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尔的声音有些惫懒，但事实上，是因为此时的他太过虚弱。不过就算再怎么疲惫，他的脑子还算好使，精神力的殆尽，并不会影响他的思考。

所以在李尔推不开图书馆大门的时候，他的心底便是一沉。

不过李尔没有放弃，他又靠着图书馆的大门，伸手敲了敲门——然而除了自己的敲门声以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好像图书馆闭馆了一样，里面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

于是李尔半闭着眼睛，拉长声音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依然没有回应。

李尔背靠着图书馆的大门，缓缓的滑坐下来。他望着不远处涌向自己的地狱军团，模糊的视线之中，有些奇怪的发现，那群“降临者”，以及死亡女祭司，甚至是三头地狱犬，似乎都停下了脚步。

它们都停下了脚步，而在它们的上空，就连萨拉，也只是盘旋在那里，并没有朝着自己扑杀过来。

它们都看着自己。

似乎知道，自己以无处可去。

李尔呆呆的看着它们，而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图书馆大门的背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李尔很快便认出了那声音——正是娜雅。

但此时娜雅的声音，却有些奇怪。

在门的背后，娜雅颤抖的说道：“李尔，对不起。”

她没解释，没多说什么，但李尔能够听出她声音之中的心碎。

而这句话代表着什么，以李尔的脑子，也很快就明白了这一切。

自己，被图书馆里面的人——至少是最有力量的那些人，背叛了。他们把自己隔绝在门外，将生的希望关闭。

但李尔只是轻轻的笑笑，黄昏的阳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有些灿烂。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被人背叛。唯一让李尔意外的是，这次的背叛所造成的后果，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办法补救了。

要死了。

想不到，自己在地狱挣扎了那么久，又在魔法大陆挣扎了这么久，终于还是要死的。

穿越之前，加上穿越之后，两条命，一共活了四十多个年头。

李尔感觉有点遗憾。

但是他并不后悔。

恶魔不懂得后悔，不懂得对错，不懂得正邪。

恶魔不思考，它们只凭借本能行事，恶魔只管做。

李尔，只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而为了这一切死掉——李尔觉得没什么后悔的。

于是李尔笑着开口，朝着大门里面的娜雅说道：“你这话说的——跟你去偷了野男人似的……还‘对不起’我？你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这个混蛋，在临死之前，也不忘了开玩笑。

“再说了，我们之间……”李尔笑道：“是吧？”

“李尔，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我当然……”李尔干脆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浮现出娜雅的脸孔，幸福的说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去杀泽洛克？难道真是为了救这群连门都不愿意帮我打开的人？不过我有老婆，又太花心，大概还是怕你发现我三心二意报复我……”

“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