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霍云开始双脚踏入场中，但他并没有朝叱云武的方向过去，而是绕着演武场或者说以叱云武所在的点绕圈走着：“在正式开始之前，我还是要问，以确认你的心意没有改变，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或者，是否确定自己可以忍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提醒一下，要想好了再回答，因为这件事一旦开始你就不能停下来。”

叱云武低下头去，认真思考了起来，霍云的话一直回荡在他的耳畔，是要停止，还是要开始？选择的机会只有一次，到底怎么样？

同时，在他心里有两个声音，句句直击他的心底：

“战斗吧！”

“逃跑吧！”

“战斗吧！”

“逃跑吧！”

……

这两句话就像无尽的轮回般在他心中回响，而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让人心烦，让他不禁抬手抚住了额头。

霍云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所以没有去催促他，而是继续静静的一圈又一圈的走着，其实别说是这个少年了，想想当初的自己是经历什么样的痛苦的抉择才选择这条路的，或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注定，他要用同样的方法去教导别人。

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定很痛苦吧？但是，如果不能清醒的认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那么以后会更加痛苦。

人都是这样的，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们会迷茫、会惶惑、会失去自我，每个人不同的经历和境遇决定了他们在面对选择时的态度。

尽管面对必须要抉择的事时，是无比痛苦的，可是那个回答，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给出，别人是无法替代的。而霍云正是因为想清楚这些，才最终选择走上了这条路，就算前面是死路，他也打算一条道走到黑，因为这是他做出的选择而必须偿还的代价。

叱云武经过一系列的天人交战之后，脑中的那个目标终于渐渐清晰，他缓缓的长出了一口气，抬眼望着不远处正在走路的霍云，掷地有声的道：“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好，”呵呵，霍云其实早已猜到他会这么选的，“那么，我要开始了。”他缓缓走到叱云武的身后。

“首先，是考较你的能力！”他话音未落，右拳已经击出，目标是叱云武的后脑。

而听到脑后呼呼的风声，叱云武几乎是想都不想，当即便转过身，出了右掌，一把包住了霍云的拳。

“嗯？”霍云先是有些吃惊，继而呵呵一笑，原来如此，反应能力出众，没想到一窍都未开的人都能接住他的这一拳，实在是令人意外。

霍云很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拳，而叱云武却呆立在了那里，脸上神色一片震惊，心里更是翻江倒海。

就在他们拳掌相接的时候，叱云武感觉全身一震，因为霍云的拳头力气实在太大了，没想到看似平常的一拳，竟让他的手承受了那么大的力量。

他收回了手掌，看了看还在不断颤抖的肌肉，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这、这就是开窍之后的力量么？

叱云武的神色自然全部落在了霍云眼中，他暗暗笑了笑，心道：也是，至今连一个窍穴都没开启的人碰上这种事情会震惊很平常。

“好，”霍云对叱云武道：“接下来，换你来。听好了，发挥你的全力来攻击我，在此过程中，我不会出拳，只会躲避和抵挡，明白了么？”

“明白了。”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叱云武明显还有些呆。

接着，两人各自做好了架势，叱云武抬起握拳的双臂，护在胸前，而霍云则低垂着双臂，双脚踏着小碎步，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一副轻松写意的摸样。

“喝！”叱云武叫了一声，一个左勾拳打了出去，这一拳拳劲如风，速度和力气兼备，很难想象是一个普通人打出来的，就连霍云自己在不打开窍穴的情况下也难以打出这样的拳来。

不过，“啪”，霍云一挥手打掉了叱云武的这拳，在已经打开窍穴的霍云面前，这拳就没有多大威力了。

当然，叱云武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左勾拳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下一拳，这次是右勾拳。

同样的迅猛如风，但同样又被霍云打掉，之后他又连续打出十几拳，拳拳都极具威力，且稳迅兼备，但是在霍云面前，这些都不够看，所以统统失效。

对这个测试，霍云想要考较的是叱云武出招的力气、速度与准头，结果让他很满意，这些拳虽然在一般武者看来根本上不了台面，可是在没有任何人教导且一窍未开的情况下能做到这样，这个少年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也恰恰说明了他是个练武的天才，霍云在心中笃定了这一点。

“砰，”一声闷响，叱云武全力的一击再度被霍云挡下来之后，霍云道：“可以了，这个考较到此结束，接下来将是今天的重头戏，你准备好了么？”

收回了拳头的同时，叱云武朝霍云点点头道：“准备好了！”

看着少年眼中再无任何犹疑的决心，霍云微笑着赞赏道：“好决心！”然后，走到了距离叱云武五米的地方，对叱云武道：“下一阶段，我将给你开窍，这个过程会很痛苦，我希望你能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开窍两个字，叱云武更是没有犹豫，“放马过来吧！”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师傅了。

没有按部就班、老老实实的练功，也没有师门、荣耀之类的套话，有的只是一个又一个自己所想象不到的训练。

他喜欢这样的直接，率性而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痛苦，他都要承受下来，为了变强，是的，仅仅只是为了变强。

“好！”说出这个字的同时，霍云的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他伸出了自己握拳的右臂，伸的笔直，像一柄利剑直直的指向叱云武。

“要来了！”

当这句话进入叱云武耳中的时候，他只感觉胸前像是被人用锤子狠狠的锤了下，他想惨叫，喉咙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痛苦的呻吟。

砰的一声闷响，叱云武毫无征兆的整个人双脚离地，腾空般的飞了出去。

在空中飞行了短短数秒之后，又整个人失去了重心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地面的尘土也被激扬起来。

被击飞出去的叱云武仰面躺在了地上，但他并没有失去意识，而是双眼睁得很大，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这是在做梦么？到底是什么？刚才的攻击，是连残像都不会留下的高速拳击么？以前只是听说过，没想到竟然真的存在！

“站起来！”霍云冷声喝道，他并不知道叱云武心里在想什么，“怎么？刚才的话不会都是说说而已吧？”

“怎么……可能！”叱云武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用近乎呻吟的语气很是勉强的说道。面对着霍云，他试图站直身子，却差点跌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身躯，抬起脚走回刚刚被打飞的地方。

“还要继续么？”霍云问道。

“那还用问么？”叱云武的声音显得很艰难，但总算说出来了，他昂起头高声道：“请继续！”

“好！”霍云话刚出口，拳劲已经击出。

虽然叱云武这次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当感觉到拳劲呼呼的迎面而来时，身体竟来不及动作，就又被仰面击飞了出去。

这次他依然没有调整好身姿，再次重重得砸在了地面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