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冷凝,“你确定是泽维尔?”
“是。”
段琅沉声说:“我核对了三次,就是他。”
“……”
时锦沉默了。
她不知道泽维尔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私人飞机里有安安。
但她直觉他应该是知晓的,不然安安就算有再好的身手,也进不去一国王子的私人飞机。
“…锦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追到南国去调查调查?”
段琅总是习惯性想叫‘师父‘,但他猜时锦身边应该有人。
所以他强迫自己改一下称呼,以至于每次说话前都要停顿半秒。
还挺不顺口的。
时锦闭眼,疲惫道:“别去,南国危险。”
她天真的以为泽维尔是可以相信的。
但是埃文坠楼事件他支支吾吾就是不说。
安安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他也不说。
今日她被诬陷到当场扒衣服,露纹身,他都是亲眼所见的。
他能说的机会那么多。
非要等到她查到他头上,让她失望吗?
时锦现在都开始怀疑他在车里跟她说的那番话,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是想把唐恩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真的有意推行平权?
时锦猜不到,也想不明白,泽维尔的身份地位本就不允许他过分儿女情长。
所以他选择什么她都不意外。
但他不能诓骗她。
更不能利用她去对付唐恩。
“可……”
段琅还是想去南国看看,他总觉得最近要出事。
时锦打断道:“你不许出国,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从F国议员现身华国开始,到泽维尔离开华国为止。
注定一场风暴要在南洲上演,就是不知道,这场豪赌里,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宝。”
唐兮等时锦挂断电话,询问道:“那个安安跟甘楚楚关系那么好,甘楚楚会不会……”
“不会。”
时锦摇头,“楚楚也是被算计的。”
从那天救下安安起,就是一场局的开始。
只是当时谁都没有多想。
如今回忆起来,剧组里就算有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刚好让甘楚楚遇上?
因为那个时间段……只有甘楚楚会过去!
还真是安排巧妙啊。
她居然半点儿没看出来安安心怀叵测。
次日。
时锦很早就醒了,确定唐恩那边没什么异动后,打电话给唐兮。
“我今天什么安排?”
“安排?”
唐兮咽下咖啡,八卦道:“你居然还能下床?!九爷是太怜惜你了,还是不行啊?”
“……”
时锦后知后觉昨晚是他们正正式式在一起后的第一晚。
但因为各怀心思,两人只是抱着睡了一碗。
根本什么都没发生。
“没睡,我有的是精力工作。”时锦强调,“别问为什么,快说安排。”
“啧~”
没挖到想听的消息,唐兮有点可惜。
“我今天还特意帮你把早上的事往后推了推,没想到啊,年轻人不行啊。”
“我看看啊,中午拍戏,快晚上的时候去录节目,为两部新戏做宣传。”
“就在沉措的地盘,你不用紧张。”
“……”
她看着像是会紧张的样子吗?
“没了?”时锦疑惑,“我已经这么凉了吗?”
“说什么屁话呢。”
唐兮叫苦连天的,“我这儿都快忙死好吗?你知道你秦念这个马甲爆出去之后,多少品牌找上门吗?”
“我跟你说,都数不过来!连以前瞧不起你的高定,奢侈品牌都抛来橄榄枝。”
“哦对,之前跟你解约的那几家现在又想跟你合作了,你什么意思?”
时锦喝口茶,冷漠道:“拒绝。”
商场上趋利避害的规则她懂。
但品牌方倒头太快,她不喜欢,何况她现在有这个资本。
唐兮挑眉,“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昨晚那做法,等于间接承认你的罪名,太过分了!”
“哦对对,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今晚的节目录制,原本安排的有燕思琦。”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突然改成柯倾婉了。”
唐兮拿着节目组刚刚发来的嘉宾名单,神色疑惑。
按理说,燕思琦的位置不该被人顶才对啊。
那可是水月娱乐一姐。
“柯倾婉?燕思琦有别的事忙?”
时锦问。
她还打算这两天找燕思琦摊摊牌,套套话呢。
唐兮说:“不知道,但我刚刚打电话问了一圈。”
“得到的回复几乎都是,燕思琦推了原定的安排,不少公司在骂骂咧咧。”
“嗯?”
时锦觉得不对劲了,放下茶杯,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吧。”唐兮说。
……
卧室。
程醉跟时锦一起醒的,但他敢没出声,等时锦出去后,他才打电话给祁连玉。
简单说了一下身体的反应。
然后是忐忑的等待。
他希望解药研制成功,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让他充满期待。
祁连玉把程醉说的症状在脑海里逐一过一遍后,说:
“老大,你抽空还是来医院一趟吧。”
“……”
程醉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情况不乐观吗?”
非常平静的语气,根本听不出他有多不安。
祁连玉挠头,“老大我实话实说,你这个症状,不太乐观,还是来医院全面检查一下,我更好判断。”
“……”
程醉沉默一会儿,干脆撂了电话。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时锦开门进来,惊讶道:“你醒了?”
“嗯。”
程醉放下手机,起身问:“想吃什么早饭,我给你做。”
时锦心里压着事儿,怏怏摇头,“我不饿,你给祁连玉打电话没?”
“没。”
程醉避重就轻,“我打算待会儿去医院一趟,比电话里说方便。”
还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他不想她太过担心。
“也行。”
时锦没多怀疑,走过去,抱住他腰,道:“那群杀手查清了吗?是不是詹理斯家族的人?”
程醉敛眸,“是。”
从昨晚交手时,他们就怀疑是詹理斯那边派过来的。
时锦轻轻叹口气,“崽崽,好像要乱了。”
南洲那边不得安宁,北洲那边蠢蠢欲动。
程醉紧紧搂着她肩膀,没说话。
詹理斯家族不顾华国提前定下的规矩,贸贸然来要他的命。
真的只是想给那十一条人命报仇吗?
他不觉得会如此简单。
-
中午,剧组。
景元初永远冲浪第一线,围着时锦问不少秦念的事。
时锦担忧程醉的检查结果,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大舅说着。
“富豪榜第三,你是不是也该给……你男朋友回来了。”
景元初还想捞投资,所以特别识趣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空继续聊。”
时锦:“……”
她大舅还真是心态年轻啊。
“检查结果怎么样?”
时锦迫不及待地问,都等不及他坐下。
程醉双手揣兜,姿态懒散地倚在躺椅上晒太阳,不答反问道: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甘楚楚看我的眼神特别害怕,为什么?”
“……”
时锦猝不及防,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程醉墨镜后面的桃花眼眯了眯。
甘楚楚怪异的表现让他想起那天晚上,时锦近乎诡异的神情,以及骤然撕开的话题。
他当时没觉着有什么。
如今回想起来,哪哪都透着怪异。
如果只是赵沛的问题,她怎么会说:“我想看看,六年不见,你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查过,当天晚上只有甘楚楚在她身边。
“姐姐怎么不说话?”
程醉屈起食指,往下勾了勾墨镜。
露出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直直看进时锦心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