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但能够理解到这个程度也已经很好了，至少霍云认为，如果陈应不是太笨的话，想想就可以想通的。

“是啊，”霍云点点头，“做人哪，不能只求进，有时候也必须要退。”

陈应淡淡一笑，道：“话又说回来，末将去陈州算不上有多委屈，泉州是东南重镇，却长年受海盗袭扰，这个问题必要得到解决，即便真的成为了禁军的上将军，若是无仗可打，对末将来说就可以真的施展手脚么？”

“与其在禁军做一个闲来无事的上将军，在泉州做一个剿灭海盗的大都督，末将倒也乐意。更何况，李兄、卫兄、姬兄他们不是也同末将一般么？末将若因此一直耿耿于怀，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呵，说的也是。”霍云也笑了，当初将他们都派出去这也是原因之一，他们虽然只是一个大都督，却不是一般的大都督，一个领着铁骑、一个领着水师，时刻都要面对敌人的侵袭，可比其他那些大都督忙多了，那才是他们能够一展身手的地方。

继续往前走了一段后，霍云又道：“对了，你可听说天门山的动向了么？”

“是。”说到这个，陈应就将笑容敛起，严肃道：“末将也听说了，天门山方向的情况日趋紧张，爆发也是迟早的事吧。”

“嗯，”霍云点头道：“根据我的推测，最早明年开春，最晚也不会晚过五月份，目前朝中一直在商议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战事。我想，也是时候了。”

这句话听起来没头没尾，陈应却眼神一变，道：“将军指的是……龙骧军……”

“不，”霍云侧过脸，“龙骧军的编制已经被撤，今后也不会有龙骧军的旗帜出现了，我指的是这场战争需要我们全力以赴，所以我想……”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紧紧盯着陈应，很是郑重道：“……请你们助我们一臂之力。”

看着霍云，陈应微微一笑，道：“什么你们我们，将军，我们从来都是一体，当我们加入龙骧军的那天开始，龙骧军的旗帜就一直在我们心中。只要将军下达命令，末将无有不从。”说着，他双手抱拳向霍云一拱，面色坚定无比。

“好！”霍云昂起头，哈哈一笑：“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此战之后，我们若能活下来，那加官进爵指日可待！”说完，他重重的拍了拍陈应的肩膀。

陈应却笑着摆摆手：“别！将军，末将刚才已经说过了，与其做一个无所事事的上将军，不如做一个风风火火的大都督，末将可不想下半生都活在安逸之中，那多没意思！”

“呵！”霍云有些无奈的笑道：“你啊，还是跟以前一样，打仗是军人的事情这我当然明白，可打仗会死人的，万一哪一天你出了什么事，你要玉霜怎么办？你们俩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呢！”

“呃……”陈应脸上一红，抬手摸着头嘿嘿笑了起来……

接下来，陈应和萧玉霜还要在洛京留上几天，原本该由朝廷安排他们的住处，可现在洛京城内的房源实在紧张，很多百姓都没地方住，秦家现在也是一家人挤在一个院子里，所以霍云就干脆让他们住到皋园去了。

同为龙骧旧部，陈应与洛京城里的轩辕纪、雷枭等人说得上熟悉，而萧玉霜是霍云的义妹，跟其他人也相同熟络，几年不见当然要聚上一聚。

有萧玉霜在，皋园变得格外热闹，几次接触下来，她就已经与裴钰等人、叱云武兄妹和天青交上了朋友，这当中当然也有他们都熟识霍云的关系，有了这层关系，相互接近就变得很容易了。

萧玉霜性格柔中带刚，既有女子的娇媚、又有男子的豪爽，她这一趟出来本来就是尽兴的，所以尽管现在城中百业萧条，她也总能想到好玩儿的地方，现在学院也放假了，不仅仅是叱云武兄妹和天青，念儿和沈良也会过来，他们当中萧玉霜年纪最大，却最像是一个孩子。

看得出来，天青他们很喜欢跟萧玉霜在一起，因为只要她在，似乎从来不缺少有新意的玩法，霍云很怀疑，这样的萧玉霜竟还能受得了经营店铺，每天坐在那里看账本，他怎么样也无法将这两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找其他人一起玩儿还不算，萧玉霜还找了霍云，不过霍云没有那么多时间，因为他最近一段时间每天都会去左卫军营，他给赵锐等将领下达了一道命令，让左卫军的士兵勤加训练，按照以前龙骧军的方法进行训练，最好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将战力恢复到从前的鼎盛时期。

不用问，赵锐等人也知道，催促士兵加紧训练一般都是大战即将来临前要做的，想一想，最近还能有什么大战，不就是驱魔战争么？想到这里，他们的心头也是一紧，难道朝廷是准备将左卫调往天门山？

赵锐曾经试探性的询问过霍云，霍云却道：“在正式命令下达之前，一切都是猜测，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十二月二十四日这天，霍云没有去军营，而是一早就应萧玉霜之邀，去郊外骑马了，这并不是他今天有空，而是今天是萧玉霜和陈应在洛京的最后一天，明天就要离开洛京，向西境的兰州进发。

洛京城西郊外有一片树林，两人便将骑马的地点选在这里，这并非是普通的游戏，而是一场比试，树林里有很多树木，他们谁能第一个到达终点谁就获胜，这是他们以前定下来的比赛方式，这里的道路也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走，只不过最近几年没有。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选择了脚力差不多的马匹，而且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话比赛结果如何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两匹骏马在树叶落尽的林中你追我赶，谁也不肯让谁，但是一刻钟后，他们还是分出了胜负，萧玉霜以微弱的优势率先冲过终点。

“嘻嘻！”萧玉霜调转马头，冲着霍云得意的笑道：“怎么样？哥，我这两年也没有少练马，进步快吧？嘻嘻！”

“你少得意！”霍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也就是毫厘之差，你也就是运气比较好。”

“呵！”萧玉霜撇撇嘴，“这你就说错了，正所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你不会输了不认吧？”

霍云只好无奈道：“我认，我当然认，这有什么不好认的？愿赌服输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