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禄奉慈禧太后谕旨,准备前往天津督战,未料到在皇家林苑内竟遇到刺客,不由大骇,大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何少白的刀快,奔着裕禄的脑袋去的,裕禄向后闪躲,大声疾呼:“有刺客——”
喊声刺破苍穹,园内巡防的侍卫闻声纷纷跑过来。
何少白一刀砍空,紧追一步,用尽全力刺出去,直插裕禄肋间,这回裕禄躲不过去了,身上中了一刀。何少白抽刀再砍时,侍卫的脚步声已然近了。
何少白不敢停留,转身便走,假山里转了一圈便迷路了。
隐隐听到裕禄的声音:“我不妨事,挨了一刀,幸未伤及在害,快捉住刺客。还有……别惊动了老佛爷……”
竟然未杀死那老贼!何少白有些懊恼,知道园中的路全是绕圈儿的,不敢走路,只瞄着一个方向。在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
何少白越过一个水榭,走至一座院子跟前,忽然有几盏灯笼明晃晃地迎头过来,接着后面也是一片纷沓的脚步声。
侍卫们常在园中为慈禧围捉野兔,知道如何搜寻猎物,他们走扇面形向着园中一角围拢,何少白恰好钻进了侍卫的包围圈。
四处一片平阔,想要寻个隐身之处都不能够,何少白当即大急,竟不暇思索纵身跳到院中。院子不大,房屋建得小巧别致,看上去像是无人居住的荒宅。
何少白轻轻推了一下正堂的房门,那门竟然开了,一个丫环打扮的女孩“呀——”的一声叫起来。
何少白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拉她进到房中,低声喝道:“不许出声,出声便掐死你。”
内间传出声音来:“小翠,外头什么动静?”
何少白挟持着小翠进到内间屋中,借着淡淡的月光,看到床上半躺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也看见了他,惊恐地张大了嘴,正要呼喊,何少白道:“别叫,我不伤人……”
这时院子外头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接着传来尖细地说话声:“小翠,将门打开,老佛爷差咱给四格格送鲜桃来啦……”
大半夜的送什么鲜桃,这是侍卫害怕惊动了跳进院中的刺客,找个太监来诳开门。
不开门侍卫会更怀疑,开了门便无处可逃,只能拼死一搏,大内侍卫可不是一般巡捕,若是单打独斗何少白并不怯阵,怕的是他们群起攻之。
“你是格格?”何少白将刀架在床上女子脖颈上问。
“是。”
“好,委屈你了。”
何少白跳到床上,勒住了四格格的脖子对小翠道:“你去开门,不许多讲一句话,否则你的主子便没命!”
这是被逼无奈,何少白只能赌上一把,若小翠真将他藏身之处指出来,他便挟持四格格出得房去,再相机行事。
四格格是庆亲王奕劻的女儿,嫁给了裕禄的九子,可惜未过多久裕禄的这个儿子便死了,四格格年幻轻轻便守了寡。
只因四格格长得漂亮,性格温顺,极得慈禧的欢心,便带在身边。
何少白钻入被中,紧紧抱住了四格格。四格格自从丧夫之后,再未有男人近身,如今突然被一个英俊公子抱在怀里,不由脸红心跳,浑身滚烫,羞得无地自容。
小翠打开门,低头不语,太监问她:“可听到院中有动静?”
“小翠不曾听见……”
侍卫们在院中仔细搜寻一遍,不禁疑惑,“明明瞧着一个黑影越过墙头,怎么会不在院中?”
太监瞧了一眼正堂,低声问小翠:“四格格歇了吗?”
“这都几更了,自然是歇了的。”
“我们要进屋搜一搜,以防刺客藏在里面,万一伤了四格格,老佛爷那里可不好交待。”
“那怎么行,那怎么行……”小翠急起来。
侍卫们职责所在,又有太监引着,便不管三七二十一闯了进去,在各个房间巡查一遍,未发发疑点,卧房当然是不能进去了,便告个罪退身出去。
何少白也紧张地出了一身汗,松开手,看着四格格,开口道:“多有得罪……”
看到眼前一张绝世美颜,眼里汪着委屈的泪水,如同梨花带雨,幽兰沾露,身上散发的隐隐清香更是让他意乱神迷。
何少白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摸四格格的香腮,四格格不敢动,低声道:“你,你不许碰我……”
小翠关了院门进屋,垂手站在卧房门口,道:“爷,他们走了。”
何少白醒悟过来,自己羞得脸通红,赶紧翻身跳下床,向着四格格深施一礼道:“得罪了,在下本无意冒犯,实属迫不得已,请四格格勿怪。”
四格格以为他定然会心生歹念,未想到此人竟是个谦谦君子,不禁有些失落,道:“你,就如此走了么?”
“……”
“何少白愣在地下,定定地看着她,不明白她是何用意,一时语塞。
四格格裹紧被子,叹了口气,道:“他们幸许还在外头守着呢。”
她竟关心一个刺客的安危,何少白大感意外,道:“多谢四格格的关心……”
“你别误会,”四格格急道:“我是怕你出去被人撞见,我,我从此如何做人!”
何少白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羞愧不已,道:“在下会多加小心,绝不会让别人撞见……此事只有咱们三人知晓,四格格不必多虑。”
“小翠,你出去瞧一眼,看院子外头有人么。”四格格吩咐道。
屋里只剩了一对孤男寡女,何少白也是正值青春年少,忍不住内心的冲动,竟鬼使神差地重新回到床前,慢慢坐到了床边上,手伸向了四格格。
四格格眼睛切切地望着他,一动不动,任他抓住自己柔弱无骨的小手。
何少白喘息急促起来,四格格的喘息也急促起来。
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兴之所至,如同洪水决堤,哪还有什么顾忌。
一个是久寡孀居,一个是春情萌动,干柴遇着烈火,两人抱到了一起……
小翠悄悄开门到院子外头打望一番,未见到外面有人,返身回来,听到卧房里声音古怪,赶紧上前去看,一看之下,不由得面红耳热,浑身发抖,想叫又不敢叫,想走却拔不动腿,站在卧房门口如同泥塑一般。