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量众多的大车在狭窄山路上前进,队伍绵延近三里。这么长的队伍当然不是南丹州团能全部包围的,韦大洪也根本没想包围他们。山路狭窄难行,那些运粮大车除了官道根本无法行走,战士们只需掐头去尾,中间的大车就无法行动了。
当前队大车即将越过山区进入芒村的时候,山腰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密集的枪声。南丹州团的战士们以燧发枪展开了齐射,护卫在粮车两侧的周军士兵纷纷倒下。
紧接着十数枚手榴弹飞了过去,剧烈的爆炸顿时将走在前面的几辆大车掀上天空。
后路的枪声和手榴弹爆炸声很快也响了起来,显然是负责打击运粮队后卫的部队也出手了。
从未经历过战阵的车夫们吓得跳下大车抱头鼠窜,周军士兵们也因突如其来的打击而乱作一团。立刻有军官进行弹压,只不过他还没有聚拢士兵,手榴弹又飞了过来。紧接着新汉军士兵们成排冲了上来,用刺刀与周军士兵展开了肉搏战。
南丹州团内个个都是壮族和苗族的广西汉子,广西兵历来以作战勇敢不怕死着称,又被韦大洪狠狠操练了一年之久,刺刀用得纯熟无比。当双方进入短兵相接状态,周军立刻感受到了来自广西兵的巨大压力。
一柄柄如毒蛇出洞般的刺刀,不停招呼向要害位置,让周军士兵们难以抵挡。最可怕的是新汉军有严格的拼刺教程,战士们不但刀法熟练,还惯于相互配合,在局部战场上制造兵力优势,杀得那些平时只会套路演练的周军精锐连连后退。
半个小时之后,周军已经被杀散一空,所有粮车落入南丹州团战士们的手中。一营长黄勐倒提着手铳大步走到韦大洪身边兴奋得大喊着:“团长,这次咱们发达了,上千车粮食啊,搬回去足够家里人吃上好几年了。”
韦大洪狠狠瞪了他一眼:“战场缴获要交公懂不懂?什么搬回家去。”
黄勐嘿嘿笑道:“这又不是枪支弹药,交公的事情还不简单,少交一点嘛,咱们也能弄点大米尝尝,这可是好东西啊。”
“吃了几天饱饭就把你撑湖涂了,你想挨枪子啊。”二营长韦泉是韦大洪的堂弟,他与黄勐的关系最好,忍不住上来调侃道。听说要挨枪子,黄勐吐了吐舌头不再说了。
韦大洪瞪了他一眼道:“把大车全都赶走,一粒米也不留给吴三桂手下的王八羔子。”
“不错,一粒米也不能留给吴三桂,不过这么多米我们带不走。”团政委白敏走了过来。省防团没有参谋部门的编制,但配备了为官兵们解决思想问题的政工体系。
白敏走到近前,抚摸着车上的大米袋子叹气道:“还是全都烧了吧。”
“什么?烧了?这可是几十万斤大米啊。”黄勐这下子不干了,身为庄稼汉子最爱惜的就是粮食,这些大米可以不分给他,但也不想看着它们被浪费。
韦泉闻言也皱了皱眉:“白政委这么做不妥吧,大米全都烧掉,这太可惜了。”
白敏却不说话,而是笑着看向了韦大洪。他是负责官兵思想工作的政治委员,平时作战可以提出意见却没有决策权,一切还要看韦大洪这个团长的意思。
韦大洪看了看白敏,又看了看旁边满脸焦急的黄勐点头道:“我同意白政委的意见,粮食和大车全部烧掉。”
“团长,咱不要大米了,全都交公还不行,千万不能烧啊。”黄勐这下真急了。
韦大洪却坚定地摆摆手:“全烧了,我们的任务就是破坏周军补给线,切断他们的粮道,决不能因小失大。大米烧了我们可以再种,若仗打败了,男女老少都没好日子过,就算有再多大米也是喂饱那些吃人的豺狼。”
“团长说得不错,为了保证战斗的胜利,这些粮食必须烧掉。”白敏上前拍了拍黄勐的肩膀道:“黄营长,眼光要放长远些,我们今天烧了这些大米,是为了尽快消灭来犯的周军,让大家今后能安安稳稳得种大米,过好日子。我记得你家乡就在云南嘛,这次打败了塔新策,说不定还能反攻回云南去,将你的家乡也解放出来。”
“真能如此?”黄勐听得眼前一亮,虽然他全家迁移到了南丹州,但还有不少相熟的乡亲在云南受苦,听说可以打败吴三桂,让乡亲们也能过上好日子,他顿时来了劲头。
白敏点了点头:“肯定可以的,将来我们要让所有华夏人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当白敏说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一支军队正在实现这个目标。
一支精锐的新汉军部队正在雨林中急匆匆前进着,除了拖拽火炮的马匹以外,所有步兵都使用自行车前进,速度自然比普通步兵要快上许多。
这些士兵是沉冰率领军队的一部分,它由雨林特战师和国防军第十五师组成,后方还有华人自卫军三个师。这支部队早在与荷兰签订停战条约之后,就被秘密调到了盘龙河下游的河阳集结,并调集了大量物资。他们本来是宋轲进攻吴三桂的其中一个方向,却因为周军的提前发动而被迫搁置下来。
宋轲并非不再动用他们,而是将他们当做了一柄尖刀。一柄在其他各部队捆住吴三桂手脚的时候,直刺向胸膛的尖刀。
在廷尉府通过有线电报,确认了四处战场全部交火之后,宋轲发出了反击的命令,沉冰就成为了这次反击的指挥官。
在接到有线电报传来的命令之后,沉冰立刻全力以赴发起了进攻,没有自行车的华人自卫军三个师从中南半岛抽调了不少战象,用来托运大量作战物资在后面缓行,而沉冰率领两个师却在山中以每小时八公里的速度,向着云南省腹地不断前进。
他们两天内就攻克了兵力单薄的文山,越过开化府进入了广西州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