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对于沮授的建议,岳超仅有一个“可”字作为回应。
沉吟了一会儿,岳超又道:“凡我冀州之上将,各统兵马,待命征战,乃我冀州攻伐之利器。”
“方今之世,天下大乱,不唯有攻取之力,更应该有守御之法。”
岳超道:“传我命令,冀州上下,小县设县尉,统兵一队(50人),大县同设县尉,统兵一曲(200人),一郡设都尉,统兵一军(1000人)。”
“自即日起,传令各郡县,多出编制者,兵甲收归邺城,少于编制者,依制补足。”
治中从事沮授和别驾从事田丰,一齐拱手领命。
顿了一顿,岳超道:“邺城为我冀州之治所,坐镇中央,统领诸郡,岂可无兵?”
“传令!”
岳超道:“选各军之精锐,抽选入邺城,成立天武卫,合三万人,以本官为大将军,典韦、王越为副将,共御三军,诸军以为如何?”
沮授、田丰等人相视一眼。
沮授默忖道:“天武卫三万,五虎将十万兵,合十三万众,加上冀州各郡县之武装,开支虽大,量冀州之地力,足以支撑。”
当下沮授开口道:“州牧大人言之甚是,授别无补充。”
田丰拱手道:“丰附议!”
岳超道:“本官在洛阳时,久慕冀州之豪杰,不仅仅是知道张郃将军之勇,同样也知道大野遗田,平民百姓之中,同样有勇冠三军的盖世豪杰,本官代天牧守,怎可坐视人杰不得重用,而走于他国?”
田丰询问道:“不知州牧大人所说的贤能是谁?”
岳超笑道:“常山国有少年人,姓赵名云,字子龙,听闻乃是枪神童渊之徒,此人必定有非凡之业艺,不可以等闲视之,谁来为我募之。”
沮授与田丰听了,俱是惊奇。
一开始。
岳超授命张郃、高览等人为五虎上将之时,他们尚以为是巧合。
想不到。
岳超连常山国之内的事情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常山赵子龙,没有听说过,但是,枪神童渊之名,众人还是有所耳闻。
岳超知道。
常山赵子龙,在十八路诸侯讨董之后出世,先投袁绍,因年纪太小,威名不足而不受重用,遂投公孙瓒,一战曾与河北上将文丑不分伯仲。
岳超既然上位,当然不可能如袁绍一般,将冀州之人杰,拱手让人。
提前向面前的文武百官打一个招呼,免得他们放走人才。
别驾从事田丰,连忙开口道:“若真有此人在,田丰为州牧大人求之。”
岳超大喜道:“元皓先生亲为此事,何愁大贤不能入我门下。”
冀州的军务大事,就此定了下来。
随后。
便是整个冀州府的文事。
治中别驾沮授询问道:“敢问州牧大人,我冀州之政事,当如何处置?”
沉吟了一下,岳超道:“以往,我大汉王朝,治中从事掌管文事,别驾从事掌管武事,此规矩依旧不变,二位从事,皆为岳超之左膀右臂,冀州上下,舍岳超以外,以二位为最尊,凡文官之中出现大事,治中从事沮授,可代我巡视,如我亲临,便宜行事。凡武职之中出现大事,别驾从事田丰,同样代我巡视,如我亲临,便宜行事。”
“谢州牧大人!”
沮授和田丰闻言,双眼先是一怔,半晌之后,两人齐齐跪倒,衷心叩谢岳超之恩。
所谓如我亲临,便是拥有岳超的一部分权柄。
便宜行事。
则是在危急关头,或者重要关头,拥有类似州牧的生杀大权。
能够把这样的权利,赋予仅仅是第一次见面两人。
岳超所表现出来的,不仅仅是一代枭雄的魄力,更有对两人,真诚的信任。
汉末三国是一个讲究忠义的时代。
岳超既然表现出了这样的信任,那么,身为麾下的他们,所能够做的,仅仅只有披肝沥胆以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岳超道:“除了治中从事以及别驾从事,凡州牧府所属,议曹、金曹、法曹……十三曹全部依照旧制。”
“遵大人命!”
