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耳光?”
时锦笑,但眼里却一片清冷,“魏导,您是导演,您觉得,合适吗?”
魏达肯定也觉得不合适,可梅安荷是他多年好友。
背后又有豪门撑腰,他多少要给点面子。
“要不你把九爷喊回来?”
魏达小声道:“我能护你,肯定就护了,实在是……不好说。”
无论是利益纠葛,还是其他东西。
他都不可能无条件站在时锦那边。
梅安荷成心找事,故意挑在程醉不在时锦身边的时候。
他真的难办。
“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时锦抬眸,静静看着一步步过来的梅安荷。
魏达皱皱眉,终究是年轻啊,真以为这娱乐圈是好混的?
以前那是有九爷在护着,现在九爷赶到另一片儿拍戏,她只能被欺负。
罢了。
到时候能帮就帮吧。
“说完了?”
梅安荷看都不看时锦一眼,直接问魏达,“新人没意见吧?”
魏达张嘴,梅安荷自顾自打断道:“肯定是没意见的,新人嘛,哪有跟老前辈对着干的道理,您说是吧?”
魏达:“……”
是个大头鬼!
“梅前辈。”
时锦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地坐在软塌上,笑吟吟道:
“可能我不太懂圈内的规矩,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梅安荷看过来,目光不善道:“时小姐不想加戏份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呢?”
“加戏份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时锦抬手,唐兮立刻递上剧本。
“但是据我所知,从开拍到现在,男女主都没改过戏份,即便是程九爷,也从未擅自更改戏份。”
“大家对孔老师都是绝对的尊敬。”
“梅老师可能太长时间没出来演戏了,还以为自己依旧是人人捧着的角儿。”
“当然,梅老师三届视后,我们尊着敬着是应该的,但是如果让人知道梅老师不惜乱改剧本。”
“也要给我这个新人脸上添彩,不知道,大家还会不会觉得梅老师是德艺双馨?”
时锦的声音不紧不慢,有种娓娓道来的意思。
魏达有些傻眼,他一直以为时锦性格外冷内软,是个人都能欺负一下。
没想到她强势起来,竟然丝毫不输九爷。
梅安荷脸色一僵,“谁说我乱改剧本,明明……”
“明明太后和洛亭亭关系很好!哪来的扇耳光?”
时锦拔高音调,蓦地把剧本扔梅安荷脚步。
满页的荧光笔和批注,彰显着她对剧本的绝对认真。
“梅前辈,您昨天才拿到剧本,今天就要改,您到底有没有好好看?”
“您对得起魏导对您的信任吗?对得起工作人员的等待吗?”
“因为您自己的私心,耽误在场人多少时间,您知道吗?负担得起吗!”
一句句责问扣下来,直逼的梅安荷往后退。
她确实没看剧本,但是茅智看了呀。
他不会骗她的,他怎么会害她呢?
但时锦说的没人反驳,难道真的是她错了?
魏达看时候差不多,跳出来圆场道:“都是误会,也就这一会儿时间,没什么的,不如你们先休息一下?”
没人说话。
魏达捡起剧本还给时锦,商量道:“一会儿就按照原剧本拍吧?”
时锦接过,澹澹地说:“这要问梅前辈,我一个新人,哪有说话的余地?”
魏达心里暗道:这么记仇,以后还是别得罪的好。
梅安荷对戏素来认真,如今反倒被个小丫头教训。
她心里不爽,也没心思继续针对,遂摆手道:“那便原剧本吧。”
魏达放心,“行,三分钟后开始。”
虽然梅安荷脑子不太行,但是演技绝对没有问题。
三场戏,两人都是一遍过,默契度好到爆。
上午的时间,晃晃就过去了。
魏达满意地说:“行啦,都吃饭去吧,你们两个真的很不错,下次可以继续合作。”
梅安荷冷哼,“风评不佳的艺人,早晚被娱乐圈淘汰。”
魏达:“……”
时锦脚步一顿,笑不达眼底道:“梅前辈说的对,但是我觉得,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更容易被踢出局,您说呢?”
梅安荷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时锦敛了笑,好心提醒道:“我不知道茅智跟您说了什么,奉劝一句,凡事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梅安荷莫名想到今天的剧本,但是她依旧坚信茅智不会害她。
他只是报仇心切而已!
“你说你,没事儿针对她干嘛?”
魏达不赞同地看着梅安荷,“她背后可是有九爷撑腰的,你家那位得罪得起?”
梅安荷撇嘴,不服气道:“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老东家,被人欺负吧,那不是打我脸吗?”
魏达翻白眼,“那你也要搞清楚情况啊,我看那丫头不是那样的人。”
梅安荷不信,“我看你就是被美色所迷!”
魏达:“……”
简直对牛弹琴!
-
中午吃完饭,时锦换了衣服,躺车上休息。
程醉就坐她旁边处理公务,敲键盘的声音很小。
快两点的时候,时锦有转醒的迹象,毯子被她弄的滑落下去。
程醉无奈地勾勾唇角,弯腰捡起,重现盖在她身上。
抽回手时,她蓦然睁开眼,黑熘熘的眼里还闪着迷茫。
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喝水吗?”
程醉盖上笔记本,体贴地拿过温热的水,给她。
时锦愣几秒后,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接过水灌两口。
“几点开始录制?”有些哑的嗓音。
程醉澹声说:“五点半,三点钟往那边赶就行,饿吗?”
时锦摇了摇头,黑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好像不认识他一样。
“怕我?”
程醉用食指擦掉她唇边残留的水渍,语气调侃。
他笑起来很好看,泪痣彷佛在闪着光。
时锦放松道:“也不是,就是觉得挺陌生的。”
“唔。”
他点了点头,虚心接受的模样,随即话锋一转,“那你以后千万别触碰我底线,毕竟,我也是有脾气的。”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轻,不是威胁的那种轻。
而是带着诱哄的味道。
时锦瘪瘪嘴,有点迟来的委屈,“那你也不能……那么凶吧?”
如果不是动作太过暧昧。
如果不是他刻意控制力度。
他那话,那姿势,跟欺负人有什么分别。
虽然,挺撩。
程醉挑了挑眉,雅痞不羁道:“我哪凶了?”
他都没舍得对她凶一下。
小家伙,还挺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