伤亡。
至今,一万五千人中尚有一万保有战斗力,与步兵不同,骑兵的使用次数还是较少的,当其他部队的骑兵当步兵来用的时候,霍云却压着这支骑兵不轻易动用他们,即便是李扩前来恳求都没有用。
现在,李扩和他的凉州铁骑已经积蓄了不少力量,对付第一军团,他们正好充当一柄尖刀。
接到命令之后,李扩立即整军,不一会儿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战场一侧的山坡上,身穿深灰色骑兵甲胄的李扩一马当先,拍马来到了最前面,遥望着不远处尘土飞扬的战场,默默的拿出了一只水囊,打开盖子后仰头痛饮了一口,别人都以为这是水囊,实际上这里面装的是酒。
烈风凉,这是凉州出产的烈酒,那里严冬冷酷,所以酿的酒性烈。李扩虽然不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一开始也喝不得这种酒,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这个月份也正是冬天,可气温比起凉州来还是差了一些,烈风凉的特性之一,就是越冷的时候喝越有滋味,在这里也只能勉强了。
不过,烈酒也是壮胆的,他们即将要踏上战场,喝点酒壮壮胆子,以免连刀都拔不出来。不仅李扩带了酒,每一个骑兵都带了酒,在凉州,烈酒是冬日里家家户户的必备,也是当思乡之情涌起的时候最好的寄托,每当士兵们想家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饮上一口,一解乡愁。
“将士们!”李扩一脸严肃的高声喝道:“你们告诉我,凉州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