冀州府合府上下,齐齐恭敬领命。
“且慢!”
岳超笑道:“本官还没有说完,我冀州之政事,除了这些事情,依照原制以外,本官还需另设四个职司。”
沮授与田丰对视一眼,有点好奇岳超的想法。
郭嘉心中一动。
许攸则是心下大喜。
之前岳超划分武职,没有他的名字也就算了,毕竟,他许攸也不是武将。
此刻既然是册封文职,理当有他的一份。
在许攸想来,岳超新添四职,可不就是赠予他和郭嘉的官职吗?
许攸这么想,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见岳超声音朗朗,向四周的文武吩咐道:“除从事和十三曹,以及长史、司马以外,本官别设四相,即士相、农相、工相、商相,以郭嘉为士相。”
冀州长史辛评好奇的询问道:“敢问州牧大人,什么是士相?”
岳超道:“为官者,品阶虽有不同,能否胜任,那是一般无二,就好像是大汉的医师,有高低强弱之差别,所谓的士相,便是制定考核官吏业绩的官职,将同等级的官职,依据能力与业绩,分为九星,一星最弱,九星为最佳,凡我冀州之官吏,只需要士相署衙,评选出九星职称,即便是区区一县令,也可以受到一品大员,乃至是本州牧的礼遇。”
“为农者,虽然是一般为农,同样有优秀浅薄之差别,农相署衙的任务,便是划分农者之优良勤勉之辈,加以划分,若有为我冀州之农业贡献甚多之百姓,即便是区区一农民,本官愿意视若手足。”
“为工匠,为商者,同为如此。”
岳超的一番话落下,冀州之文武人人面露惊诧之神色。
原本。
在沮授和田丰等人的心中,大汉流传自秦朝的官制,已经十分的全面,理当没有补充的余地。
想不到。
岳超竟然在本来的官制之上,加上了“评优礼遇”的制度。
这个方式,果真如岳超所说的一般,别开生面。
如果四相署衙公正廉明,如果评优拥有极大的公信力,在这个重视声望和气节的时代,天下士人,乃至是工匠商贾,将人人以九星之礼遇为荣,何愁天下万民,不为州牧大人效死命尔。
不论是沮授,或者是田丰,两人都忍不住向岳超刮目相看。
不必再看其他的方面,只是能够想出这个办法,就绝不是一般的人杰,值得他们这等,大汉的顶尖士子为之礼遇。
岳超道:“此便是本官所新改的文武制度,自即日起,凡冀州大小事务,皆依此规矩而行。沮授、田丰、辛评、郭嘉、许攸,尔等五人与冀州才俊三商之后,着改进之法交于我手,本官可于此制度外微加调整,诸位以为如何?”
沮授开口道:“州牧大人容禀,方前授曾经听到,大人以士相之位,予郭大人,农相、工相……余者三相之位尚属空缺,沮授有一人杰,将要荐于大人。”
岳超笑道:“沮治中所言,可是魏郡人杰审配审正南!”
“审正南?”
听到这个名字。
满堂文武,无不是神色动容。
即便是郭嘉郭奉孝这样的才能之士,也忍不住露出了郑重的神色。
冀州有四贤,皆王左之才。
治中沮授、别驾田丰、长史辛评,皆是其中之一。
但是。
四贤之首,却不是三人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反而是没有一官一职的审配审正南。
审配,字正南,魏郡阴安人。
汉末最顶尖的谋士之一,才能极高,是不逊色于荀或的王左之士。
然而,为人却正直过甚,冀州牧韩馥领冀州时,因直言而受到罢黜。
韩馥为什么会不得人心?
同样是冀州牧,沮授、田丰等人,没有一个人待见韩馥,张郃、高览,对其忠心同样有限。
袁绍入冀州,不费吹灰之力,尽得大权。
一个很大的原因,就在于韩馥没有重用审配。
想也知道了。
冀州府名传天下的第一大才,你韩馥竟然弃而不用?
这样的主公,这样的轻慢贤才,天下间的有识之士,怎么可能会效忠于你呢?
