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云假装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凌大都督所言确实有理……”
听完这前半句,凌荣心中不禁一喜,紧接着的后半句却让他目瞪口呆:“……那这样吧,不用驻扎在村子旁,主营放在附近的山里,另外再派几个机灵点的士兵在村子边盯着,万一要是发生什么就发信号弹!”
“这……”凌荣一时哑口,看向身旁的萧远,后者则是一副“你看着我干什么”的表情,闭口不言。
“嗯?”霍云面带疑惑的看着凌荣,“凌大都督,你还有什么疑虑?”
“呃……”犹豫了一下,凌荣立即反应过来,“大人,如今夏季已至,若将兵马藏在山林中,逆贼们要是趁机放火,那岂不是……”
“那就要看大都督的部下们军事素养如何了,”霍云走到凌荣面前,慢悠悠的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逆贼们并不是训练有素的敌军,他们又从哪里去找那么多火箭呢?再者,山上并非没有空旷地带,可以找一个最近的驻扎在那里。”
“那样的话,距离是不是太远了?”凌荣又问。
“所以啊,”霍云立即道:“本官才让你派几个人在村子边盯着,要真的发生什么就拉响信号弹,总比从山下派兵上去快吧?”
“可是……”凌荣还想再说,霍云却厉声堵住了他的嘴:“凌大都督!本官想,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质疑,这让本官很奇怪,”他怀疑的目光在凌荣脸上扫来扫去,“凌大都督,难不成你想包庇这伙逆贼?”
“不!钦使大人,”凌荣急忙跪下身,急切的辩解道:“下官忠于大夏、忠于皇上之心日月可鉴!请钦使大人明察!下、下官绝无半分大逆不道之心啊!”
“既然没有,”霍云冷冷的道:“那就遵照本官的话去做,大都督,本官要提醒你一句,”说着,他蹲下身,紧紧盯着凌荣,一字一句道:“别让本官……怀疑你的忠诚!”
凌荣双目中不禁透出畏惧的光,不敢去看霍云,只好把头低了下去,“是……是!”
“好了,”霍云站起身,目视前方,淡淡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做吧!你们要是立了功,本官自会为你们请功的!”
“是,谢大人!”两人一起向霍云作揖表示感谢,又道:“下官告退!”
“那小子有问题!”两人离开后,霍云看着外面,轻声说道。一旁的石勇想了想,问:“大人是说凌大都督?”
“嗯!”霍云点点头,目光显得更加深沉,石勇又问:“那要不要盯着他?”
“不,”霍云摇了摇头,“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试试他……”
这天下午,霍云带着石勇和一个锦衣卫再次光临竺山,与上次不一样,这次他们是光明正大,走的还是上山的主要道路,并且还召了凌荣相陪,正式说法是“视察竺山擒贼部署”,当然,无论是萧远还是凌荣起先都以“大人贵重之躯,怎能轻易赴凶险之地”为由劝阻,霍云又说了“陛下既已将擒贼要务交于本官之手,自是要尽职尽责完成陛下嘱托”,言下之意就是若不亲自视察部署就是没有尽职尽责。
这理由本就正当,加上霍云又有钦使的身份,萧远和凌荣都不敢阻拦,只得赞同,为了以防万一,凌荣就亲自带着一队士兵进行保护。
其实霍云之所以非要到这里来,原因很简单,就是想找到一个正式的借口可以进到那个村庄里。
按照霍云早上所说的,那个村庄也在部署计划之中,所以既要巡视,那这个村庄也在其范围之内,在这期间他也专门注意了凌荣的反应,结果发现他并没有阻止或拖延的意思,反应比早上的时候正常了许多。
昨天,萧远和凌荣按照霍云的意思,早已将围山的原因通报了山民,对于霍云他们的到来,山民们也就不觉得多么突兀了,还十分欢迎。当霍云等人来到那个村庄时,发现村长已经带着几个村民站在了村口迎接他们。
经过自我介绍,霍云知道了这个已年过半百的村长姓胡,叫本忠,至少从面相看起来和蔼可亲,谈吐间也是谦虚有礼,很容易给人一种“这是一个优秀长辈”的好感。
一行人一边聊,一边往村子里走去,就这一路所看,这里就像一个普通的小村子一样,村民过着男耕女织、平凡又温馨的日子,偶尔有几声婴儿的啼哭传出,跟以前见过的村子似乎没有哪里不同。
真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倒也有,比如说,昨天晚上霍云想要看到的东西已经逐渐进入视线,他没有想错,这里面的确有东西,而且还很吸引人。
“这是?”霍云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出现的景象,身后的胡村长走上来,微笑道:“哦,大人别见怪,这是我们村中的祭坛!”
祭坛,对,就是一座祭坛!
胡村长继续介绍道:“大人,我们这些人哪,平常呢就是靠山吃山,每年到了年尾的时候都会举行一场祭祀,以感谢这座赐予我们食物的大山,这已经是我们村子沿袭了几百年的老传统了!”
“哦?”霍云惊奇道:“这个村子已经有这么长的历史了么?这,本官还真是没有想到啊!”说着开始抬腿绕着祭坛走起来。
村庄中的房屋正是一层又一层的将这座祭坛包裹在当中,整座祭坛以褐色为主要色调、占地面积不大,是一个圆形,上下共有三层石阶,祭坛中央则种着一棵棕色的古树,奇怪的是,这个季节明明应该是树木枝繁叶茂的时候,偏偏这棵树看起来枝干粗壮,实则死气沉沉,枝条不仅少而且长得歪七扭八,看起来很是怪异。而且,树上还绑有各种各样的彩条,风一吹,它们随风而动。
“胡村长,”霍云站在那里面对着那棵树,问道:“不知这棵树是什么品种啊?为何看起来这么……与众不同呢?”
“哦,”胡村长笑容不改,道:“也难怪大人会奇怪的,说实话,我们这些世代生活于此的人也不甚了了。这棵树是我们的祖先种下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叫它‘祭木’,祭祀的祭,祖先留下话说,此树是竺山之根,必须年年祭祀,只有这样才能保我们这里风调雨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