连董卓这样的残暴之人,面对鲍信这样的贤才,都不敢轻易斩杀!
这就是名望的力量。
岳超熟知河北的俊才人杰,听到沮授想要举荐人才,哪里不知道,沮授、田丰想要举荐的,必定是好友审配。
岳超笑道:“审正南之名,吾岳超岂有不知,嗯,审正南居于何处,超与左右之亲信,亲往求之,愿聘正南先生为我冀州之工相,兼天武卫之左军师,参赞军事,诸位以为如何?”
“遵大人命!”
听到岳超的命令,众文武纷纷应是。
冀州的文事,也依此而确立了下来。
眼见大事已经落幕,岳超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这个时候,倒是可以问一问。
沉吟了一下,岳超询问道:“敢问沮治中,以及元皓先生,可知道中山国之甄氏?”
沮授有点儿惊讶,连忙回应道:“中山国之甄氏家族,天下有名,在我冀州之地,下官怎能不知?”
田丰笑道:“这一件事,张将军知之甚详,甄氏有五女,皆有举世之贤,张郃将军便曾经迎娶甄氏一女,对于甄氏家族,他是深知的了。”
“哦!”
岳超笑问道:“儁乂,竟有此事?”
张郃起身道:“禀告州牧大人,郃之夫人,乃是甄家主之二女,甄脱。”
岳超询问道:“儁乂,对于甄氏家族的家小,所知如何?”
张郃谦虚的道:“卑职略知一二。”
岳超道:“听闻甄氏有五女,其弱女年岁几何?”
想了一想,张郃道:“弱女名曰甄宓,年方六岁。”
“六岁?”
岳超暗暗咋舌。
他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好色。
如文昭皇后这样流传万古的绝代美人,如果有男人会不好奇,那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有问题。
不过。
即便是文昭皇后,年方六岁,也实在是太小了。
岳超道:“甄氏家主,甄逸的才能如何?”
“这个……”
张郃一时间难以回答这个问题。
论及甄逸之才的问题。
如果回答好的话,有自吹自擂的嫌疑,而且甄逸的才能,实在是一般。
如果回答不好的话,又难免得罪甄氏!
沮授为治中,主管冀州文事,对于冀州之文臣,颇有了解,闻言微笑道:“恕卑职直言,中山甄氏,论及才能,仅仅只是一般,在沮授看来,稍加历练一番,未尝不可以作为一县之令。”
听到沮授这样说,岳超的心中有谱了。
稍加历练一番,未尝不可以作为一县之令?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不就是,此时此刻的甄逸,做一个县令,都还勉强吗?
这样的才能,也实在是太差劲了。
难怪!
难怪以文昭皇后的名声,甄氏竟然没有几人从政从军而为之崛起。
就算是鸡犬升天,这家里的鸡犬,也得有点儿根基才行吧!
岳超并没有怀疑沮授的评价。
据岳超所知。
沮授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
要知道,沮授是汉末时期,大名鼎鼎的“王左之才”,有人称,辅左名主,可奠定帝王之业,这样的人杰,简直就是当代的萧何。
萧何未必不会说谎,但是,沮授、审配,都是出了名的耿直。
他们两个人,几乎不存在说谎的嫌疑。
想了一想,岳超笑道:“底子差一些没有关系,文武才俊,皆是通过历练方才成长起来的,吾岳超在五年之前,不过兖州陈留一小卒,度才量力,也仅仅是我大汉一个小卒的才干,如今,经过五年的历练,不一样为冀州之州牧吗?既然我岳超如此,甄逸一样可以如此,传我命令,拔升中山甄逸为牧府主簿,主管牧府文书事务,合家迁往邺城。”
沮授好奇的询问道:“敢问州牧大人,我冀州之人杰,车载斗量,不可计数,因何大人唯独对甄逸一人,信赖有加呢?”
岳超也不隐瞒这些人,直接便开口解释道:“早年吾听传闻,大汉有善于相面之士,曾观甄氏第五女出生,观之,道:此女有皇后之富贵!吾闻此言,因此重视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